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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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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告诉他？”
在虚拟空间里，飘问陈惠子。
“告诉他又能怎样？”
告诉宋百威他妈妈是因为公司里的员工恶意篡改命令而受伤？
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不可以。
在看到他对自己母亲的爱护之后，她担心把真相说出来会让对方愤怒，然后报复。
“你担心他对那个人不利？”
陈惠子不言。
飘发出冷笑：“看来你对他也一样不放心。”
做了这么久的收命工作，她对人性里带着的恶意始终不放心。
虽然像宋百威那样的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报还一报”这样的话，但长久以来的职业病让她无法相信人心。
“我才是收命的人，他只是我的助手，我没有必要告诉他吧。”
“那你在还没有告诉宋佳韵之前就把她的记忆抹去了？”
陈惠子抿了下嘴唇：“她知道我们的秘密，可能会利用，这对你很不利。”
飘抬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吧，这次破例。”
飘往虚拟门瞥了一眼：“他来了，记得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门打开的一刹那，飘消失了。
陈惠子回头看到宋百威急急忙忙跑过来。
“怎么样？有人要害我妈吗？”
陈惠子摇头。
“真的？那为什么......”
“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是目前尚未发展完善的机器，应该是机器的问题。”
宋百威捂着心脏，叹道：“那就好，要是真的是人，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真是人你会怎么办？”
宋百威咬着牙，眼睛突然瞪大了：“老实说，我也要让那人尝尝这机器的厉害。”
陈惠子暗自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
“但转念想一想，要是那人因为最近的工作问题，哎，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总之，幸好是故障。”
宋百威脸上有了微笑。
陈惠子惊讶：“但你妈妈不是因此受伤，说幸好，不太好吧。”
“该怎么说？”
宋百威面露难色：“的确是不好，但今天我妈醒来说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看起来情绪和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还说下午下班让我们过去一趟。”
“我们？”
宋百威点头：“对，我和你。”
午休后回到公司，陈惠子才刚看到张蔓一眼，下一秒就被她拉了去。
“你听说了吗？”
“什么？”
“杨可轩被炒了。”
陈惠子不明所以：“啊？为什么？”
“不知道，但听说拿到了蛮大一笔补偿金。”
说话间，杨可轩凑近他们。
张蔓比陈惠子先发现这个凑近的身影，立刻哑口。
“陈惠子，你能来一下吗？”
陈惠子想了下，点头。
张蔓一脸懵。
在隐秘的角落，杨可轩清了两下嗓子，声音有点不稳：“对不起，以前在学校是我的错。当年和你做同桌，你对我很好，但我......”
“为什么现在和我说这个？”
陈惠子挑起一边的眉。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原谅我，但是如果走之前还不说，以后我可能会带着这份愧疚感，我不想这样，就求你让我说下去吧。”
她静静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到最后，对方给她鞠了一躬。
其实已经很明显，对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心安才说的。
关于为什么现在说？
为什么之前不说？
在这一瞬间，她已经没有了想法。
反正他的私心都只是为了自己安心。
以前是为了自己不被欺负才站恶势力，现在是为了自己后半生不背着愧疚感强行要求她听下去。
“嗯，我原谅你。”
她给出这句话后，对面的人立刻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她不知道这是对方自我欺骗还是为自己赢得了后半生的精神自由感到幸福。
“祝你前程似锦，同桌。”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他晃了下：“恭喜你暂时成为自由人，不过我还得去上班，就这样吧。”
在日常的客套话语下逃离，她离开的步伐飞快，心里暗暗许下这辈子都不要再见的愿望。
其实早在重逢之前，她根本就已经忘了当年那些欺负她的人的名字。
或许因为害怕，她把欺负的那一群统称为“人”。
回到办公室，张蔓迫不及待问她：“他和你说什么了？”
“无关紧要的话。”
“是不是警告你下一个就是你了？惠子，这话我们可不信，我们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好好地工作的。”
张蔓就是这样一个极其求稳的人。
如果公司不炒她，她大概可以一辈子都窝在这里不走。
陈惠子点头：“嗯，工作吧。”
下班铃声敲响，张蔓敲了敲陈惠子的桌子：“下班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哦，懂了。”
张蔓坏笑：“你和他复合了吧？”
陈惠子无心开玩笑，遂摆手，要她赶快离开。
“知道了。”
张蔓笑嘻嘻离开。
几秒后，陈惠子感觉到桌子的震动。
她把反扣的手机翻过来，看到宋百威的信息。
一起出现在宋佳韵办公室门口，他们互相点头，仿佛在为彼此打气。
宋百威打开门。
进门，陈惠子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宋佳韵。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宋佳韵叫他们过去，居然是为了商量如何把公司恢复如常的计划。
“嗯，那就撤掉昂贵的自动机器人，改为稍微便宜的半自动机器，让人上手。行，就先这样。”
宋佳韵的意思是讨论已经有了结果。
这没有办法让陈惠子心安。
“您的意思是不要全自动机器人了？为什么？”
一夜之间思想为什么可以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陈惠子不解。
而且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和她说呢？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宋佳韵讲的梦和昨晚的现实高度重叠。
听着听着，陈惠子的后背逐渐发热。
“这个社会还是要有人控制，人要控制机器，而不是让机器控制人。机器可以发展，但人类没有到有对策抵掉风险的时候，还是要小心发展。”
末尾，宋佳韵牵起陈惠子的手：“你可以好好辅助百威的，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