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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49 ...

  •   快到开学季,两个孤寡老男人约着凑了顿饭,顺带在老房子里喝了会茶。

      常舒勤刚走不久,温岭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

      胃里开始反酸泛痛,恰恰药箱里缺的胃药还没补齐。

      如果再早一点,他完全可以指使对方去邻近药店捎点回来,而不是现在这样走不动路等着被疼痛折磨致死。

      怎么不算一种运气。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他甚至有种视力模糊的错觉,摸见手机便点了拨号键,想拨给常舒勤。

      那头很快接起来。温岭也没力气客套了,直接问你上高架没有,没有的话弯回来。救命要紧。

      然而同一时刻,秦知白还处于懵圈状态,不清楚他在发什么神经。

      他停了一下,在通话另一头也能听见明显的抽气声:“……帮我带瓶奥美拉唑,随便哪个牌子都行。”

      秦知白花了两秒钟时间反应了一下,高架是什么地点,奥美拉挫又是什么药品。

      温岭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你拨错电话了。”

      音色熟悉,无奈流连于整个语句。

      显然是秦知白。他忘了秦知白也在置顶的行列里。

      那可真尴尬。温岭想回他,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手机没拿稳摔到地上,耳朵也轰轰响,他听不清秦知白还说了些什么。等这一阵绵延不绝能将他击倒在地的闷痛过去了,他勉强直起腰来,开了扬声。

      “拨错了,”温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你当没接过这个电话就好。”

      将错就错好了,温岭想。

      他在等一个答案。也许秦知白能明白。

      秦知白已经在看导航。

      他看了眼距离,从他现在所在的街道打车过去显然会比喊个跑腿上门送药要快上不少,不需要犹豫。

      “很严重吗。”他问,同时点了呼叫快车的按键。

      温岭哼出一个带着疑问的音节。

      秦知白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听起来太冷漠了,甚至不如一个好心的过路者:“严重的话要去医院。”

      “知道内关在哪吗,”他尽量让声音落得轻些,但这样一来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难适应,“左手手腕内-侧,两条筋中间的位置,右手拇指去按,其他手指搭在后面。应该会好一点。”

      “……”

      温岭不吭声,半晌才回他一句:“……哪里有那个力气。”

      气氛凝滞了。

      秦知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清楚还能说些什么。说什么都觉生硬,多一句少一句都不合时宜,怎样都是难解的局。

      如果不是通话状态还挂在最上方,他几乎要以为温岭已经忽视了他的存在,将电话挂掉了。

      他放弃了远程教温岭按穴位的想法:“……算了。我过去。”

      听筒里没有传来忙音,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该讲的也都讲了,好像他们都在等对方先挂断。先后顺序在这种时候没有意义,秦知白不在意。

      已经有司机接单,软件上显示预计车辆在两分钟后到达,他切了页面,耳机里冷不丁冒出温岭的声音:“……你没挂。”

      “喂?”

      “我知道。”秦知白说,“怕你真晕了,叫救护车也及时。”

      “家里有没有达喜?”

      在这之后,温岭沉默了很久,也许半分钟,或者足有四十五秒,直到车来都他没能再听见温岭的声音。

      秦知白那边一阵嘈杂,温岭自顾开了口:“……你有没有听说过,通话时让对方挂断是一种礼貌?”

      他听见从自己身上飘出来的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气。

      “我以为你是为了这个。”

      温岭想,或许他应当笑一下,欣慰地夸一句有进步,毕竟秦知白还没有和他生分到那种程度。

      但胃里已经痛到麻木,所以所谓计划也仍然是计划,没办法真正执行。

      赶在呻-吟漏出来前,他挂断了通话。

      ……

      秦知白坐上车,系了安全带再看,屏幕已经黯淡下去。

      要和司机确定尾号和目的地,刚才一心二用,温岭絮絮叨叨又念了些什么他没能听得清楚。他清楚的不过是那道声音揪着他的心。

      原来替人着急是这样一种滋味,他想,可是车窗上映着的还是那张标榜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脸。他面无表情。

      没由来地,秦知白觉得自己变得格外陌生。

      车内放着年代久远的慢节奏情歌,路上车少,司机开得飞快,同时还有工夫和他搭话:“这一段平常走的人不多,晚上就更少了。”

      他没听:“嗯?”

      “前面路口药店那里停下就可以。”

      ……

      近乡情怯,秦知白找到这个陌生的词语。他拎着药匆匆进了小区,心想,不过是一个承载了感情的暂住地。

      但再怎么怯他脚下也是生了风的,一路走得飞快。

      他说不清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知道心跳加速了,因为走得快了些。

      快到门前秦知白才意识到自己像个笑话,自作主张说了自己过来,明明钥匙已经不在手里。

      他按门铃,过了会门就打开。脸色苍白的温岭拦在门口,不让他进。

      秦知白听他连着发问:为什么要来?

      不是走得很绝情?

