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幽》千木小鱼

18、第十八章（缘起）

　　日子像往常一样徐徐推进，除了妙章仙子时不时来给主院送吃的、喝的以外，本主庙的日子平静得如同后山洗马塘的水面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碧幽自群龙斗殴的风波之后认识到自己的修为还相当浅薄，并作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除了与妙章一同处理一些事物，其余时间都在本主庙闭关修炼，修为也是与日俱增。
　　灵力被运转了整整一个大周天之后，旭日东升凤盘山灵气最充足的那一刹那，碧幽感觉灵台清明，自己的修为又进一个小境界。
　　她还没来的及开心，重重的眩晕之感便将她吞没。
　　待碧幽回神她感觉自己像一颗石头一样从光滑的斜坡上滑了下来，之后掉进了软软的草地上。
　　此刻的碧幽只感觉非常的憋屈，她发现自己的灵力用不了了。
　　而且要命的是，她掉的这块“草地”还在动着，待碧幽适应了这颠簸感，她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什么？我这是去了哪里，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兜在一块布里提着走！？”想要看清楚些，却无论如何都都动不了。
　　算了，碧幽被颠簸得直犯困，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于是慢慢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将碧幽吵醒，“碍事！”只听见上方有人埋怨了一声，那熟悉的感觉又再次袭来，这次碧幽终于看清楚了。
　　原来之前自己待的地方确实是一块布，确切来说是一个道袍的衣袖，想是那衣袖的主人取水时衣袖没过水面，于是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他这一抹自己可遭殃了，直接从他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随着“咚”的一声，水面涟漪从声源处荡漾开来，入水的那一刹那，碧幽被冰寒刺骨的水激得一哆嗦。
　　“诶，道长救救我，我掉下去了！”然而无论碧幽怎么呼喊，那人却像听不到一样，等水面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停止之后，岸上的人提起自己的葫芦离开了！
　　“别走啊，劳烦把我捞上去必有重谢！”一切都是徒劳，人还是离开了！
　　“我到底去了哪里？走火入魔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吧！”，碧幽定了定心神，观察起自己掉落的水里。抬头往上看她看到许多的莲花，那些荷花灵气充裕，荷叶碧绿。
　　光看着就让人心神舒畅，而且她感觉这水好像不冷了！
　　“快来看，我们这里居然来了一颗种子，居然还有生机！”此话一出便引起一片骚动，“让我看看！”“这灰不溜秋的，这是什么？”
　　“见识少了吧，这个碧幽草的种子！”
　　“快把泥土盖上去，说不定能长大！”
　　“这寒泽，除了大人和我们还能长什么？”
　　“试试看呗！”碧幽从这些莲花的交谈中知道自己好像又变回一颗种子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直接回炉重造了。
　　在这期间碧幽，碧幽试图跟他们沟通，无一例外像那个道长一样没有人听得到她说话。
　　“快把土给它盖上！”碧幽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等碧幽再次有了意识之后，感觉耳边像是有几百只鸭子再叫。
　　显然自己这颗种子的到来打破了寒泽的沉寂，莲花们每日都会围着自己讨论什么时候会发芽？
　　“诶，我要无聊死了！”无数次叹息过后碧幽死心了，这里没有人听得到自己说话。
　　“我发芽了！”一天碧幽醒后突然发现自己睁开眼后能视物了。
　　破土而出的她终于又看见了那些莲花们，不过她现在被团团围住，只能看着莲花们放大的俏脸对着她正兴致勃勃地说话。
　　现在的她透过本体看是一个爱又懵懂的小奶娃。
　　“她终于发芽了，好可爱！”
　　“哎，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取个名字！”
　　“对呀，应该起一个名字！”于是这群莲花又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她应该叫什么名字了。
　　有些说叫小草，草儿，有些说叫莲花，小莲，白莲，金莲。
　　碧幽对此只能在内心狂白眼，并大喊“我有名字！”
　　这时一旁倚着树干的人轻轻掀了掀眼皮，轻呵了一声。
　　“不好听，这个不好！”
　　“是呀，这些都不太好”，莲花们知道他不满意这些名字，一个个开始摇头否定。
　　这时，一个胖嘟嘟的老的男莲花精将手举起来，要不就叫胖墩吧，你们看她长得胖嘟嘟的这个名字多么衬她！
　　男人多年不曾有表情的脸僵了一瞬，嘴角轻抽了抽，似是已忍无可忍了。
　　过了一会，他慢慢说道：“既然她与我们有缘，以后便唤她碧幽吧！”，
　　“嘴硬心软！”，一只莲花精小声说道。
　　“什么？碧幽！！！”碧幽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心神激荡，她感觉自己的神魂从本体里抽离了出来，慢慢飘到到空中。
