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硬犯井水（校园）》垃有猫

60、虚幻与真实

　　周六，方耀特地去买了身休闲的行头。

　　毫不夸张，这是方耀三年来第一次出门聚会。

　　齐乐发给他地址的时候方耀讶异竟然他也在D市，齐乐说来这边出差，还得待两个星期。方耀驱车来到星云广场楼的时候有点感觉自己确实好久没社交了，有种压在地底两百年的吸血鬼突然见了阳光一样的不适。

　　把钥匙给管家跟着人来到指定的房间，一开门，放眼望过去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少爷的，不能说不熟悉，只是不想跟他们掰扯太多，于是礼貌笑笑走到熟悉人的身边坐下。

　　“你终于来了，齐乐这小子这么有实力？”

　　林杰彬今天也穿得人模狗样，还特地喷了发胶。

　　“嗯，他爹有钱。”

　　“我靠，”林杰彬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兄弟开路虎在我这里不是梗啊。”

　　“是梗啊。”方耀笑道，“人开小劳。”

　　林杰彬：“……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饭局开始，方耀觉得菜一般，不如他自己在家做得那点儿好吃，开始理解方蓉蓉为什么一有空就回家不出去吃了。

　　可旁边的林杰彬就不这么想了。

　　“草，吃得难受死了，这什么氛围？”

　　桌上的人扯着经济金融，张口闭口的货币单位在林杰彬听起来很装逼，他不怀疑他们的实力。
　　只是不应该是朋友。

　　“没事儿，我也听不懂，吃就完了。”方耀桌前的酒一滴没少，他们说话也一句没搭，偶尔别人指向他才回两句。

　　林杰彬不会去第二次的饭局局此刻过得十分漫长，终于在齐乐起身后，一大桌子人才陆陆续续走出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齐乐穿着西装已经完全褪去稚气，方耀笑着问：“你爹安排的？”

　　“嗯，”紧接着手机响起，他又朝着门外一指：“抱歉没让你们吃好，接的人来了，我安排了一个别的地方。”

　　林杰彬咂舌，方耀则是二话没说扯着他下楼上了管家的车，眨眼间就到了广场最繁华的歌舞场，轻车熟路进去到了包间推开门。

　　“慢死了。”

　　韩迟大咧咧坐在正对面的位置上看着推门而进的两个人，紧接着又对旁边的服务员说可以上了。

　　林杰彬一下就来了精神，韩迟旁边的赵尚鸣也支棱起来，俩人直接就二话不说猛干啤酒。方耀随便找了个座位，很多生面孔，但是氛围让人很容易打成一片，菜很快上来，有些自来熟的人直接去隔壁唱歌玩游戏，剩下的就在桌上吃着饭喝着酒。

　　热闹的氛围下方耀感受着他们的幸福自己默默喝着酒，红的白的啤的，不知道喝了多少，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容易醉，只是从来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喝很多过。

　　但他今天应该是醉了，话都多了起来。

　　“把你落了，”他走到韩迟旁边坐下，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结婚？”

　　韩迟有些嫌弃，但他看上去还像是有意识，连忙朝手机发了两条信息：“不知道，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吧。”

　　“他？”方耀感觉有点意思：“他早就想结婚了，成年第一天吧。”

　　韩迟朝门口看了眼，正常回着：“我知道。”
　　方耀更来兴趣，于是又灌了自己一杯：“太戏剧了，感觉跟做梦一样。”

　　“谁说不是呢？”韩迟听着隔壁传来吱哩哇啦的吼唱声，像是想到什么：“你脑子还好吗？”

　　“挺好的，你要是说失忆那个事儿的话，那我无法保证自己还记着多少。”方耀直起身子，看着韩迟手边的烟，想了想还是没伸手。

　　“随便吧，反正你们太会折腾人了。”

　　方耀没懂什么意思，但紧接着韩迟就起身朝着晚来的人招招手说什么过来。头越来越沉，方耀想抬头问问那句折腾人是什么意思，可看清脸方耀断定自己应该醉晕了。

　　裹挟着夜的湿凉，那人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西装穿在身上像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不苟言笑的嘴角也是一张一合跟门口的人说着什么。

　　方耀甩了下头。

　　“呀，早就听闻你会来，真的啊。”

　　桌上不知道哪个人开始朝旁边的人搭话，而那人也只是淡淡地嗯着。

　　“哎杨树你这两年去哪了？”

　　即便是晕着，方耀听到那两个字还是感觉手心在冒汗，可汗冒太多又怕自己会醒酒，醒了就看不见他了，于是方耀眨着眼看着眼前的酒杯，不敢去确认那张脸。

　　“国外，最近才回来。”

　　音调淡淡的，跟记忆里的没差多少。

　　“哎方耀你不是跟杨树很熟来着吗？还是你现在喝多了认不出来了？”

　　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方耀只能听到身后隔壁的唱歌声和旁边人的呼吸声，眼尾带着红，过了两秒才笑着跟说话人对视。

　　“喝的不少，有点断片了。”紧接着他起身，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有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这让他疯狂想逃离：“我先走了，明天一早还得去老家开会。”

　　众人一阵唏嘘，但都知道他刚去医院两年正是忙的时候，也只好叮嘱他路上小心，方耀有些重心不稳就要往前倾去。
　　有双手伸过来。
　　但他无视了。

　　他眼疾手快抓住椅背，稳住身子方耀拿着自己挂起的外套，跟众人道着别。

　　“看来喝的真不少，不用送吗？”

　　方耀朝后面摆摆手，说好意心领了。

　　他都这样说，众人只好作罢，紧接着不知道是谁打开一瓶新酒，一个人又一个人倒着。

　　“来各位，尝尝好酒，韩迟他把老底拿出来了。”

　　服务员打开门，方耀却愣在门口。

　　“杨树尝尝，你喝过的多，跟我们说说韩迟有没有唬我们？”
　　众人一致同意让他赶紧尝尝。

　　方耀转过身。

　　那双一直追随自己的目光终于一览无余地落入他的眼底，方耀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在一众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拿起他眼前的酒杯。

　　“他身体不好，我代他喝。”

　　方耀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给方耀辣的够呛，应激性咳嗽两声后突然发现空气安静了。

　　“卧槽，烈酒啊，你直接闷了？”

　　方耀确实感觉脑子不好使，他居高临下看着穿着定制西装打着领带坐姿端庄的人，想也没想就抬起右手把指尖插入杨树的发丝间让那人直视自己，紧接着像是命令着，大着舌头开口：

　　“杨树，我醉了，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