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谁问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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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彻腹腔里发出两声笑，饶有兴致道：“扯这么远，你不是要说戚榛风给你代购的事儿吗？”
郝语嫣逐渐找回了话题，说：“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代购。”
她说完却又马上住嘴，空气冷却了几秒。
陈北彻头皮一跳：“……你不是要说？”
“谁他妈说我要说了？”郝语嫣嗤笑道，“我让你们猜，猜到有奖励。”
陈北彻校服长袖捞了上去，是麦色偏深的健康肤色，闻言手臂上就噌噌起鸡皮疙瘩，他捂了下胳膊，直觉这个有奖竞猜有鬼：“你他妈怎么跟女巫一样。我不猜，哥，你来。”
顾柏焰是会被最幼稚的挑战吸引的人，立即背打挺说：“好，给个提示。”
郝语嫣十指错着放在下巴底下，神神叨叨地说：“我以前一直想要的一个东西。”
顾柏焰双目严正：“亨利卡维尔。”
郝语嫣摇头晃食指：“不对，这个颜色红一点。”
“□□的红领巾。”
陈北彻一旁边看手机听着：“……你还想要这个？”
“不对，还是要偏实力派，偏人一点。”
这俩给陈北彻整得低头又抬头的。
啥玩意儿叫偏人一点？
“蜘蛛侠手办。”
“哦呦，很接近了。”
顾柏焰和郝语嫣玩得很开心，周围充满童心未泯的欢快。
顾柏焰在一旁一鼓作气：“猪猪侠手办！”
“我是说系列很接近啊！”郝语嫣在嘈杂的食堂中怒锤桌。
“迪士尼的？”
“没错。”
“小美人鱼？”
“不是！”郝语嫣快奔溃了，她抓耳挠腮，“我们之前一起去电影院看过！”
顾柏焰不服气不放弃，举止尤为严肃：“番茄炒蛋那个吗？”
“对了对了！差点！”
“死侍！”
“Ohhhhh终于对了！”
历经蹉跎终于答对，顾柏焰脸上洋溢着快乐的欢笑。
他俩响亮地击了个掌。
“好了。”听顾柏焰语气点缀着零星的兴奋，“能颁奖了吗，我想要你的笔。”
“那笔十块钱一支校门口自个儿买。”郝语嫣一副死样露出眼白，“我是说我给你俩颁奖。”
陈北彻淡淡抬头：“还有我的份？”
“那肯定。”
郝语嫣有备而来且言而有信，说颁奖肯定有惊喜等着他们。
过了会儿，她把手机风轻云淡地掏出来：“戚榛风大家都熟吧。”
陈北彻不知道她想搞什么，但脑子有意识地一涨。
她说：“我其实一直想找现实的人练练速写，那天我找戚榛风，问问有没有合适的素材，最好是北彻上半身□□的那种。”
陈北彻：“……”谁问你了。
顾柏焰不解道：“等一下，你为什么有百分百把握戚榛风有北彻的照片？”
“不好意思，是我话说少了。”
郝语嫣说着，喜闻乐见地撑着下巴看着二人，操着一口塑料台北口音，浑身蠕动尖声尖气：“啊！可素可素！贴心有爱，善良有心的阿美莉卡boy可是把你们俩的相片都存进手机里的哦！他还给你们单独创建了一个相册夹！感人肺腑内！”
“…………”
郝语嫣一点点补全了所有细节：“有在演唱会的，奇形怪状的睡姿的，生活照的，美食同框的，游泳的……顺带提一嘴，北彻你的腹肌照就是在这搜刮到的。”
陈北彻：“……”
千千万句话飘过陈北彻的脑海，最后融汇成三个字。
神经病。
“哦，就说戚榛风这个人吧，他真的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给你们拍了很多纪念照片呢，而且拍得都很专业很有氛围，我一个搞艺术的都膜拜了，我还找他要了几张。”
郝语嫣掏出手机，双眼渗出柔情蜜意的塑料情感，慢慢欣赏照片，并声情并茂，不断用变态的语言攻势让对面两人感到无止境的羞愧。
“他真的好用心啊，他存了这么多你们之间的回忆，一定很喜欢你们吧。”郝语嫣不断做喉腔共鸣恶心他俩，“嗯！回忆比什么都要珍贵呢！”
“……”
陈北彻没说话，冷峻深邃的轮廓覆着一层难以揣测的深沉，嘴里涩得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
顾柏焰俊容端正平淡，他心平气和，找到机会辩驳：“我出去玩都在看风景，那些照片我之前看过，我还转发了。”
这个人变相坦白了，郝语嫣便怪声怪气地看向陈北彻：“嗯哈，所以说，普通长得帅有健了身有肌肉的男生，和真正的有生活质感长得帅健了身有肌肉的男生也是有云泥之别的呢。”
“……”
陈北彻冷噤得很彻底。
顾柏焰低头看了眼自己精瘦的胳膊，有些无法理解，偏题道：“你们是约好了一起健身吗，为什么不叫我？”
郝语嫣摇头嘘他：“嘘，哥，我在让北彻振聋发聩。”
陈北彻静默晌久，好几次尝试开口，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最终放弃了试图不甚了了道：“照片这种东西不是纯凭爱好和感觉吗，我就不爱拍。”
