1、换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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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走廊里喧哗吵闹，大家都在搬着自己的书本往不同的教室走去。
裘夏搬着一摞书都快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好不容易找到新的教室，直接进去找个空位先坐下，拿起本书给自己扇扇风。
她们学校会分两次班，高二分科一次班，高三按成绩再分一次班。
裘夏的成绩不算年级顶尖，但也是中上游水平，所以他们班应该大多数人成绩都不会太差。
“啊，夏夏你也在这个班啊？”一个短发女孩穿着短袖校服抱着书朝裘夏跑来，拉着她的手上下舞动。
“对啊，我没仔细看分班名单，真好，咱俩又在一块了！”裘夏和女孩抱在一块。
“来，你坐我旁边，刚好没人。”
何雪珍往裘夏身边一坐，故做神秘地说，“你听说谁当我们老班吗？”
“谁啊？”
“就是那个开水壶啊！”
裘夏知道开水壶指的是她们年级一个新晋物理老师，教学很厉害就是脾气时好时坏，骂起学生来就像水壶烧开一样大声。
裘夏回忆道，“他带过我们两节物理课，教的挺好的。”
何雪珍摆头，“希望他能对我们好点，高三了总不能吃了我们吧？”
新晋老师就是很尴尬的位置，必须要当班主任，不然学校也不会让你好过。
每个月多给几百块钱补贴就要比学生起得早睡得晚，天天在外面守着自习。
好好的青春毕业生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裘夏都不敢看教师榜单上那些照片，反正和真人没一个能对上的，一个老师比一个老师憔悴。
陆陆续续班上就坐满了人，还有很多都是以前班上的熟人。
时间一到老师就进来了，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班会两个字。
“我相信你们都认识我，不认识我的今天好好认识一下，我叫陈兴贵，你们乐意也可以叫我开水壶。”陈兴贵双手撑着讲台开始了自我介绍。
这一段话把底下的人逗笑了，这老师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凶啊。
有个胆子大的男生举手问，“老师，我们叫你开水壶你不会生气吗？”
陈兴贵拍了拍胸，“我年纪轻，你们不服我很正常，等以后我站在讲台上，还有学生敢直接叫我大名或者外号，那才证明我当老师当成功了。”
一番发言把大家对他原本的刻板印象一扫而空，年轻的老师总会更愿意和学生站在一边。
“今天的班会就是选一下课代表，座位就先这样坐，等过一段时间看看大家的情况再调整。”
大家一听选课代表有的来劲有的没兴趣，毕竟都高三了，当课代表也太累了。
老班一点没给他们机会，“有人自愿的吗？”
有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要当数学课代表，另一位女生当生物，其他四科没人举手。
裘夏是想当的，只是她在纠结当英语还是物理，她这两门学的比较好。
何雪珍见裘夏要举手，立马给她摁下，“别傻啊，多累啊。”
“没人自愿的话我就按分班单科成绩来了。”老班打开成绩单。
教室里一片哀嚎。
“语文是何雪珍，考得不错嘛，134分。”
何雪珍直接爬在桌上哀嚎，她想躲来着，她对裘夏小声说，“英语肯定是你。”
裘夏还没来得及否定，就听见老班喊了她的名字。
“英语是裘夏，142分。”
这个分数报出来惹得整个班惊呼，整个年级英语上140分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大家都等着其他四科报名字，但老班一直不出声。
“康辰宇是谁？”
大家没有人做声，过了好一会，最后一排角落站起来一个人。
虽然是略微佝偻着背，但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五了，夏天也穿着长袖校服，身材把原本宽松的校服给撑得修身显身材，头发前额略微挡住了眼睛，他们学校对发型要求只要不染不烫就可以，长短随学生自己喜欢。
整个人散发出阴沉湿冷的气息，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大家都向他看去，彼此间还在窃窃私语。
裘夏只觉得这人长得真高啊，像堵墙一样。
何雪珍和裘夏咬耳朵，“怎么和他一个班。”
裘夏好奇，“他怎么了？”
“他在原来的班挺出名的，他人就是，怎么说呢，阴森森的，不和人说话总是独来独往。”
裘夏看了康辰宇一眼就没放在心上了。
老班拍了拍桌子，“安静，康辰宇是吧？你物理和化学都是最高分，你挑一个科目当。”
康辰宇手背在身后，半天才出声，“不想当。”
声音和外形竟然不匹配，是很干净的少年音。
老班看着康辰宇的样子，也懒得再逼他，“那就自动下滑到第二名，物理...又是裘夏？”
裘夏坐直了身体，物理是老班的科目，搞不好也要完蛋的，“我已经当英语的了。”
老班最后没办法直接往下滑到第三名。
最后选班长和副班长，没人愿意报名。
“都没人愿意，那就把命运交给数学概率。”
老班直接现场抓阄，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运气，选中了裘夏和体育委员。
