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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青鸢剑派9、10 ...

  •   9

      沐玖唇角荡漾起放肆的笑意,缓步上前,凑近谢离尘。

      “都说谢公子铁面无私,不近人情,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谢离尘别过脸躲闪着沐玖的凝视,“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遇见你。”

      沐玖哈哈大笑道:“谢公子,狠话说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既然你杀不了我,那就别再干涉我的事情。”

      说完,沐玖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城外走去。

      谢离尘攥紧了拳头,也跟了上去。

      林翰宁已经带着昏迷的云念秋先行回到了青鸢山。

      见云念秋受伤,仇十里也是焦急万分,他与观鹤山掌门云邵多年交情,这云念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丫头,来给他祝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没办法跟云邵交代。

      “段兄弟,琉光阁向来以制毒制药闻名于世,想必段兄弟对医理也略通一二,还请段兄弟帮念秋诊治一番,看看可有大碍?”仇十里对段书鸿说道。

      那段书鸿依旧面无表情,沉着脸色收起手里的铁扇,还未答话,就被林翰宁一口否决,“多谢仇掌门好意,念秋受伤,我自有办法替她诊治,不劳外人费心。”

      他的语气强硬,看起来云念秋被伤着实令他愤恨不已,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旁人,仇十里叹气道,“那我留下几名弟子帮忙照看念秋,翰宁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夫开口便是。”

      说罢,仇十里带着一众前来探望的众人离开了客房。

      返回房间的路上,恰好碰到了刚刚归来的谢离尘和沐玖。

      沐玖走在前面,碰到仇十里连招呼都没打径直走了过去,仇十里面有不悦,青鸢派虽说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但自己毕竟行走江湖三十余年,连谢离尘都要恭敬地称呼他一声“前辈”,这小小女子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不像话。

      “谢少侠,你是阳元真人的得意弟子,又远来是客,老夫本不该多说什么。可若谢少侠纵容贵派弟子在我青鸢剑派的地界里出手伤人,这可就着实令老夫为难了……”

      仇十里的话听着客气,可语气里却满是强硬和威严,谢离尘自知理亏,拱手行礼道:“仇掌门,是在下失职,我这师妹第一次下山,不懂礼数,在下回去一定严加叱责,绝不会再让她胡作非为,还请仇掌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仇十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同门,谢离尘话里话外对那女子的维护之意如此明显,仇十里只得又叮嘱和警告了几句,才算作罢。

      ***

      待众人回房后不久,约定好的酉时已到,除了正在照顾云念秋的林翰宁之外,几乎所有的宾客都聚集在了青鸢派的正堂里。

      “各位。”仇十里见人已经到齐,便朗声道:“既然诸位都已经到齐,那么便请随老夫一同前去后山的金临塔,那妖剑梵音,就保存在金临塔的最顶层。”

      “仇掌门,不就是一把剑嘛,您拿过来给我们看看就好,为何还要兴师动众把我们这么多人带到金临塔上去?”那名叫宋宽的壮汉直截了当地问道,周围几人也纷纷点头,想必都有些疑问。

      “各位有所不知,那妖剑确实妖异至极,唯有以金临塔上的佛光震慑,并辅以老夫常年修习的五气调息内功,方可镇压住其魔性。若让那妖剑脱离金临塔,扰人心智,伤人性命,老夫可担待不起啊。”

      沐玖听后,从鼻腔里泻出一声冷笑。

      声音轻微,只有站在她身侧的谢离尘听到了。

      重新在大堂里见面,这两人心里都带着脾气,谁也不和对方说话,只不过无论沐玖走到哪儿,谢离尘总是不动声色地跟在旁边,与她的距离始终不超过一丈远。

      “谢公子,你这样一直跟着我,是怕我再一个不高兴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吗?”

      谢离尘目不斜视地答道:“你知道就好。”

      “那谢公子可要跟紧了,毕竟我喜怒无常亦正亦邪,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做出点有损你们天元道颜面的事情来。”

      谢离尘皱眉没有接话,身侧有人紧接着问仇十里道:“仇掌门,那妖剑梵音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如此诡异,可夺人心魄令人丧失神智?”

