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母女争执 ...
-
身后传来一道的女声。
经过这一个多月下来，林芩对油豆腐这个字眼特别敏感。
只见她瞬间双手捏紧刹车，停下了车，动作迅速的从车上下来，然后架好脚架。
这时，刚刚出声的女人也刚好上前。
林芩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格子短袖的女人，手上拎着一袋子新鲜蔬菜的女人，看着约莫三十来岁。
“远远的我就看到你背篓上的油豆腐几个字，赶紧大声叫住你，生怕你没听见走了。我儿子就馋这口，但是这玩意儿做着太麻烦了，费时费力，而且他每次又吃不了多少，一点点的我真是懒得做。”女人边说边往背篓里看。
林芩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附和，“小孩子都这样，肚子小吃不了多少。”
然后林芩揭开在背篓上面盖着的纱布，“我做的有麻辣味和五香味，您看要哪种？价格都是一样的。”
“呃，我想想呢。”
“这儿有试吃的，可以先尝尝味道。”
女人眼前一亮，试吃了两个口味后，说道，“给我拿十个五香的，再要十二个麻辣的。嘶，这麻辣味儿真是够味儿。”
林芩笑了笑，开始按照女人要求往袋子里装油豆腐。
女人等待的时候，摇头感叹，“没想到现在还有卖油豆腐的，这样还挺方便的。”
“对了，我每天都走这边，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是刚开始买吗？”
“也不是，我已经卖了有一个多月了，之前都是在车站那边摆摊，这不，今天第一次骑车在周围逛，因为对县里的情况不太熟，就想多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更适合。”
“原来是这样，我很少去车站，难怪没见过你。”格子衬衣女人很是健谈，“我熟啊！早上的话就西门的菜市场最热闹，我刚从那边过来的，现在过去人应该也挺多的。”
女人摇头感叹，“不过，基本都是卖菜的，不知道那边适不适合你，你等下可以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的话，可能还不如车站和公园。”
几句话的功夫，林芩已经装好了豆腐。
不过，听了女人的话之后，林芩又往袋子里多夹了一块油豆腐，“谢谢你啊妹子，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也没别的啥好感谢，就多送你一块油豆腐。”
女人喜笑颜开的接过袋子，没想到就是随口的多说两句话，就白得了一块油豆腐，这老板真是个实在人。
林芩正打算骑车去西门菜市场，就见刚刚离开的女人又朝她折返回来。
“咋啦？妹子，有啥忘带了吗？”林芩往两旁看看。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回来跟你说一声。”
林芩疑惑，会有啥消息对她有用呢。
“我听说，县里打算在中心街口附近搞个什么专门卖吃食玩意的。你到时候可以留意留意。不过，我这也是小道消息，做不做准就不确定了哈。”
林芩想了想，中心街附近？吃食玩意？随即眼前一亮，莫非是后来明邑县的闻名的小吃一条街。
原来这么早就有了雏形吗？
林芩客气送走女人后，一路骑车往西门菜市场去。
不过，正如女人所说，这边全是卖菜，还有些卖水果粮油的，至于像油豆腐这类吃食基本没有。林芩在那边待了半个小时，就卖出去两块油豆腐。算起来，还不如车站。无奈，只能放弃。
然后，她想起刚刚提到的中心街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决定骑车过去看看。
不过，可能现在离十月份还早，根本看不出来啥，看来只能后续关注一些。
虽说这“小吃一条街”的事儿没着落，但是林芩发现这样沿街骑车的效果还真是出奇的好。不到中午，就已经把背篓里的三斤油豆腐卖完了。
*
却说，李翠云这边，她原还担心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焦灼取代了这种担心。
不止怎的，今天车站的人流较之前格外的少，一上午快要过去了，只卖出了半斤，比前两日还不如。李翠云心里急的不行。
照这么下去，油豆腐的生意还能做吗？
她才刚尝了两天挣钱的甜头，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也不知道林芩那边情况怎么样，如果也不好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翠云就在这样的心情下度过了一上午，根本坐不住，时不时的探头张望。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李翠云第八百次探头的时候，远远的望见骑车而来的林芩。
李翠云在心里估计了下时间，有些忐忑，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早，林芩这会儿回来，不知是好还是坏。
“翠云，上午这边怎么样？卖完了吗？还有得剩不？”
李翠云哭丧着一张脸，“今天还不如前两天呢，一上午只卖出去半斤，剩得可多了！”紧接着，李翠云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林芩赶忙冲李翠云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帮忙，解下背篓。