怕火候不过，他又给自己堪堪挽尊：“我以为戚榛风就发朋友圈发几张，我转发点赞就完了，他还真存了……”
最后一句话嘀咕得很小声，郝语嫣“啊”了一声没听见。
陈北彻感觉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意识到手边有矿泉水，拧开盖往喉咙里直直灌了几大口。
郝语嫣只听见陈北彻前两句话，并对此发起嘲讽：“嗤，你以为什么感情都是一方在付出的啊，人家在那埋头苦干记录你的生活，你说，行，哥们，晚上打A吗？你觉得这样对吗？”
“……”
你他妈不也说吗。
饭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都处之一种迷之寂静下。
连续舔了无数次嘴唇之后，陈北彻鼻息逐渐加重，胃里翻江倒海，受不了了说：“行了行了，我回头好好感谢一下他行不？妈的，知道了，我有罪，你少批判了。”
郝语嫣浅噙了一口矿泉水，勾起眼角道：“知恩图报善解他意是好的，但是我还想说一下，北彻，你真应该在友情中多上留点心。”
陈北彻眉间蹙得更紧了，说：“咋了，我在你们这付出的不一样吗？”
“如果拿你的照片拿来练人体算付出的话。”郝语嫣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我现在应该倒欠你好几千吧。”
“……”
真他妈……
郝语嫣的逻辑很清奇，有种你知道她在瞎掰但还是莫名其妙信了的感觉。
陈北彻慢慢被卷进了郝语嫣的逻辑旋风，声色沉闷：“那咋整，你别只给题干不给题吧。”
郝语嫣忽然理直气壮起来：“问我干嘛，我又不可能读懂戚榛风的心思，他想要什么总会说啊，就是你小子有没有注意听？”
“人与人交往最重要的三大要领——”郝语嫣有条有理，比划着手势说，“尊重，信任，和聆听，投桃报李懂吗？”
看他又陷入沉默状态了，郝语嫣来劝导他：“我觉得吧，其实也没啥，我就是唬你玩的。至少戚榛风现在还没指出这件事的槽点嘛，我感觉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你在不在乎，他就是找到了一个捕捉生活的照片随便拍下了，你没必要那么自惭形秽。”
陈北彻感觉他都不知道正确的感受是什么了，干脆伸手索要郝语嫣捧着的手机：“给我看看那些照片。”
郝语嫣全身鬼畜了一刹那，突发恶疾，继而狂点手机快要把屏幕擦出火星子：“等一下！我先设置隐私模式，妈的，你怎么早不说问我要照片！”
陈北彻啼笑皆非：“早了你也没跟我说啊，刚刚你不在跟顾哥搞有奖竞猜那么高兴。”
顾柏焰听到这恍然回神，目光涣散了一会儿，凑过去看郝语嫣弄好的相册。
“哇，这么多？”顾柏焰和她坐在同一边，他看到照片最先赞叹了起来，“戚榛风确实拍得好看啊，好多我们三个的照片。”
郝语嫣把手机递给对面的陈北彻，他神色兑着凝重，眉峰略低，沉着眼看了几分钟。
看完，手机还给郝语嫣，说：“谢了。”
郝语嫣：“不客气，我高兴还来不及。”
陈北彻微微凝着视线，表情彰显出呼之欲出的压迫感：“你还挺高兴？”
郝语嫣说是，陈北彻懒得和她交流了。
晚自习结束，回家。
陈北彻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他姐的吩咐，带了两杯多果粒少糖的果茶回去。
一到家，陈秋倾素面朝天地穿着睡衣，屈膝坐在阳台的办公桌前，收下老弟送来茶顿时眉开眼笑：“行了，一边玩去吧，你莫又把电路烧跳闸了哈。”
陈北彻上了一天的课已然身心俱疲，他回家只想安心躺在沙发上玩自个儿手机，哪有精力搞实验。
陈北彻把屋子里的充电器拔出来，插在沙发旁边的插座给手机喂电，靠在沙发上，终于感到压力得到了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刷着手机，在齿间磨了良久舌尖，忽然一心二用问：“姐，你手机里有啥相片吗？”
陈秋倾坐在那晃工作椅，沉吟道：“嗯……有给爸妈拍的，我的自拍，还有你的一些丑照。”
“……”陈北彻连抬头鄙视都懒得抬，又是东北话普通话夹杂着川话说，“我看别人给我拍的就没一张丑的，你日白嘛。”
陈北彻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当时一张张细看了，他不知道郝语嫣说在戚榛风那要了一点，竟然是几百张照片。
不得不说，戚榛风拍得是真他妈好。
这事一定程度上给陈北彻造成了心堵，他觉得挺……就是感觉亏欠了戚榛风什么，想弥补回来。
“哦，谁还给你拍照啊？”陈秋倾望向这边，“不会是小嫣吧，我看你也不像有女朋友的样。”
陈北彻：“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谁问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