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妄亭序

18、圣丹尼教堂（三）

　　圣丹尼教堂昏暗的五楼内，所有人四散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白雕门口的神父被前方宋仪手中的怀表不受控制地吸引住，眼睛不自觉地转了起来。

　　等高大的神父再睁眼，昏暗的五楼大殿哪还有人。扬起脸庞阴狠笑道：“你们对神不敬。你们都会死。一个...一个也逃不出！躲不掉！我要替神惩罚你们！要将你们全部吊死！钉死在十字架上！！！”

　　谢青溪一直向下跑着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影，终于躲到了二楼的厨房中。她贴着门，口中大口喘着粗气。胸腔内的心脏却仿佛要跳出来。

　　一直咚！咚！咚！响个不停，它在胸腔中发出的颤动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浑身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仿佛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突然她身后传来声音，沉闷闷的，宛若下完后的雨，无比泥泞的黄土。

　　“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谢青溪猛然转头，眼睛借着昏暗的光，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郑寸。于是长呼一口气，又对着他语气轻松道：“逃出去了。怎么会逃不出去？别担心。”

　　然后她又从口袋中掏出已经失效的魔法棒，给郑寸介绍道：“诺。你看我手中这个魔方棒，可以幻影出一个我的假人；你现在手中留的舞盒吧？这个作用应该是发出美妙的歌声，减缓神父的脚步。”

　　郑寸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曾经是一家公司的职员。”

　　谢青溪蹲在原地眨着眼睛，认真地听他讲话。

　　怎料郑寸说到一半却面色一变，敛下眼眸，话锋一转：“说说这个教堂吧。宋哥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四五，不过他能活过三个副本，当真厉害。这个副本中我们可以相信他。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规则不全面，怎么可能单单破译密码机就可以逃出教堂呢？我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规则。”

　　谢青溪点了点头，昏暗光线下她看不清蹲在对面人的神色，想来也是不大好。于是小声答道：“嗯。你说的不错。我觉的神父作为圣丹尼教堂的npc，他应该会给我们透露信息。我们现在应该是等待一个时机。”

　　说罢，她伸出手摸着前方门板的纹路，手指抚摸着纹路的凸起，才发觉这是晦暗难懂的宗教文字。

　　郑寸一愣，疑惑道：“靠神父透露信息？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滴答。

　　滴答。

　　滴答。

　　圣丹尼教堂内的大厅内响起庄严的钟声，响彻天际。谢青溪手撑着门站起身来，身影消瘦。回身招呼道：“走吧。时机到了。”

　　二人从二楼厨房走出，踏在木质旋转楼梯向下方大厅走去。郑寸看着这个容貌妍丽的谢青溪眼神越发古怪：这个女人，不像是一般人。或者肯定来说。不是第一次参加副本的新人。

　　圣丹尼教堂的大厅，高达十米，周围铺满了彩色的玻璃。伫立的柱子上雕刻着古希腊的众神，中间铺设着一张长条红色地毯，延伸至哥特风古旧黑色石大门。

　　红色的地毯前方是神父专属的神坛；两旁是数十个白椅红垫的椅子。

　　不过片刻，谢青溪六人到齐，坐在神坛下方的椅子上。望着站在神坛上方的神父，他站在讲台后，穿着修生黑袍。

　　系统疑惑：【这神父穿的衣服怎么跟之前见着的不一样？而且好像身高还缩水了。】

　　谢青溪心中暗道：【你睡醒了？现在这个神父应当才是教堂内真正的神父。

　　哪个…应当是打手。】

　　水晶般闪耀的吊灯下，神父站在神坛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轻声默念：“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愿祢的国来临；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祢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们。”

　　神父说罢，睁开眼望着坛下的众人。他的瞳孔是金色的，身材样貌是典型的西方面貌，十分英俊。他微微一笑，似乎对众人感到抱歉。语气儒雅道：“欢迎诸位来到我们圣丹尼教堂。”

　　啪！啪！啪！

　　坛下掌声响起。

　　谢青溪坐在椅子上眼神诚恳，抬手为神父所言鼓掌，给予神父相同的尊重。反观旁人，宋仪是不屑，其余四人皆是一脸看神经病的神情。

　　张之更是低头小声骂道：“什么烂神父？刚才还拿着鱼叉扎我们，现在还要听他说的鬼讲座。真是个不正常的！”

　　袁如坐在一旁眼睛一转，跟着奉承道：“少爷说的不错！”

