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策与共》及其

20、茶话坊

　　“我……”楚云昭不过说了一个字，有些羞涩，又有些难以启口的样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直接喝了杯酒。

　　封雨霏看到她这样，十分担忧，皱紧眉头。直接上手拉住她，劝到：“别喝了，你这样容易醉。”

　　唐梓看到他这般，也察觉出此事不同以往，好像有些严重，立即端正态度。担心的问到：“你怎么了，别憋在心里，跟我们说说。”

　　“是不是因为萧尘策？”封雨霏见她不知怎么说，率先开口。想着有个话头，她能好说一些，也不至于这般为难。

　　“萧世子？”唐梓疑惑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她说完好像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到：“你……你和萧世子……”

　　楚云昭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嗯”

　　她顺着两人的问题回到：“但是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来说，萧家这般人家对我来说是极好的，可……”

　　唐梓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怎么还有可是啊？我哥说萧世子人也不错的。”

　　封雨霏打断她：“唐梓你别打岔，云昭你说，有什么担忧的？”后面这句话明显是问楚云昭的。

　　楚云昭双手托腮，纠结到：“他之前救了我，我是很感激，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而且……而且我母亲好似也不太赞同这门亲事。”

　　春猎的事情唐梓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唐辛的吹捧，萧尘策又真的救了楚云昭。她对萧尘策的感官一直是很好的，如今听说他有意于楚云昭，只觉得两人也是相配。

　　她理性的评价到：“萧世子如今可是京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看前些日子的生辰宴就知道了。不止曹悦薇那种有意攀附的去了，就连平日里不温不火的岳芷璇也去了。萧家可一个都没请呢。”

　　封雨霏却从中看到了别的：“可这也说明，萧家的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唐梓自然是认同她的话，封雨霏是她们三人中心思最细的：“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萧家不错，能教导出萧尘玥那样的世家小姐，也培养出萧尘策那样的少年将军。”

　　唐梓对安德皇后心向神往，她认为今朝萧尘玥便是与安德皇后最相近的人了。少年时经历那般变动，如今还可以在宫中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京城中提起她的人，最多叹一句不见年少时的光彩夺目，可她如今在宫中也不是明珠蒙尘，没人会看轻她。

　　“你首先得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毕竟是要共度余生的人，也不必匆忙就做决定。”封雨霏劝她想清楚再说，她与岳致瑖便是惺惺相惜，这才有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想楚云昭随便找个人便订下来。

　　唐梓小心发问：“萧世子可知齐王……”

　　“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也是让楚云昭非常心动的一点，如今京城中不在乎此事的人凤毛麟角，错过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下一位。

　　唐梓一听这话，连忙说到：“萧世子不愧是世间少有的男儿，我支持他。”

　　封雨霏没好气的暼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被你哥洗脑了吧，你也没比我们多见过萧世子几次，马上都要变成他的无脑吹了。”

　　唐梓可不爱听这话，辩解到：“我哥说的，自然是真的，萧世子也是个气宇不凡的。”说完她偷偷瞄了一眼楚云昭，“当然这只能说明萧世子是个好人，能不能嫁也不好说，雨霏说的没错，这事你得好好想清楚才行。”

　　她们三人讨论半晌也没个结果，在聚缘阁吃完饭后，唐梓提议去茶话坊。这茶话坊有说书的，也有唱戏的，二楼还有雅间，不少少爷小姐去听书解闷。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世家千金，平时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靠着说书人的一张嘴来了解，唐梓尤其喜欢这些地方。

　　“今日都出来了，也不必回去那么早，你一时想不明白也不必着急，咱们去茶话坊听听书，换个心情。”唐梓一直都是比较豁达的，她也看不惯楚云昭这般愁云惨淡的样子，便带着两人去了茶话坊吃茶听书。

　　封雨霏也赞同她说的，楚云昭这些日子真是被此事烦的慌，去听听说书人逗逗乐能笑一笑也是好的。

　　“哥，你怎么在这？”

　　几人刚出聚缘阁，唐辛便迎面走来。

　　唐辛没有细说，但还是回她到：“约了人，你这是要回府？”

　　唐梓对她哥没什么戒备，更何况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直接告诉他要去茶话坊。她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封雨霏与楚云昭都已经在等她了，便直接与唐辛告别。

　　唐辛来聚缘阁，是约了萧尘策。他听说齐王不日即将启程回京，所以特地找萧尘策想看看他对此事的看法。

　　他说完，道出重点：“听说辽域王室的人也要一起跟来，不知会是哪位。”

