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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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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哐当!一辆长途汽车,停靠在满是坑洼的柏油路边,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儿。女孩身材修长而匀称,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长裙,一双米白色的小皮鞋纤尘不染。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在阳光下闪动着健康的光泽。
她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用精致来形容。俏鼻小巧而挺直,如樱桃般的嘴唇娇嫩而微微上翘,不施粉黛的白皙俏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如星辰般清冷而深邃的眼眸,淡淡的环视着四周。
女孩儿名叫袁沫寒,父亲在她三岁时病逝,母亲一年后抛下她远走他乡,至今杳无音信,只剩下七十多岁的奶奶与她相依为命,但在高一那年,奶奶也因为疾病而离世。
今年,袁沫寒刚刚参加完高考,从安市回到老家。老家已经没有亲人,只有过世的奶奶留下一座有些破旧的老宅。
袁沫寒站在路边,望着眼前那条两米多宽,满是石子的土路。这条路是通往村子的唯一道路。袁沫寒拖着行李箱,慢慢的向村子里走去。
奶奶去世后,她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过了。每年寒暑假,袁沫寒都在学校附近打零工,攒够下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一次,她准备在老宅呆上两个月,去祭拜一下奶奶,再收拾收拾老宅,毕竟这是她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
道路的两旁长满低矮的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山脚下稀稀落落的坐落着几十座有些年代的土瓦房,土瓦房很多已经破旧,有的因为不住人,年久失修坍塌了。
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有的搬到了镇上和城里,村子里只剩下百八十户老村民。村头有一个不大的小卖部,周边住户比较密集,这是村子里唯一一处比较热闹的地方。
正值中午,小卖部的大树下围坐着几个老人在聊天乘凉,看到袁沫寒走过来,热情的喊到:“寒寒呀!好久没看你回来啦!这次回来能呆几天不?”
袁沫寒微笑着打招呼:“李爷爷,赵奶奶,我这次回来能呆两个多月,给奶奶上坟,祭拜一下奶奶,再把老宅收拾收拾!”
几个老人满眼心疼的说到:“哎!苦了孩子了!寒寒啊!咱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就你一个人了,有啥事需要帮忙就叫爷爷奶奶啊!千万不要客气!”袁沫寒懂事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拖着行李箱往村子里走去。
小卖部的门前,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小溪,溪水从山上缓缓的流淌下来,清澈见底,有小鱼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下游来游去。
顺着小溪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见老宅那斑驳生锈的铁门了。
这座老宅,就建在一座大山根下,袁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居住,已经经过很多次的翻修重建,现在的老宅又已经有四五十个年头了。
袁沫寒从包里翻出大门钥匙打开铁锁,轻轻的推开大门。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隐约还能看见通往老宅房门的红砖路。拨开杂草,袁沫寒拖着行李箱开门进屋,屋子里还是奶奶临走时的老样子,只是老旧的衣柜和老箱柜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早已适应一个人独自生活的袁沫寒,没有过多的回忆与感慨,她放下行李箱,利落的拿起拎水桶,去院子里的老井旁打上来一桶水,把屋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打扫擦洗了一遍。
忙完已经接近傍晚,袁沫寒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草草的煮了一袋方便面,又去院子里干活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袁沫寒把清理出来的杂草抱到墙外堆起来,从内锁上大门,进屋简单的洗漱一番。
忙活了一天,她早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夜晚的山村格外的寂静,只有零星的狗吠声和虫鸣交织,这声音让人心里安稳而宁静,袁沫寒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袁沫寒早早起来,吃了点面条,继续收拾院子。
连续忙活了四五天,总算把院子前前后后和大门口都清理干净了,露出了老宅原有的样子。
中间邻居赵奶奶来过两趟,给袁沫寒拿了一小袋大米和应季的蔬菜,并且嘘寒问暖了一番。
回家已经一个星期了,今天是农历初一,天上一层薄云遮住太阳,空气很凉爽,袁沫寒带上在小卖部买的香烛糕点,拿着镰刀和铁锹,准备去奶奶的坟地上祭拜一下奶奶,再清理清理坟地。
山间的小路,绿树成荫,成片的野花娇艳的盛开着,袁沫寒无心观赏风景,脑子里全是奶奶和她相依为命、温馨甜蜜的那些画面,日子虽然清苦,但很幸福。现在奶奶也走了,世上再无那样牵挂她,那样关心她的人了,想着想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奶奶的坟地在一处半山腰,这是袁家的祖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袁家的祖先埋葬在这里了。
据说袁家祖上很多都是阴阳先生,在村民心中很有威望,家族成员众多,算是当地的大家族了。只是近几代人丁单薄,到袁沫寒这一辈已经是三代单传了。
袁沫寒跪在坟前,摆上水果糕点,点燃香烛,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她从出生就没见过爷爷,听奶奶说,爷爷是三里五村很有名气的阴阳先生,二十多岁就出山给人选坟地,看风水。但四十二岁的时候,因为突发疾病去世了。那时爸爸只有十九岁,还没结婚。
袁沫寒磕完头,站起身,拿起身边的镰刀,把坟地周围的杂草割掉,又用铁锹把那些粗大的,拔不出来的草根小树根尽力挖出来,不然小树越长越大,会破坏坟地。
正往下费力挖着,突然感觉铁锹头触碰到了一个硬物,不像石头,倒像是金属之间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
袁沫寒一愣,马上蹲下身去,拨开松动的土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像一个小盒子。她用铁锹继续小心的向下挖,终于一个十厘米见方的小盒子露了出来。
这是走了狗屎运,一不小心挖到宝物了?
袁沫寒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她极力调整好呼吸,蹲在地上,轻颤着双手,捧起土坑里的小盒子。
然后坐在地上,轻轻的吹掉盒子上的一层浮土,把盒子放在腿上仔细的端详着。
小盒子没有什么奇特的造型,简简单单,方方正正,有一定的重量。盒盖四周雕刻着浅浅的,简单的纹路,用手套擦掉表面的脏污,露出灰色的质地,看着像是古银材质。
盒子没有锁,袁沫寒抑制住内心的紧张激动,一只手把着盒身,一只手轻轻的掀开盒盖,幻想着盒子里面会出现一些金银宝物。
她不贪财,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幻想,那是假的。
可盒盖掀开的一瞬间,袁沫寒彻底死了心。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玉器,也没有珠宝首饰,只有一面差不多手掌心大小的圆形小铜镜。
袁沫寒拿起铜镜,只见铜镜镜身环嵌着两条龙,头对头,尾对尾,两只龙头中间镶嵌着一颗蓝色秫米粒大小的玛瑙石,镜背雕刻着一个硬币大小的阴阳图。
这面铜镜看起来有些年代,或许是个古物。
这样想着,袁沫寒直接把铜镜揣进了兜里。再次捧起银盒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最终在盒底发现了一个手工雕刻的袁字。
哦……这应该是袁家某位老祖先的随葬物品吧!
袁沫寒犹豫了片刻,想着把铜镜和盒子还回去,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放下,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