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旧如初》桑肆

1、第 1 章

　　打你就打你了

　　天地间分为上下两半。

　　一半灵力低微生存于下界，靠着下界微薄的灵力勉强度日。一半则生存着灵力高强的人，位于上界掌管着天地。

　　下界的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飞升上界，上界的人亦可以因错被贬至下界。

　　上界在百年前曾发生过一场恶战，导致天地间生灵涂炭。

　　那场恶战之后唯枯木一族被灭族。其余天羽、碎影、韵音、容月族形成四族鼎立的形式。

　　“嗖。”

　　一支箭划破黑夜，带着夜色的雾气从树林穿过。

　　“唔。”

　　一声闷哼随着箭刺入皮肉响起。

　　“啧。”

　　树上一道明黄的身影无聊地晃了晃小腿，引起脚边的树叶发出声响。

　　“谁？”听到动静的书禾立刻往梨辰所在的地方望去。

　　梨辰勾起唇角，手指状似无骨般轻轻举起朝书禾招了招手。

　　见到梨辰书禾眉头一拧，有些不情愿般对梨辰拱手：“少主。”

　　“还敢跑！”书禾余光中瞄到了知衍的身影，甩手一鞭子从手掌凭空而出。

　　鞭子周身蕴含的威亚让知衍避无可避，紧急关头知衍将来之不易的丹药藏入袖口快速放到腹下。

　　许久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知衍将咬着的牙松开，顺着那道灵力对上了梨辰的眼睛。

　　“你干什么！”书禾怒目圆瞪地看向梨辰。

　　“啪！”回应书禾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梨辰的这一巴掌让书禾一侧的脸迅速肿了起来，明晃晃的巴掌印在书禾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

　　书禾愣了两秒：“你敢打我！”

　　“啪！”

　　梨辰仍是之前的那个姿势，笑眯眯地收回刚刚施灵力的那只手，托在自己下巴上：“打你就打你了。”

　　梨辰嫌弃地看向书禾，“啧”了一声：“你也算是有本事，怎么每次一让我看见你就想揍你呢？”

　　书禾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就朝梨辰在的方向跪了下来。

　　书禾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梨辰：“我好歹也是少主，罚你跪在这一个晚上可以吧？”

　　“那人好像走了。”岁宁注意到刚刚趁乱逃走的知衍。

　　“走了就走了，你管他干什么。”梨辰满不在乎道。

　　“哎呀，这不好吧，毕竟是她要抓的人。”岁宁装作为难的样子，皱眉看向梨辰。

　　梨辰一巴掌扇在岁宁脑袋上：“又犯毛病。”

　　“走吧，换个地方喝酒。”梨辰随手捞起边上的酒壶带着岁宁踏风离去。

　　是夜，星星点点的亮光充当着背景，少女一身明黄流连其中。手中提着的酒壶不慎洒出几滴，掉落在林间。

　　脚尖轻踏接连踩过树枝，屋顶……

　　一头墨发轻盈地飘在身后，潇洒快意得很。

　　下界

　　“娘。”知衍半跪在床边。

　　床边的烛火随着不断从窗外灌进来的风一起在空中摇晃。

　　屋子内有些昏暗，唯一的烛光在知衍脸上飘动着。

　　知衍身上的伤口不少，急着回来给母亲送药还没来得及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此刻落在母亲的眼里更叫人放心不下。

　　床上的人看着知衍，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到他一侧的脸边。

　　可到底力不从心，那只手还没碰到知衍便在半路掉了下去。

　　知衍见状赶紧握住母亲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孩子……你……”仅仅是说这几个子就让她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嗓子里像是有火在灼烧。

　　她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还是想要再交待自己孩子些东西。

　　“娘别开口了，等你好了再慢慢和我说。”知衍哑声道。

　　孩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费力地抬起眼皮最后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眼神一寸一寸地看着知衍的眼睛，鼻子……

　　“嗒。”