　　神父却只看了谢青溪一眼，神色错愕。但仍是举起双手，握住胸口的十字架，声音虔诚道：“我们信仰人民圣殿教。我们的初衷是帮助那些无家可归、失业、以及生病的人们。

　　我们怀有慈悲之心。诸位玩家来到这个副本，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走出这所被诅咒的教堂。

　　想必诸位还不知道圣丹尼的规则。现在我会为诸位一一讲解。”

　　坛下众人听到这都噤了声，目不转睛的盯着神父唇瓣，期待能挖掘出能帮助自己逃出这所诅咒教堂的工具。

　　神父放下掌心中的十字架，双臂张开，仿佛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他轻声解释道：“我的名字是Benjamin（本杰明），我还有个孪生弟弟William（威廉）。他比较高大，且脾气不大好。总穿着修生白袍在教堂内乱逛。想必大家已经见过了。

　　圣丹尼教堂内第一条规则：不要被猎杀者威廉发现。

　　第二条规则：将教堂内隐藏的五台密码机修好，连接好教堂的电路，门口的石门自会打开。”

　　坐在谢青溪一旁的波浪美女周珠玉听罢，望着前方的神父却忍不住皱眉，轻声疑惑道：“没了？”

　　谢青溪闻声微微侧目，虽不言，但手却抬起，轻轻拍在周姐的手背上以示安慰。示意：神父的话还没说完。

　　张之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却是等不得，眉毛飞扬，眼神闪过戾气。知道面前这个神父是教堂的npc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于是大声质问道：“神父！你这话就说完吗？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袁如贼眉鼠眼地坐在一旁，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哪见过这番场景？但转念看见旁边人手腕上的绿水鬼，仍是一咬牙一跺脚。附和着张之道：“张少爷说的不错！自古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话说一半可是不对的！”

　　坛上的神父低下眼眸，头顶的水晶灯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落在脸颊上映出阴影。宛若蜘蛛在他的脸上爬。他轻笑了一声，道：“诸位莫急。教堂内一共五层。第一层便是我们所处的大厅；第二层便是厨房；第三层略微破败了些，是一片废墟；第四层是牧师宿舍；第五层是教堂的档案室。

　　圣丹尼教堂内没有时间，只有钟声为号。

　　钟声响三声，便是需要诸位回到大厅进行祷告；钟声响五声，便是需要诸位去二楼餐厅吃食。

　　当然，我可以保证这段时间内诸位是安全的。

　　诸位唯一要注意的：我的弟弟威廉。余下的几条规则，需要诸位自己去探索了。”

　　神父语气一顿，双手交叉于胸前，声音轻柔道说了最后一句话，却宛若恶魔低语：“希望你们会成为我们人民圣殿教最忠诚的信徒。上帝会保佑你们的。阿门。”

　　滴答。

　　庄严的钟声再次响起。此次祷告结束。

　　神坛上的神父瞬息消失无影。坛下众人皆站起身来。谢青溪望着宋仪，想谈论箱子相关的事宜。这所古怪的教堂，信仰着邪教。而且还有两位教父。很难不去想箱子会有什么问题。

　　例如，教堂内究竟有几个箱子。箱子中会不会触发什么恐怖是事情。

　　“宋仪。你...”

　　咚、咚、咚。

　　谢青溪刚走近宋仪身旁出声问道。大厅靠左的旋转楼梯却发出沉重的声响，众人望去皆都脸色一暗，浑身发麻。

　　张之更是在后面大喊道：“威...威廉！大家...快！快跑啊！”

　　袁如跟在少爷后面跑着，嘴里不停地抱怨着：“什么东西啊！神父叽里呱啦将一堆，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威廉一手拖着沉重的鱼叉，一步一步地下了楼梯。他用着与神父相差无二的样貌，说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抓到你们了！你们胆敢对神不敬。你们都会死。一个...一个也逃不出！躲不掉！我要替神惩罚你们！要将你们全部吊死！钉死在十字架上！！！”

　　众人再度如鸟兽四散。宋仪眼疾手快地拉着谢青溪的手腕，向楼梯的右边的旋转楼梯狂奔而去。谢青溪眨了眨眼睛，回身望去，却发现刚才众人所处的地方已是一片积水。

　　更诡异的是！威廉竟然闪现到了神坛之上！

　　谢青溪扭回头，跟在宋仪后面奔跑，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两位神父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本杰明，与威廉。这所教堂绝不是破译密码机这么简单。肯定还隐藏了更大的秘密。

　　或者来说，圣丹尼教堂内不止有我们和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