　　她也看清楚了这寒泽的全貌：看下去只看见一黑袍男子背靠着一颗巨大的枯树，树虽然枯了但碧幽能感觉到其上蕴含着的巨大生机，而自己居然没长在寒泽里，而是被种在了枯树的一旁。
　　而离男人不过三步的距离就是一方深不可见底的寒泽，水面灵气翻涌。
　　碧幽将视线移到了男人的身上却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之后碧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小仙草化形，慢慢长大。
　　千余来年后，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碧幽看到自己牙牙学语时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坐到人家衣摆，然后被拉着走，这一刻她惊了那个死不要脸的是她吗？
　　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碧幽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就是觉得他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会交教她法术，然后教她运用法决将水从寒泽东边引到东边，自己哭闹时他会耐心哄着自己。
　　有一天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碧幽又又又没了意识！
　　待碧幽意识清醒时，耳畔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她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只能看却动不了。
　　碧幽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还是一颗刚刚发芽的草，除了自己周围百十来米的距离，法力低微的她哪里都去不了。
　　此刻她长在本主庙洗马塘旁边的山崖上，顺着山崖而下是从凤盘山顶咆哮而下的瀑布。
　　碧幽感觉自己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除了无聊之外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里灵气充裕，日照充足，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修炼之地。
　　“哐当！”碧幽像往常一样修炼，只听见一声巨响，身前的地抖了一抖，一面冲充满裂痕的镜子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碧幽的眼中。
　　碧幽看着眼前的男人，要不要救他的念头刚从脑海中浮现，那人身上忽然从四面八方飞速聚拢着像是萤火虫银光似的光点，那光点绕着碧幽盘旋久久不散似是讨好，让自己很是舒服。
　　于是碧幽便毫不犹豫用自己的治愈术给眼前的人治伤。
　　碧幽后来才知道那些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光点是功德，碧幽人是救了，但是她也累惨了，灵力都快耗光了她神识回到了本体修养。
　　白龙醒后，发现自己竟然全好了。
　　几百年了身体抗拒灵魂的钻心痛楚全部消失了，他竟然以区区凡人的灵魂与这具拥有十数万年修为的白龙身躯完美融合。
　　现在白龙元神已经散去，与这凤盘山融为一体。
　　“我向漫天神佛起誓，从今日起我是段从文也是凤盘山的白龙，答应白龙的我将以性命守护！”龙鸣声在誓言结束后响彻凤盘山，这声龙吟似欣慰似不舍似释怀逐渐消散在这天地间。
　　碧幽被龙鸣声吵醒，刚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的头顶被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看到她脸上用充满灵力的水在脸上写的“碧幽”二字，白龙呢喃出声：“原来叫碧幽，谢谢你帮我治伤。从前不知道你有何机缘，以后就跟着我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义父！”
　　后来，凤盘山能与神仙沟通的凡人白丽一族建了一座本主庙，他们尊白龙为本主，四时香火不断。再后来九重天降下法旨，白龙为凤盘山神职！
　　这是碧幽后面就知道的事情了，她被带到本主庙细心的养护，灵力提升之后便化形跟白龙在本主庙修炼。
　　碧幽感觉怀中的灵镜一热她发现自己能动了，刚要细想自己这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绪便被说话声打断了。
　　“我真是替仙子不值，您日日给旭阳殿下送这朝露饮他却放在一旁不喝。”
　　“好了，殿下也是修炼繁忙而且殿下见过的好东西无数，我这朝露饮不值当什么！”声音中饱含落寞之情。
　　“这可是您每天赶在旭日东升之时去一滴一滴收集的，饱含着你对殿下的情义，可是很贵重的。”
　　“又被拒绝了啊”，这小旱龙真是不解风情，要不然自己又可以有素材了碧幽惋惜道。
　　“你看她天天就知道修炼在院子里就修炼起来了，如此勤奋也不见她的灵力有半点长进！”
　　“呵！”
　　“我爱在哪里修炼就在哪里，管得着吗你！”
　　“你！”两个仙侍被气得不轻但又害怕小旱龙狠狠瞪了碧幽一眼便离开了，妙章仙子全程不发一言，除了在小旱龙面前她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