　　一滴泪夺眶而出，快速地滚落。

　　知衍周身止不住的寒冷席卷而来，这股冷意包围了知衍的神经。

　　常说冷静下来之后的人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但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对于自己来说更好的选择。

　　知衍看着自己怀里已然没有生气的母亲。

　　他还能选什么呢？

　　唯一在乎他的人都走了，他还留在这世界上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有药了吗？”知衍抱着母亲轻声道。

　　知衍抱着母亲，两人好似被全世界抛弃。在一处昏暗的房间流逝着生命。

　　“哥！”书禾见到书墨委屈地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这是？”书墨走到书禾身边的时候就从书禾身上感觉到了梨辰的气息，不用细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算了。”书禾咬牙站起身，不知是在和梨辰较劲还是和自己较劲，“没事。”

　　“你这是做什么。”书墨上前扶住书禾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别动我给你上药。”

　　书禾一把推开书墨的手：“反正你们都不管我了，还上什么药。”

　　“我们怎么会不管你呢，乖。”书墨将地上的药瓶捡起来，强硬地让书禾坐下。

　　冰凉的膏体掩盖住了书禾的伤口，让她烦躁地心情平复了不少。

　　书墨给书禾上完药后将灵力凝聚在掌心轻轻地搭上书禾的伤口。

　　“阿禾，咱别少主作对了，行吗？”

　　书禾的手指动了动，对书墨的话不做回答。

　　“哥哥我先回去了，想休息。”书禾站起身。

　　听风阁

　　“渴了。”

　　梨辰半卧在贵妃椅上，微微抬眸看着前方的戏台。

　　戏台和梨辰之间隔着一个池子，许是惊扰到了池中的鱼儿总是会有几只跃出水面溅起一阵水花。

　　梨辰身后的隔帘是瑾舟亲自为她寻来的海贝做成，在日光的照耀下则射出流转的光珠。

　　一人从隔帘那边走来将准备好的酒杯送到梨辰嘴边。

　　梨辰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唱的是什么啊！”

　　梨辰话还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刚刚给自己递酒杯的人就已经跪在自己身前，等到梨辰话落后回答道：“少主，前日里给您唱的人今日我们去请的时候已经被人请走了。”

　　“抢回来不就行了。”梨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有些无奈，“你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在我面前。这么久了都改不了吗？”

　　“是。”那人说完就又退到一边。

　　“对了，被谁叫走了？”梨辰随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李子。

　　上次来的那一个班的都挺和她的心意的。

　　“梨辰！”瑾舟一踏进梨辰的院子就看到她半躺在椅子上，边吃李子边听小曲。

　　瑾舟三两步走到梨辰身边，俯视着她。

　　面对带着怒气的瑾舟，梨辰身子没有移动半分，仍是懒洋洋地靠着。

　　“爹。”

　　瑾舟转过身去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又转过身：“不是我说你！”

　　“那就别说了。”不等瑾舟说完梨辰就插了一句。

　　瑾舟双手叉腰显然是被梨辰气得不轻：“人家书禾到底哪里惹你了？”

　　“不懂，单纯想揍她。”梨辰语气淡淡的，根本没把打了书禾一顿这事放在眼里。

　　“你去和人家道个歉。”瑾舟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这么直接？你不在和我再绕会儿？”梨辰抬眼，微微带着笑意。

　　梨辰每次闯祸瑾舟都是这样，虽然生气但是不会和梨辰说重话。他会想办法和梨辰讲道理试图让她明白自己这么做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瑾舟皱眉：“你这孩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梨辰站起身，左右晃了晃脖子，“有点困了。”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我要去再睡会儿。”梨辰眨着眼，神情恹恹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瑾舟这才意识到梨辰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有些懊恼怎么自己没有早发现。

　　瑾舟伸手想要扶着梨辰：“要不要找医师来给你看看？”

　　“没事，就是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会头有点疼。”梨辰朝瑾舟摆了摆手。

　　瑾舟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