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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疯狂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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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校的新生最是想要和周围的人熟络起来,于是陈以沫被迫听同桌和他说话。
“我给你说同学……”
“我叫陈以沫。”
“哦,哦,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王虚秒。”
这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
“你别看我也是新生,我对这熟着呢,周围哪家饭店好吃,快递地址填哪里,学校食堂好不好吃我都知道。”
然后又得意地拍了拍结实的胸口,
“还有,别看这个高中最好,周围还是有混混的,尤其是那个把头发染成屎色的那个杨柯,惹了他危害不大,但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扯都扯不下来。”
说着像是想到不好的回忆了一样,撇了撇嘴,
“惹了他就真的烦死了,天天都要骚扰你。”
“不说他了,你知道学校后面有小树林吗?在那里你可以去看……”
陈以沫对这些毫不在意,他没事惹一坨屎干嘛?所以也没仔细听他后面在说什么。
不过,刚开学,这老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刚一进教室就扯着嗓门喊道:
“不要看你们才高一,但这时间过得很快的!”
“还有,不要觉得自己初中多牛,高中就也很牛,上这所高中的谁不优秀,你们以前是老师手中的宝,但现在你们只是一粒沙,都给我虚心一点!”
但他演讲还没结束就被一个同学打断了,
“老师,你忘了自我介绍了。”
他因为昨天有事没来成,一时竟忘了这事,只得尴尬地点点头,然后用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我姓钱,叫钱志强,你们可以叫我钱哥哈。”
他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是你们班主任,昨天因为一些事耽误了,希望同学们理解。”
这位四十出头的男性随即哈哈地笑了起来,连带着肚腩也跟着颤抖起来。
下课后王虚秒非得拉着陈以沫上厕所,说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屎盆子镶金边。
这所高中建校百年,所以硬件设施都是后面经过了再装修的。
比如这个没屎硬拉风厕所,复古风尿池,连厕所门都没几个好的,竟然安有自动感应水龙头。
“靠,这个水龙头是抖m吧,非要拍两下才出水。”
王虚秒骂道。
“靠,虚哥,你能不能有点素质。”
一位刚和王虚秒认识的的男生说道。
“你才是,还有能不能别叫我虚哥,一点都不威武。”
他不满地看着他。
这个别称确实和他一点都不符,他体格壮硕,倒三角身材,肌肉紧实,是个能叫大哥的人。
“没办法,总不能叫你秒哥吧,你说是不是呀陈以沫?”
“啊?是吧。”
陈以沫完全没想到会被问,只得随意地回答。
“什么?陈以沫,连你也?”
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算了,虚哥就虚哥吧,总比秒哥强。”
“是吧是吧!”
然后他们伴随嬉笑声回到了教室。
这个傻大个就这么接受了这个别称……
陈以沫眼睛不断抽搐。
他竟然要在这样的学校呆三年,有病的同学,激昂的老师,还有这个破设施。
想到这里,陈以沫陷入了沉思。
难怪哥的朋友这么疯狂,这换谁不疯?
不过,有哥的地方在哪不都一样吗?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个屁!
高一和高二是两栋楼,中间有过道连接,过道的尽头有个平台,上面放着书架和长凳。
书架的设计很有意思,凸出的台子和空的位置从远处看恰好组合成“书”字,它本意是想同学在课余时间看点书,结果根本没有课余时间,于是书架上早就布满了灰尘……
总之,他想见他哥就必须走过这过道,要不是班级离过道还算近,不然课间都来不及来回一趟。
见上一面简直是牛郎织女相见一般要走过一道银河不可。
好不容易熬过枯燥的上午,满怀期待地想与哥见上一面,他们老师还要拖堂,可怜的住校生只能怨声载道。
“刚开学就拖堂吗?”