　　萧尘策也不确定到底会是谁，和谈也不是小事。但大梁为战胜国，派去一位皇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想来他们也不会派一位无关紧要的王子过来。

　　封钰霄却关注的另外一点，“不知是不是要与大梁和亲，齐王不会到北关走一趟，带回来一位齐王妃吧。”他说到这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毕竟皇室中适龄还未立妃的皇子，也就齐王一位，其他的都未到出宫建府的年纪，皇上虽然依旧年壮，但如若辽域真是想嫁过来一位公主，齐王是更好的选择。

　　萧尘策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并不似封钰霄这般乐观：“那也得齐王乐意才行，辽域不过是战败方，一个公主便想做齐王妃，恐怕齐王也不会愿意。”

　　“听说早就上了折子请示皇上，现在已经准备从北关动身回京了，想来不过月余便能抵达。到时便知了。”

　　封钰霄看到他们猜来猜去的，忽的开口，神神秘秘的说到：“我昨日夜观天象，此次前来的使臣，必定不简单，行程中必有一位美人。”

　　萧尘策听了这话，撇了他一眼：“你算的那么准，不如再观测一番，看看这位美人，是否与齐王有关？”

　　战败国向战胜国上供些珠宝美人都是常有的事情，联姻更是维系国家之间关系的常见手段。不用他说，此次辽域使臣进献的东西，必少不了良驹美人之流。

　　封钰霄听他这般说，愤愤不乐：“你不信，我可是在钦天监任职好几年呢，一般人找我我都不乐意帮他们观测的。”

　　“那我要不要先替齐王谢过你？”萧尘策敷衍到。封钰霄摆摆手：“那倒不必。”

　　他看萧尘策郁闷的喝茶，挤到他身旁，“我还帮你占了一卦，怎么样，要不要听听。”封钰霄在钦天监待久了，除了观测天象，自己也学了些占仆之术。

　　萧尘策对他的卦象并不抱希望，甚至觉得他不过是想消遣自己，但还是从嗓子中挤出一个字：“哦？”

　　封钰霄也没在意他的态度，拿着折扇，装作高人的样子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的说到：“你有贵人相助啊。”

　　萧尘策眼皮都没抬，抿了口茶，问到：“贵人？你？”

　　“你还……真猜对了。”

　　“那贵人说说，你要助我什么？”

　　封钰霄打开折扇，扇了两下，见萧尘策兴致不高，也没再逗他，“咱们去茶话坊听书吧，云昭几人刚去，应该还没走。”

　　这话到是让萧尘策抬了头，也没说要去听说书，只是问到：“你怎么知道？”

　　封钰霄拿着扇子点了点唐辛，回到：“你刚才来的晚，没听到，唐辛说的。”

　　萧尘策立即转头看向唐辛。唐辛还在疑惑萧尘策和楚云昭的关系，刚反应过来他可能是有意于楚云昭，便看到萧尘策盯着他。

　　“是……我在楼下遇到了家妹和封姑娘、楚姑娘。”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回到：“小妹向来喜欢奇闻异事，想来去了茶话坊一时也不会离去。”

　　封钰霄露出一个我说的没错的表情，怂恿到：“咱们也去吧，听闻茶话坊新出了本子。”也不知道他是对新话本感兴趣，还是想看些别的。

　　但不得不承认萧尘策心动了，自从生辰宴后，他再也没见过楚云昭，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想就算是说不上话，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几人到茶话坊的时候，台上说书先生正在抑扬顿挫的讲故事，时不时引来台下人一阵哄笑，十分热闹。

　　小二带着几人到二楼雅间落座，楼上雅间有扇窗户能对着大厅打开，有些公子小姐听的尽兴了也会扔下些金银之物来捧场。

　　一般来这种这种地方的人也都比较随性，没那么在意规矩。多是打开窗户听说书的，有些小姐会把窗户上的珠帘放下遮挡一些。

　　封钰霄几人还没走到雅间，便看到楚云昭三人，他本来想先去打个招呼。还没出声，视线扫过旁边，看到了个熟人。

　　“他这么也来了，还和这些人在一起。”封钰霄自己嘟囔了几句，也没声张，等进了雅间，这才开口到：“我刚看到岳家的也在这，还有人陪着。”

　　萧尘策知道封家与岳家好事将近，他这般注意也实属正常，问到：“你没去打个招呼，是还有旁人在？”

　　封钰霄眉头紧皱，“吴家和曹家的姑娘在，这两家平日与岳家并无往来，不会也看上岳致瑖了吧，这小子……”

　　他越说越气，好似将岳致瑖当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想找萧尘策与唐辛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