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不贱啊》北荀

14、第十四章

　　骆辉自从接到章校长的电话，就被骆霄然学习的事情烦心，在美国左思右想，决定让他转到美国这边读高中，起码能上个大学。

　　他有这个想法，立马联系他在美国的朋友，办理些手续，在上交学费就可以了。他办理好这些事情，给章校长打电话，说明这些事情。

　　骆辉说：“章哥，我想了很久，霄然还是要上大学的，不能没文凭，我决定让他去美国的高中读高三，再怎么样，在这边能有个大学上，得麻烦您帮我办一下这边学校的转学手续相关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我这边也联系了人处理好了。”

　　章校长说：“啊，这样啊。我明白了，跟我有什么客气的，我给你办转学手续，你放心就好了。”

　　骆辉笑道：“那太好了，真是麻烦章哥了，等我回来咱们一定要吃顿饭，还有嫂子也要来啊！”

　　章校长说：“一定，咱们要好好聚聚……”

　　骆辉说：“那章哥我这边还忙，就先挂了，等我回来就看你！”

　　“行，你先忙吧……”章校长挂断电话，眼底满是得意与如释重负。

　　他长吐一口气，自言自语，“终于给这惹祸的小祖宗送走了……”而后，高兴地哼着小曲。

　　学习不好，还打架，拉低学校整体录取率。
　　惹祸还要给他擦屁股。
　　好声好气地哄着，也没个好脸色。
　　他多亏投胎投的好。

　　酒吧里，吧台上有歌手献唱，空气中充斥着香烟味，弥漫着烟雾，重金属音乐节奏般响起，骆霄然的身后，不少人拿着酒杯，随着音乐摇摆。

　　“你叫我来就是喝闷酒？”李景阳轻抿一口酒，缓缓道。
　　他头一次见他颓废的样子，一个人喝着酒，连话也不说。

　　“我难受……”说完，骆霄然猛灌一口酒，气泡刺痛口腔，他不禁满脸狰狞。

　　李景阳也不说话，慢慢喝酒陪着他。不过，他好奇骆霄然鼻青脸肿地样子，是怎么弄的。

　　“跟人打架了？”李景阳轻飘飘一问。

　　“在学校打架，被停课了。要不然我哪有时间和你喝酒。”骆霄然长吐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

　　他心里郁闷，特别憋屈。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她和我分手了……喜欢上了别人。”骆霄然声音透着颤抖，手攥着酒杯，指节泛白。

　　李景阳突然轻笑出声，“你……还有被人甩的时候。”
　　他实在觉得新奇。

　　“是啊，她把我甩了！她对我的好都在别人身上，就是没在我身上。”骆霄然勾起嘴角，讽刺地笑。

　　“一个女人而已，至于你这么放在心上，你又不是不缺人……”李景阳见他这副德行，实在不解。

　　骆霄然摇摇头，“她……不一样。”

　　李景阳眼神复杂地看向他，“是啊，就是不一样。”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又冲着骆霄然说：“少喝点，你脸上还有伤呢，在待一会就回去吧。”

　　骆霄然没回话，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李景阳见状，又陪了他2个小时。

　　骆霄然喝了吐，吐了喝。李景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将他手中的杯子抢走，强行带他回去。

　　骆霄然已经口齿不清，双眼迷离，连站起来都费劲，李景阳只能搀扶着他离开，踉跄地出了酒吧。

　　李景阳见他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随便开了间房，给他扔在床上，自己累的喘着粗气。

　　他给骆霄然安顿好后，就走在街上，喝了点小酒，连大脑都格外感性。今天骆霄然的样子，很像18岁的自己。

　　感性支配大脑。
　　他无意识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个藏在手机黑名单里的人。

　　当他意识到时，电话早就拨通了。
　　他也没有当初紧张与慌乱了。转而代替的是，平静与思念。

　　“嘟嘟嘟——”在他的耳边响起。

　　富有机器女声，“抱歉，我现在正在忙，有事请留言……抱歉，我现在……”

　　“已为您开始留言……”

　　“……”李景阳却没出息的紧张起来，他无奈地笑了几声，又严肃的看向远方的路灯，温柔地说：“我想你了……”

　　“算了。”他苦笑地摇摇头，手指摁“取消”。他将手机揣兜里，慢慢地走回桌球店。

　　骆霄然肚子里翻江倒海，十分不舒服，脸上莫名发烫，全身出汗，衣服粘在皮肤上，他讨厌这种黏腻感，胡乱将衣服脱掉，一动脑袋就阵痛，只能皱着脸，咬牙忍着头晕目眩，将衣服脱掉。