陈相濡问垂头丧气的陈以沫。
“也不是讲什么重要的事,这不是好多书还发齐吗,他就给我们说他的爱情史什么的。”
“然后就非要把故事说完才意犹未尽地放过我们。”
“还有你们真的对那个厕所没意见吗?”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陈相濡安静的聆听着。
用温和的语气,低沉的声音轻声安抚这个满脸不开心的少年。
“话说,等天气转凉了,你们就要军训了是吧。”
“不要提了,哥……”
陈以沫像是求饶般望着他哥。
陈相濡只觉得一阵好笑,他有这样可爱的弟弟。
“逃是逃不掉的,你不如祈求天气下雨。”
“得了吧,现在都还这么热,我还能要求它下雨吗?”
陈以沫无奈地说。
说着又去点陈相濡后脖,
“你瞧,好多汗。”
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陈相濡捂着脖子说:
“臭小子,咋还动手动脚的。”
然后佯装生气般地看着他。
“切。”
陈以沫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咋了,你是我哥,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你还不是可以摸我。”
说着竟真的将头向下歪,拿起陈相濡的手放上去,眼底尽是笑意。
“来,摸摸看呀。”
陈相濡恁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头。
“真是不像话。”
“痛,痛呀哥。”
陈以沫抱着脑袋,苦不堪言的说,
“就不能轻点吗?”
然后嘟囔道。
“听说小狗会互相触碰身体表达友好。”
“你是小狗吗?”
他笑着看着陈以沫。
还未等陈以沫回答,便又说道,
“晚上见喽。”
走在分岔路口的陈相濡向这边招手。
“操蛋的学校,狗屎晚自习,酷刑,简直是酷刑。”
“上天对我不公呀。”
班级里怨声载道。
还没上新课,他们只得偷偷聊天。
将书本摊开,时不时向讲台看,发出声声细语,然后为又多聊了一会天而窃喜。
聊初中的瓜,聊讨厌的人,聊未来,聊理想,这是一群一场聊天就可以增进感情的少年们。
“一起去上厕所呀。”
女生们挤在一起,哈哈地笑着,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陈以沫,要去小卖部吗?我现在好饿呀。”
王虚秒勾着陈以沫脖子,漏出一排牙齿,爽朗地笑道。
“不要,好远。”
“去嘛,走快点就行。”
听到他们的声音,一些男生凑过来,
“虚哥要去小卖部吗,我也要去。”
“去呗,大家一起去呀。”
然后陈以沫就被强行拖走了。
“呦,还是自动售卖机,真是稀罕。”
“你们知道这个是上一届高三走后安的吗?”
“听说小卖部阿姨乱收费,原本让他们扫码的,但发现没用,学校就直接用上自动售卖机了。”
“我去,这么有种!”
这群人叽叽喳喳的吵着,但陈以沫却看向了别处。
灯光打在陈相濡脸上,还是那副平淡的颜色,修长的手指拧开瓶盖,瓶子上的水珠顺势滑在他手上。
陈以沫也不管这一行人,向着陈相濡走去。
“哥!”
还没等陈相濡说话,旁边的唐塘便指向陈以沫方向,
“学委学委快看,是你弟弟!”
“我不聋……”
“猹,你是不是有病?吓我一跳。”
旁边的余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她正牵着一位看着可爱腼腆的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
“小鹿,这就是学委的弟弟,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徐霄露安静的点了点头,连陈以沫脸都不敢看,却紧牵这余月。
“陈以沫,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王虚秒朝这边喊,然后那群人又跑了过来。
然后看清这边的人时又惊呼:
“我去,年级第一。”
“我去,导读班。”
“我去,你们认识?”
“哇塞,你们什么关系?”