      居然没有说“再回来我就是狗”之类的话,看来还是不够了解你。

      声音大小呈逐级递减的趋势,温岭再撑不住,蹲下去压着胃,额角添了湿意。

      秦知白也蹲下去扶他,没拨他右手,只按了他左手穴位。

      “不要绷着。”他提醒,“绷紧了更痛。”

      温岭吸着气还有空重复问题:“……为什么要来。”

      语气幽怨,秦知白宁愿自己没听见。

      因为放不下心。因为有个在意的人难受着在这里。

      答案很多,但他第一反应选了最不真诚的那个,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

      “刚好在附近,你都打来了自然会帮忙。”

      “顺便回来看我女儿。”他还记着这茬。

      领口是半敞的状态,温岭没带眼镜。秦知白见他勉强抬起头来,轻飘飘瞥了自己一眼:“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讲。”

      秦知白噤声了。

      缓过这一阵,温岭很自然地接过他带来的药,没有和他客气。

      像是将他当作免费的送货上门机器。

      秦知白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可以是全自动晾衣架、智能快递配送车,也可以是服务时间灵活的司机。同时他还心甘情愿,于是没有损坏的几率。

      温岭说:“猫在楼上,沙发边,空调下,或者哪个角落里。”

      “喊两声就出来了,它应该还记得你。”

      “你走时记得关门。”

      他像还有什么要交代,秦知白看不下去了:“少说点话吧。”

      “疼起来走不动路,是不是还要我抱你进去?”

      “……现在抱也可以。”秦知白补充。

      呵。温岭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起了身去倒水。手哆哆嗦嗦去够水壶,还没碰上把手,下一个瞬间手就被制住,他不得不放弃。

      秦知白径直接过水壶,轰他回床上躺着,威胁他再强撑就真上手扛回卧室里。

      习惯会传染,也许特性也是,在这个夜晚,温岭变得和他一样幼稚了。

      他倒了水过去,犹豫着问了一句用不用帮忙揉,虽然实际上是零经验,温岭没搭理。

      秦知白自己夹紧尾巴从卧室里出来,才感觉呼吸的压力小了些。

      别扭充斥着每一寸空气,他没办法在卧室里待下去。

      他想,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将所有矛盾理清。

      嘴硬归嘴硬,他也不想就这样懦弱地逃离。

      从某种程度上讲,温岭和他惊人地一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后者成分相同,区别在于温岭富有菜场气息,他是速冻产品,和尸块一样邦邦硬。

      ……

      半小时过去,秦知白坐得累了,在屋里转了几圈,又重新回到主卧门前。

      “我走了?”他将门缝开得大了些,试探着问了声,温岭没应。

      他放不下心,还是走近了去看,床上是蜷成一团的黑影。

      秦知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该死之处了。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他却上赶着来刺-激温岭。

      他如何冷漠,进来没有嘘寒问暖,不过将人扶起来,烧了水试了温度灌满保温杯,盯着人把药吞下去。

      没有了。他不能替温岭痛,也讲不出那些肉麻的关切话语。

      爱人这条路那样长,他的首要任务是学会关心和回应。感受他已经会了,剩下的要靠自学,温岭也教不了他,没有现成的要领。

      最麻烦的是他摸不清温岭的态度,也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道歉都变得无力。

      “……”

      对不起。伪装都被卸下,他半跪下来,对着床上的人道歉,声音颤-抖,说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我出现在你身边。

      顽石怎么配和璞玉放在一起。

      他求温岭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转念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

      明明知道最容易被看破,却偏偏忍不住要靠得更近。

      ……

      情绪平定下来,秦知白计划着在客厅沙发上凑合过一-夜,天明就走,起身时口袋里忽然掉出团阴影。

      他捡起来看,是个红布缝的锦囊。同事硬塞给他的。

      前一阵部门团建,挑了市郊的风景区。景区里有座祈福用的庙,进门可以求符,符纸就装在这锦囊里。

      秦知白不信这些,但周边人人都领了,他拗不过,还是收下了。

      导游在介绍符纸的效用,他走了神,只听到最后几句,大概讲能护佑平安带来好运。

      鬼使神差地,他重新从口袋里将锦囊拿出来,压-在桌上的鹤形摆件下。位置不容易发觉,但其实离得很近。

      近得只要温岭在桌前坐下就触-手可及。

      铜鹤最底下的凹槽形成得恰到好处,锦囊卡进去,就算整个摆件提起来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秦知白是这样打算的,等温岭发现,大概要到许久之后屋里摆设更新换代的时候了,或者它根本没来得及被发现就连同摆件一起被丢进垃圾桶内。

      但他失算了。温岭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卧室彻底整理一次,这小物件甚至没能在桌上待够半周时间就被发现了。

      -
      温岭是在周末大扫除是发现摆件底下凭空多出来的东西的。

      他提到眼前端详,是锦囊一样的小物件,打开来里头还有张符纸,整面都是朱砂的印记。

      ……桃花符。锦囊上印章还是落的城郊香火极旺的大庙,他曾听说那座庙求桃花姻缘一类的最灵。

      有那么一秒种,他只感觉到深深的无语。

      排除入室盗窃和其他可能,这玩意就是那晚秦知白留下的。而他百分百肯定,秦知白根本没看过布袋里头装的什么东西。

      这算什么标记。

      他长出一口气,将符纸塞回锦囊里,另找了个盒子收纳,然后开始看周中哪天有空闲时间。

      其实他可以多等一段时间,也不介意就这么耗下去。

      ……但是,算了。他狠不下心。

      想见就见,没必要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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