两个人身兼多职，想拒绝都没有办法拒绝。
老班也安慰他们，“放心了，高三的班委没啥活给你们，最多就是发发卷子，收收作业。”
于是高三生涯正式开始了。
每天六点就有人来教室念书，晚自习九点半下课，还有人继续在教室不肯走，要看到十一二点。
裘夏是走读生，何雪珍是住校生，每天裘夏就给她带早饭和充电宝。
裘夏原本高一高二还是回家走读，但是高三实在是每天时间很紧，父母索性给她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间。
房间里就是床，衣柜和书桌，外加一个浴室和阳台。
不过对于只是晚上来这里休息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裘夏性格好，比较热心助人，谁有不会的问题问她，她都会认真解答，她觉得解答也是一种复习。
“裘夏，这道题为什么选C啊。”
“这里考的是同位语从句，前面是一个完整的句子，选what那么后面这句变得完整，描述前面这个idea的具体内容，但如果你选that，那么that前面的idea就是从句的主语，这句话变成了idea is ...，句意是不符的。”
裘夏认真给同学解释题目，又给她找了两个类似的例题练练手。
“裘夏你好厉害啊，我就是弄不明白同位语从句和定语从句。”
裘夏摇摇头，“我也是练出来的，你也可以啊，只要不被题目绕进去。”
许多同学都觉得裘夏讲的好有耐心，下课总是会围着她问问题，当然也不是白嫖，裘夏的桌子上经常摆满了各种小零食。
裘夏是班长，但从来不是硬手段管理，因为他们班总体都很乖，没什么刺头，而且全班都很服她，所以她其实并不是很累。
开学过了一个月，学校考了第一次月考。
老师们加班加点批改试卷，第二天就出成绩了。
裘夏是班里第三，年级一百三十多名，她如果不是化学拉后腿，其实也能冲进年级前一百的。
老班拿着成绩单走了进来，大家默不作声等着挨骂。
“你们看看成绩，我们班平均排年级第五，物理那么难吗？只高出年级平均分三分！化学我都不敢看，我怕晚上睡不着觉！”
老班头发都炸了，一口唾沫星子喷来喷去的。
“唯一考得不错的就英语，班级排名第二，怎么着？就主科重要是吧！”
大家哪敢出声，都低着头看着空白的习题等他骂。
“你们还没合卷考，理科就是得理综者得天下！三百分你们能考几分！”
愣是教育了一节晚自习，裘夏都喝了一壶水了。
老班垮着脸，“明天换位置，晚上把你们东西都收拾收拾，我还不信拿不住你们了。”
何雪珍一脸悲催，抱着裘夏开始哀嚎，“我不要和你分开啊！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裘夏安慰她，“没事的，咱俩不一定分开呢。”
事实证明，老班根本不会在乎她们的感受。
第二天直接把座位表投屏到投影仪上面。
有的人庆幸，有的人哀嚎。
裘夏在找自己的名字，突然发现她的同桌是康辰宇。
老班怎么排的啊？
何雪珍也看见了，“你和老班求求情，就算不跟我坐，你也别和那个人坐啊！”
原本康辰宇是一个人坐，没有同桌的，但班级里有个人转学了，刚好又变了偶数。
裘夏身边的同学都悄悄和裘夏说让她去找老班求情，感觉裘夏不是要换位置，而是要进虎口。
于是，裘夏立马走到办公室找陈兴贵。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
“陈老师。”
老班在看电脑，招手让她进去。
“怎么了？”
裘夏挠了挠脸，“我这身高坐最后一排......”
老班立马懂她的意思，“我把你和康辰宇放一块是有理由的，你俩擅长的科目刚好互补，坐同桌互相帮助一下也许对你们的成绩会有很大的提升，我觉得你有潜力冲进年级前一百。”
裘夏没想到老班是因为这个理由安排的座位，“可，他好像不爱和别人说话，怎么互帮互助啊？”
老班耸耸肩，“放心，没有人不愿意和你说话，老师相信你。”
裘夏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相信什么啊就相信。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但老班让她快回教室组织搬座位。
开学这一个月裘夏从来没有和康辰宇交流过，现在当同桌也是有点尴尬。
她组织大家安静地换座位，自己搬着一箱子书走到教室里面靠窗的最后一排。
康辰宇已经坐在外面的位置上了，裘夏头更大了，每天还要让他放自己进出。
“康辰宇，我坐里面的位置。”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了，反正也不会一直坐下去。
康辰宇头也没抬，直接起身让开了位置。
裘夏把东西放在里面，开始收拾书桌。
康辰宇又无声坐下开始看书。
裘夏看了眼他面前的物理题，发现他盯着题目看，然后直接写答案，没有过程。
这人不打草稿的吗？
直接在脑子里演算？
好厉害啊。
裘夏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康辰宇身体一顿，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朵尖动了动。
只能继续看着眼前的题目，但脑子里总是回荡着那声「好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换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