真是没完没了了,想和哥单独说话简直难如登天。
陈以沫真想弄死这群没眼力劲的缺心眼。
看着不满的陈以沫,陈相濡出声道,
“好了大家。”
他们竟然真的就安静下来了,一副期待他会说什么的模样。
“……”
其实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可没指望他们听他的话。
还是陈以沫率先打破沉默,
“这是我哥,你们真是的,我还没说什么就又要上课了。”
“对呀,人家弟弟只是想和哥哥聊一聊许久不见的相恋,你们一个劲的吵。”
唐塘急忙附和,看起来是一副完全理解的态度。
“……”
“就属你话最多……”
“放过我,班长,我马上闭麦!”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余月向他们招手,然后拉着许霄露走了,唐塘和王虚秒也紧跟着识相地走了。
终于……
还是上课了……
最后陈以沫只得匆匆对陈相濡说:
“放学等我,一定要等我呀哥!”
陈以沫站在门口,来回的走着。
都怪王虚秒,非得缠着他给他充充电宝,不知道这会哥走了没?
陈以沫焦急地看着看着门口,突然眼里放出光彩,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
“哥!”
但陈相濡只是走到他跟前,然后将下巴放在他肩头上。
“不要动,乖,让我靠一下。”
“好累……”
温热的鼻息扑在陈以沫脖子上,让他感觉痒痒的,灯光勾勒出两人的轮廓,现在他们的彼此心靠的真近。
感受着心跳的震动,任时间流逝。
“最近在为了开学考复习,所以有点累。”
“谢谢你借我肩头。”
然后陈相濡向后退。
温柔的目光融入夜里,散漫的声音在风中扩散。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陈以沫却是摸了摸脖子。
真的很痒……
“哦……哦……好的。”
他原本准备的话瞬间就被卡住了,大脑如宕机般只剩一片白。
怎么每次在哥面前就像个傻子一样,话都不会说了……
陈以沫想。
但还没走几步,突然冒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呦~这不是大学霸吗,怎么还带了个跟班,这是怕了吗?”
闻言,兄弟俩向声音方向看去。
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陈以沫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啧,怎么染成屎色的头发,长得一副歪瓜裂枣样,还有嗓子里是卡了痰吗?
陈相濡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微微皱着眉,
“你有病?真是没完没了杨柯。”
杨柯却瞬间开始咒骂起来,
“tm的,遇到你后就一直倒霉,真tm晦气。”
“现在带只狗,怕被我报复吗?”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叫骂……
“啧。”
陈以沫不耐烦的看着他,要不是他哥还在这,对这种弱智他早就动手了。
“对呀,那可真是,怕极了~”
朝杨柯笑了一下,然后陈相濡向前走了一步,拉住陈以沫,一个漂亮的转身,然后……
逃跑?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杨柯也呆在了原地没了下一步动作,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才猛然大声叫唤起来。
“哥?哥!”
他们大步向前,踩碎撒下的月潭,溅起的月光洒在身上。
他们在靠河的桥上停下,抖着衣服,气喘吁吁,将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擦着汗。
“哥,你真怕他呀?”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要跑?”
陈以沫背对着河,将手放在扶杆上,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就是觉得,我要是突然逃跑,你肯定会被吓一跳。”
他的笑颜从眼底漫开,轻笑一声,偏着头注视着陈以沫略带诧异的眼睛。
“哥,你真是……”
还不等陈以沫再说什么,陈相濡便轻声说:
“回家吧,明天见,我会想你的。”
由于刚刚的运动,陈相濡声音带着沙哑,汗水在眼底化成雾汽,在光的照射下,朦胧 ,美丽……
陈以沫又是一阵发懵,巧舌如簧的最后也变得蠢笨起来。
“好……我也会想你的。”
陈以沫依依不舍的向他告了别。
只是回到家,沙发上瘫睡着一个人儿,漂亮卷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纤细的手挡着眼睛,桌子上酒杯酒瓶到处放。
偌大的房子里竟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守着干枯的心灵。
许静又这样陷入自己的梦乡……
陈以沫将被子给她盖好,静静地看着她洁白的脸。
我说过你最近神经很紧绷呀。
陈以沫眼里发出幽幽的光。
狂热的追爱者以痛亲吻大地,终将会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