　　随后，他直愣愣地一头栽在床上，胃里的酒不断往喉咙上涌。骆霄然感受到这种恶心，立马迷糊着跑向马桶，将他胃里的酒全部吐出来，连嗓子都生涩发痛，瞬间沙哑起来。

　　他将胃里的就全部吐出后，眩晕感减少些，脑袋清醒不少。骆霄然踉跄地坐在地上，慢慢喘气缓神。

　　骆霄然拿起手机打电话，“罗瑾岑，我喝醉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弓着腰，卑微地乞求她。

　　罗瑾岑听着他含糊不清，嗓子泛着哑的声音，没说话。
　　刘汝阳睡得早，她怕吵醒她。

　　那头不说话，骆霄然心里就发慌没底，“小岑，你说话啊，你为什么对我那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说着话，委屈地哭起来。

　　“你……没事吧……”罗瑾岑望向窗外。

　　万籁俱静，深夜还有两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飞。

　　骆霄然不管不顾地哭着乞求她，“小岑，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别和我分手……好不好……”

　　罗瑾岑还是没说话。

　　骆霄然双腿跪在地上，背靠着墙，脊梁越来越弯，“我好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对不起，我不该之前那样对你，侮辱你对我的喜欢，我错了，别离开我，求求你，我想要和你一直在我身边……别、别离开我……”

　　罗瑾岑还是没回话，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他将手机慢慢放下，自己的上半身倚在墙边，抬头看向白炽灯的天花板，捂面痛哭起来。
　　骆霄然没想到她在自己心里这么重要。
　　他发现自己受不了她的离开，受不了她对自己的冷漠，受不了她对其他人示好，受不了她身边的男人是赵默闻。
　　他光是想想就发疯。

　　骆霄然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她了。当他回来时，她笑着看望自己的一瞬，他读出了她眼里的喜欢，不自觉高兴很久。
　　他明明随身携带byt，故意让她去买byt，就是想看她为自己吃醋。
　　她是唯一在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人。

　　可……这样的人，不再喜欢他了。

　　罗瑾岑将手机放在耳边，将他的哭声听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

　　罗瑾岑耳边突然传来他发哑的声音，“我求求你，来找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他卑微到尘埃里的渴望。
　　只要一次，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换他重新追求她。
　　骆霄然内心紧张，希望她的回答是“等我。”

　　“……”罗瑾岑沉默了几秒，平静道：“对不起。”

　　“嘟嘟嘟——”他在她说出那句“对不起”时，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骆霄然满腔失落，他用力将手机摔倒几米之远，将拳头垂向地面发泄，直到拳头泛血，指节逐渐颤抖，他才因疼痛作罢。

　　“我……不会在求任何一个人……”

　　“再也不会……”

　　指节处流着血，卫生间泛着水雾，水龙头“滴滴”作响，与他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他咬着牙说。

　　骆霄然慢慢站起来，将脱掉的衣服捡起来，一步步地走回了家。

　　晚风的凉爽，吹拂着他，发丝飘动，他脸上的热气，逐渐消散，背影却颓废落魄。

　　骆霄然就这样走回家，到家时已经凌晨3点，疲惫地他直接躺在大厅的地上睡着了。

　　次日早上，骆辉和杨芸心刚好应酬回来时，看见横躺在地上的骆霄然，他们还以为骆霄然出事了，结果只是睡着了，便和保姆一起给他抬到沙发上休息。

　　他们一靠近他，酒气就冲着他们的鼻子传来，“怎么还喝酒了？”骆霄然抬手时，又看见他手关节上的伤，“这怎么回事，这手还流血呢！”

　　“打架打那么狠，这脸上没一处好地方！这孩子！”

　　骆辉看着睡觉的骆霄然，满眼不满。

　　太阳光照，直接照射在骆霄然的脸上，刺激着他睁开双眼。他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将光线遮挡住，缓了一会，又看向周围。

　　此时，骆辉走过来，说：“我给你安排了出国读高三，手续已经好了，校长那边也告诉了，你在家多待几天后，就去美国读高三，也不至于没个大学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嗓子干哑，硬挤出一句话。

　　骆辉一愣，还以为他会拒绝，所以才先斩后奏，没想到骆霄然这么痛快就应下来，有些吃惊。他继续说：“知道就好，以后别给我惹祸，美国我认识的人可不多，做事三四后行，别让我给你擦屁股！”

　　骆霄然没说话，只是用胳膊压在眼睛上，佯装睡觉。

　　他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