      毕竟这种说法太过危言耸听,包括谢离尘在内很多人都持有怀疑态度,不敢相信区区一把剑竟有如此威力。

      “正是!”仇十里面色凝重地回答,“我青鸢派连续数位弟子都接连被它所伤,故而老夫才将它镇于金临塔,各位稍后随老夫前去,切记只可远观,不可靠近,更不可擅自行事。”

      “放心吧仇掌门,我等只是去长长见识罢了。”

      众人跟随仇十里一路登上了金临塔,那塔建在青鸢山的后山,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傍晚的晚霞洒在金临塔顶,显得颇为肃穆庄严。

      那塔高近十丈,众人登至顶层,见仇十里运足内力推开两扇紧闭的铜门,随着铜门缓缓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空旷漆黑的大殿。

      众人缓缓步入,大殿四周传来阵阵回音,殿中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在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棕黑色的案台,案台之上,是一架放置剑刃的兰锜。

      而兰锜之上,一柄通体赤红,散发着诡异的莹莹亮光,似是由鲜血侵染而成的长剑,静静地躺在那里。

      大殿中,只有正对铜门的墙壁上有一处高悬的两尺见方的窗口,落日的余晖自窗口倾泻直下,刚好投射在剑身上。

      这便是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却又人人心向往之的妖剑,梵音。

      众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甚至屏息凝神,与梵音遥遥相望。外面明明是炎热的盛夏,可殿内众人却无一不觉得脚底生寒,心生畏惧。

      仅仅一把剑便让人如此忌惮,可想而知当初魔道圣主王染在世时,曾经是多少武林人士挥之不去的噩梦。

      “各位,请留步。”仇十里的脚步停距案台二丈之外,“这便是妖剑梵音。各位切不可再度向前,这案台周围已经布满了天蚕丝,不慎触碰便会触发这大殿内的机关,纵使是绝世高手也难以脱身。”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借着窗外洒进来的些许光亮,空气之中,横七竖八地布满了透明的细丝,用肉眼很难察觉。

      如此紧密的天罗地网,若非精通柔术或缩骨功,是绝计无法攻破这天蚕丝阵的。

      据仇掌门所说,今夜正直月圆之夜,子时月光刚好透过墙壁上的方窗洒入,笼罩在梵音周围,更显鬼魅无双。

      沐玖站在人群之外,见那通体赤红的梵音,仿佛如泣血般在低声倾诉。

      像是等待着它的主人。

      沐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曾几何时,剑在人在,她手握梵音,踏破山河,横扫万钧,无往不利,是令人谈之色变,恶贯满盈的无界圣主,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如今,剑已离手,不复往昔。

      她,只是沐玖。

      10

      众人皆被梵音所散发出的诡异气场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做声。

      赤月门掌门季怀礼在此刻站出来说道:“仇兄,此剑妖异,诡谲难测,我等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还请仇兄定要将此剑妥善保管,若是落入了歹人之手,只怕会不堪设想。”

      “怀礼兄所言极是,仇某自从得这梵音至今,也是日日夜不能寐,唯恐震慑不住其妖邪之气,令其再度为祸武林。”

      “刷”地一声,段书鸿将手中的铁扇打开,听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地冷笑道:“仇掌门,恕在下无礼。这梵音既然如此诡谲,保存在青鸢派怕是有些不妥吧?如此关乎于中原武林安危的大事,恐怕不是贵派一言之词所能定夺的。”

      “没错。”段书鸿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人应声附和,“此等危险之物,应该交由天元道,由重元真人召开武林大会,天下豪杰共同商议应当如此处置此剑,怎能由仇掌门一人决断?”

      仇十里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提出这种质疑,叹气道:“各位有所不知,并非仇某私心,想要独吞此剑,实在是此剑绝非寻常,但凡触碰便会被其扰乱心智,发癫发狂,嗜血成魔,唯有金临塔上的佛光与老夫常年修习的五气调息内功方可压制其魔性,故而……”

      “仇掌门,那照你的意思,这中原武林中,唯有你青鸢派才有能力妥善保管此剑了?”未等仇十里说完,宋宽便打断了他,看起来颇为不服气。

      “虽然仇某这么说有自夸的嫌疑,但确实如此。”仇十里十分镇定地点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捏不准,毕竟谁都没有亲眼见过被梵音剥夺心神之人到底是什么状态,对仇十里所说都是将信将疑。

      谢离尘见沐玖站在那半天没说话,凑近问她:“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咯。”沐玖头都没歪一下。

      “……”看她明显是对自己还带着怨气,谢离尘换了种问法:“你觉得这梵音剑会夺人心魄之说,到底有几分可信?”

