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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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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安派喜鹊给清玉送去了一张银狐皮做的披风，喜鹊道：“我们郡主新得了两张狐皮，这张银狐皮披风送来给清玉郡主。皇后娘娘派人刚来宣旨，三日后要二位郡主入宫，筹备太子亲事，立了春大皇子就要封太子了，紧接着就把亲事办了。事事紧张，皇后娘娘催得紧，郡主担心清玉郡主行头不够，让我送来这件披风。”
清玉道：“皇后娘娘心真细，还想着我们俩。我知道了，三日后我和你们郡主一同入宫。”
小丫鬟带喜鹊出去领赏钱。秋霜瞧她走远了，道：“琪安郡主这是做什么，怎么还给我们姑娘送银狐皮？她这几个月愈发奇了，往常恨不得把姑娘的好东西都拿走，怎么现在还给姑娘送东西？”
夏雨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咱们姑娘是高她一头，她自然恨着呢！如今姑娘可怜兮兮的缩在这儿，她又得了好东西。可是柳国公府向来对女儿家，就小气的很，她这银狐皮只怕是外面得来的，她送来一则是炫耀。再者……”
清玉道：“再者，韩姑娘未必看她顺眼，只怕也要处处为难。当初萧翊对她一片痴心，朝中的那群老狐狸，哪个不是人精，这还看不出来？她不想日后在宫里被人为难，现在左右逢源，拉拢些人帮着她总是好的。这银狐皮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将军给她打来的，想来她也是满意的，不然不会送到我这儿来。”
秋霜道：“姑娘进宫，韩姑娘可会为难姑娘？”
清玉道：“她为难我，她怕是还不知道我现在武功到了什么境界。眼下她敢动我一下，那便是仗势欺人，我反击给了她一掌，也是应该的。”
韩家嫁入东宫的女子是已经过了的原配太太生的嫡出姑娘韩楚楚，虽然是嫡出的大姑娘，却日子也不好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她那个一心想着东临的后爹哪有功夫关心她。她要是不愿意做这颗棋子嫁入东宫，更是没有翻身之日了。她早就听说太子心里念着柳国公府的小郡主，皇后却厌恶那小郡主太轻狂，另一个荣亲王府的长宁郡主早就名存实亡，就剩个空壳子了，皇后对几位长公主心中积怨已久，更是不喜两个外甥女被皇上捧得像嫡出公主一样，韩楚楚这个时候照死里踩这两位郡主，也算是向皇后表忠心了。
韩楚楚见过萧翊一面，确实生的丑陋，柳郡主那样的小美人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如果萧翊不是太子，可能这样的容貌，韩楚楚也看不上他，不过是为了借着太子的身份，向父亲证明，她虽为女儿身，也可以做到为了自己国家奉献终生幸福。
清玉和琪安进宫拜见皇后，韩楚楚已经在一旁坐着了，她死盯着清玉，明明萧翊心里念着的是琪安，但她却觉得清玉以后会成为她的敌人，会让她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不过后来这也是事实。
韩楚楚眼中生气与恐惧交织，清玉却似没看见她一样，给皇后行了个礼。原本她也应该给两位郡主请安，但想着自己马上就是明面上的太子妃了，又要给她二人一点颜色瞧瞧，便坐在皇后身边一动不动。琪安黑着脸，也不等皇后说话，随便行了一礼，便坐下来了，皇后看着两位郡主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着实恼怒。韩楚楚见皇后脸色不对，质问二人见了皇后，怎么如此无礼！
夏雨站在清玉身后，道：“韩姑娘见了郡主，怎么不请安问好？”
韩楚楚道：“荣亲王府都没了，亓官清玉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风头无量的长宁郡主么？”
清玉道：“荣亲王府在不在，都不影响我是先皇赐下封号的郡主。江南那地界儿，虽然被我大哥弄丢了，现在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只要它还归大周，不管是什么地头蛇、山大王占了它，早晚有一天都要给我还回来。”
韩楚楚从皇后身边走下来，俯身在清玉耳边道：“你祖母、母亲，还有最疼爱你的姑姑，都在你的地界上下落不明了，你还有脸活着！”
清玉道：“你放心，自然是活得比你好的！我可知道你的……底细！”
韩楚楚一脸愤恨，心中有些害怕，扭头又对琪安大声笑道：“听闻柳姑娘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今儿约了这家的少爷，明儿约了那家的公子，真真是月老给姑娘浑身缠满了红绳，也不知道将来哪家的男儿有福气，可以消受你。”
琪安看了她一眼，道：“世间男子这么多，总不能守着一个奇丑无比的过一辈子吧，总得睁开眼多看看！”
韩楚楚指着琪安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
清玉道：“韩姑娘这么激动干什么，琪安妹妹并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啊？难不成你也知道你未来夫君是什么相貌啊？”
琪安抿了一口茶，道：“太子之尊，在你心里，还弥补不了他的相貌吗？得陇望蜀，也得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皇后以为这个未来儿媳妇能帮她立个下马威，就眼看着韩楚楚与她二人闹，没想到这二人胆子是真大，居然嘲讽起萧翊了。长宁是知道的，她如今心如死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恼了她，她手下的功夫可是不饶人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琪安明明要眼看跟着她屁股后面转的萧翊要娶别人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挑战未来的太子妃。
韩楚楚为了激怒琪安，让萧翊看看她泼辣的一面，派人去请太子来皇后宫中。萧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韩楚楚气的脸通红，指着琪安，就要上去打她，他赶忙冲上去拉住了韩楚楚，甩到一旁道：“如此无礼！居然敢对郡主动手！”
这一拉一甩之间，清玉才发现，韩楚楚生得高大，竟然比萧翊还高些，这名字和本人真是差距挺大的，一点都没有楚楚动人的姿态。
韩楚楚道：“太子殿下！您可知道柳琪安刚才说了什么！”
萧翊道：“我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能对她动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是我的太子妃，对着我大周的郡主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呐，把韩氏送……”
皇后道：“慢着！”
她走下台阶，拉着萧翊的手道：“皇儿，不过是姑娘家玩笑的事，何必如此认真。你与楚楚的婚事，是你父皇点头的，可不能闹掰了！”
萧翊道：“那就让她向琪安郡主赔礼道歉，再问问琪安是否原谅她。”
琪安道：“韩姑娘口口声声说规矩，说我和姐姐见了皇后没有认认真真行礼，怎么韩姑娘见了我们，还那样尊贵的坐在皇后身边。”
清玉站起身道：“你们先商量着，我去冷月宫瞧瞧月嫔娘娘。”
萧翊心中也气着皇后，拉着琪安的手就往外面走去，把皇后和韩楚楚晾在原地。
韩楚楚眼眶通红，问道：“皇后娘娘，楚楚无福，怕是不能伺候在您身旁了……”
萧翊拉着琪安跑到御花园的亭子里，命人不许跟来。萧翊道：“你是以为清表姐为什么会对你和颜悦色，不过是因为她现在没有靠山了！荣亲王府还在的话，她的小鱼还在身边，她会正眼多看你一眼？”
琪安道：“我一开始是希望能嫁给你，成为太子妃，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放弃下半辈子的幸福。荣亲王府没败落的时候，姐姐对我就很好了，不过我那时候被嫉妒迷了眼，恨死了她对小鱼好。可是我听说小鱼为了她，在衡山派忍气吞声，受尽欺凌。一时之间，我也不恨她们了，因为我也未必能为了姐姐做到这个份上。姐姐愿意，就在柳国公府好好的过下去。如果不愿意了，我陪她一起游历山川，也不是不行。”
萧翊道：“那王小鱼回来了呢？你可不是她最亲的妹妹了。”
琪安道：“小鱼一身本领，可以护她周全，这是我做不到的，有她在，也是好的。”
萧翊冷笑道：“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柳琪安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
琪安道：“你认得也好，不认得也好。之前我是图太子妃的尊贵，现在不想要了。你也不必缠着我了。郡主之位，想要多几个男宠，舅舅还能不依我吗？”说罢，扭头就走了。