      “一分没有,纯属胡编滥造,危言耸听。”

      谢离尘又被噎了一下,追问:“你怎么知道?”

      沐玖哼笑一声,又开始阴阳怪气,“谢公子,我可是不分是非、胡作非为、与那魔教妖人别无二致的奸诈之徒,我的话你也相信?”

      谢离尘看她不好好说话,张口就是各种明嘲暗讽,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摇摇头闭上了嘴,心道这女子可真是记仇。

      只不过他看不透沐玖,在场其余人等的私心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表面上说得义正言辞,一口一个为中原武林着想,想让天元道出面主持公道,可正如当初在苍州郑府时郑修远所说,如此神兵,武林中又有几人会不觊觎,这些人,只是不甘心被仇十里捷足先登,都想要将梵音据为己有罢了。

      “诸位,既然仇兄已经将话说得如此坦诚,我相信各位也信得过仇兄的为人,这梵音剑保存在青鸢派,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季怀礼适时地补充道。

      在场众人,就数这二位辈分最高,听他们这么说了,其余人就算各怀鬼胎,也只能先暂且作罢。

      况且仇十里在梵音周围布下了天蚕丝阵这等精妙的机关,在场亦无一人可以破解。

      仇十里见这些人已经被自己和季怀礼联手安抚住,暗自松了口气,道:“剑既然已经看过了,还请诸位随老夫出塔。三日后便是老夫的寿辰,这几日诸位尽可以住在青鸢山上,老夫定会好酒好菜招待各位。”

      所有人跟着仇十里一起下了金临塔,夕阳已落,仇十里吩咐众弟子们将宾客分别带去准备好的别院安置。

      青鸢派中的别院共分为东西两座,每座别院各有客房若干,中间由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相连。

      沐玖和谢离尘的房间都在东院,彼此相邻,而云念秋和林翰宁的房间,也在他们旁边。

      云念秋依然昏迷,也不知道沐玖下了多重的手,让她直到现在依然未醒,但据林翰宁所说,呼吸已经平稳,已无性命之忧。

      谢离尘因心中有愧,到房间放下包袱后便前去云念秋的房间探望,却被林翰宁严辞拒之门外,他甚至将仇十里派来帮忙和照顾的弟子们也都赶了出来,不允许任何旁人接近云念秋。

      沐玖靠在门口,抱着肩膀冷笑,“谢公子,吃闭门羹了吧?”

      谢离尘气不打一处来,“这还不都是你闯下的祸端!”

      “那你杀了我呀,杀不了,就别逞口舌之快。”

      谢离尘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是真的说不过她,平复了一下心神,四周观察了一番,凑近沐玖压低声音,“说正事。我们来这青鸢派也有大半日了,那药仙谷的地图你可有眉目?”

      沐玖转身进屋,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把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捶着腿,“我这一下午都干什么了你也知道,你都没有眉目我怎么会有?”

      “是,你不是赌钱就是跟人打架,我看你都快把正事忘干净了。”

      沐玖刚想要反驳,却突然听到隔壁云念秋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渗人的尖叫:

      “你干什么!来人呐!!救命啊!!!”

      是云念秋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谢离尘率先持剑迅速跳出房门,沐玖刚说了一句“你别……”,谢离尘人已经没影了。

      沐玖连忙放下茶杯,也紧跟了上去。

      尖叫声正是从云念秋房内传出,谢离尘拔剑而出,飞起一脚,将房门踹得大敞四开,正欲冲进房内,里面的情景却令他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云念秋扯着被子缩在床榻上,头发凌乱,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轻薄的肚兜,摇摇欲坠地挂在胸前,脊背上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看起来狼狈不堪,惊慌失措。

      而林翰宁,同样衣衫不整,赤|裸着上身,见有人闯入,才慌张不已地从云念秋的床榻上滚下来,随手扯了一件里衣披在身上。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林翰宁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惊叫道。

      此情此景,再加上云念秋方才的那声惨叫,任谁都能明白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念秋死死抱住肩膀又哭又叫:“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谢离尘没想到门内是这样一副情景,浑身僵硬,沐玖站在他背后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谢公子,你这动作也太快了点,偏要自寻尴尬,我真是拦都拦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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