假山后面的皇后推了推韩楚楚，让她上前……
冷月宫里，清玉大大方方的坐下，屏退众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方子给程若薇，道：“皇上如今身子不行了，你拿了这方子，进给他，让太医瞧瞧，能不能帮他调养调养。”
程若薇道：“郡主，咱们之前的计划不是……”
清玉道：“不行，他在一天，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安全一天，我们要拖，拖到他对你的孩子越来越满意，看太子和二皇子越来越不满意，更换储君。”
程若薇悄声道：“皇后不会允许有这么一天出现的。再者，这孩子也不是皇上……”
清玉道：“天下大乱，谁会在乎上面坐的人，是个无知幼儿，还是个垂垂老矣的昏君？只有先保住了孩子的性命，你才有机会带着他和李枫远走高飞。”
程若薇低下头，道：“郡主真的愿意让我们走吗？出了这样大的天家丑事。”
清玉道：“再怎么大的丑事，源头也是我引起的。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想让你帮我，也不需要让你和李枫分开，还陪着这么个又老又丑的老头。”说着，清玉嫌弃的撇了撇嘴，把程若薇逗笑了。
清玉道：“你放心，等天下再次太平的时候，我会让三哥给李枫请封一个将军的职位，或者给你们一大笔钱离开。到时候你们商量着来。”
程若薇道：“我倒是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是觉得对不起枫哥，如果不是为了我，他跟着三少爷，也应该有个好前程。”
清玉道：“什么是好前程？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对于李枫来说，能日日见到你，就是最好的前程。李枫爱你爱的死去活来，难道真的只是图你的美貌？我虽然没有日日去看望你，但我也知道你在庄子上，那样用功的练习舞蹈、礼仪，为了你娘，你豁出命去护着她。你聪明又善良，李枫自幼是孤儿，能遇见你，也是他的福气。”
清玉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让你进宫，你也不会认识李枫。可是如果一开始我就打住了念头，让你们远走高飞，可能结局又不一样了。”
清玉内力深厚，听着外面有脚步声走进，略大声道：“这方子切记让太医看过再用，若是有用，也不必说出我来。荣亲王府失势，帮不了娘娘什么，只盼娘娘一片真心，皇上能明白。”
清玉这样的突然变换语气，程若薇也明白过来了，赶忙道：“郡主对皇上一片孺慕之情，本宫也是明白的，也希望有一天皇上也能看清楚郡主的心意。”
此时门外，皇上拦下了太监，站在门外听了个完整，推开门进去道：“什么方子，能否给朕瞧瞧？去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请来。”皇上疑心颇重，生怕一个两个的太医会被收买，让他们都来。
太医们诚惶诚恐的看完方子，皆说是个好方子，对龙体大有好处。
皇上问道：“长宁，这个方子是哪来的？”
清玉道：“是姑姑临走前交给我的，是她研制出来给我补身体用的。听闻皇上近来龙体欠安，不知这方子用在皇上身上是否妥当，不敢轻易敬献。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不是我能叨扰的。只好让月嫔娘娘帮忙请太医们看过，才敢献给皇上。”
一通做小伏低，哄得这昏君心花怒放，道：“荣亲王府虽然不在了，长宁郡主却是先皇亲封的郡主，太医院踩高拜低的做派也用到她身上了？”
太医们连忙道：“微臣不敢！”
皇上让太医们退下，对清玉道：“罢了，太子的婚事，宫中还找不到人来忙吗？你便回去歇着吧，另外，再给你安排个活儿。”
清玉回道：“皇上请讲。”
皇上道：“你明年就是将笄之年，琪安和你同年，她行事放荡不羁，你大皇姨也管不住她，你有空还是得多劝劝她才好。你是亓官太傅身边长大的，饱腹诗书，最是明事理的孩子。”
清玉道：“清玉斗胆，琪安妹妹的做派，将她看做一般姑娘，自然是极无礼的。可是她是皇室女，听闻大皇姨招驸马时，也接触了很多的世家子弟，最终才选定了柳国公。琪安妹妹的家世，她当然也要睁开眼睛好好挑挑才是。”
皇上道：“那清玉可有心仪的男子？你比她身份还贵重，你怎么没给自己挑挑郡马爷？”
清玉无奈一笑，道：“从前人人图荣亲王府的权势，如今人人嫌我是丧家之犬。何必凑上前去讨人嫌呢？”
皇上道：“听你这语气，你倒像是有了心仪之人？”
清玉道：“我现在只想祖母、娘、姑姑、哥哥能早日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