“我这儿的都卖完了，走，我们赶紧去公园那边。我刚回来路过的时候，看见那边人还挺多的。”李翠云闻言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望向林芩，“真的？”
“真的，快来帮忙，路上我再跟你说具体情况？”
李翠云闻言，也顾不得多问，赶紧帮忙。
林芩把上午发生的事情都跟李翠云说了，重点还提到了那个可能有的“小吃一条街”。
等到了鹤山公园，趁着中午人多，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卖光了剩下的油豆腐。
李翠云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露出来这几天来最轻松的一个笑容。
之后几天，两人都是分开的，李翠云主要在车站，而林芩则是骑车沿街卖顺便兼顾鹤山公园。
不过，受气温限制，都没敢准备太多，依旧是每天六斤，卖半天的时间。总归不能每天都耗在这儿，还是要兼顾家里的活儿。
不过，这天清晨刚骑车出门一会儿，车链子就出了点问题。两人无奈，只能推车回来。
折腾二十来分钟，天光都有些大亮了，才终于把车链子弄好。
可惜，刚出村，天色忽变，落起了雨。
林芩抬头看天，又和李翠云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无奈。
“大嫂，我们这还去吗？”
“不去了，估计雨会下大，赶紧回去吧！”
李翠云叹气，“啊，那这好些油豆腐不就浪费了！”
林芩也觉得可惜，但也没办法。“这雨一大，城里也没人出来，去了估计也卖不出去。我们一人拿一半分了吧，就当今天休息一天。”
林芩坐在廊檐下看着大如幕帘的雨，感叹幸好今天车链子坏了耽误了会儿，不然出门了这会儿就只能在路上淋成俩落汤鸡了，这雨大的简直就像是在砸人。保不齐还会摔上几跤，估计爬都爬不起来，有得她俩难受。
啊！
她想起来了！
想起前两天路过张霁舒家听到“祖宅”、“枯树”脑海中闪过的是什么念头了！
是关于张霁舒的意外！
上一世张霁舒好像差不多就是在这时候出意外去世的。具体时间林芩记不太清了，毕竟那会儿她正为程悦的事焦头烂额。
林芩之所有会有印象，也是因为后来听村里人说起这事儿，传的有些邪乎。
张霁舒是一天夜里下雨，滑倒了摔伤去世的。
因为当晚雨声太大，没人听见呼救声，在雨里淋了一整夜，再加上年龄也上去了就这么去世了。要不是第二天张福贵有事去找她，不知要过多久才会被发现。
而之所以说邪乎，则是因为后来传言。
张家祖宅里的有一棵树传闻是张霁舒出生那年种下的，一直都挺好的。根深树茂，偏偏在张霁舒意外去世那年忽然枯死了，就像是有灵性一样。
她不知道树是不是真的有灵性。毕竟，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也是完全超乎常理的。不过，她既然知道这件事，没理由坐视张霁舒发生意外。
就算是其他人她都会帮忙，更何况是张霁舒。
如今，张霁舒跟她的关系还算是亲近。
更何况她也年老过，带入一下自己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那种绝望。
林芩皱眉，只是完全想不起来具体发生在哪一天。大约就是在七月份吧。看来，只能多留心些了。
＊
转眼就到了出中考成绩的这天，林芩从县里回来时，家里安静，门窗紧闭。林芩觉得有些奇怪，拿个成绩需要这么久吗？都下午了。
林芩倒了杯凉水刚坐下，就见程悦从房间出来，吓了一跳。
“小悦，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怎么关着门呢？今天出成绩了，怎么样啊？”
程悦说出自己的中考成绩，低声说，“跟之前估分差不多的，够高中的分数线，但是上不了中专。”
林芩点头，跟上一世差不多。
“没事，咱能上高中就行！”
林芩端起水杯正准备喝水，却见程悦表情为难的站在原地，“小悦，怎么了？有啥事你跟妈说。”
“妈，我想跟你说……”
林芩看向程悦，只见她吞吞吐吐，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快速吐出一句话，“妈，我不读书了，想跟着同学去打工。”
林芩猛的抬头，错愕的看向程悦，心下一沉。
程悦以为林芩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妈，我已经跟同学商量好了，不读书了，要一起去打工。”
似乎是害怕林芩生气，程悦又赶紧补充,“我都跟同学商量好了，就在省城，她姐打工的地方刚好在招人，听说工作不累，这样妈你也不用担心。”
随着程悦的解释，林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本以为之前已经跟程悦说清楚了，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听到这样想法。
林芩“砰”的一声把水杯放在桌上。
“我不同意！上高中考大学才是你该走的路！打工什么的你就不要想了！我绝对不同意！”
一听林芩武断的话，程悦立即反驳，“我都十六岁了！可以自己做主，不用你同意！我好几个同学也考上了高中，她们都不读，我也不读！反正我们已经约好了一起去打工！”
林芩见程悦这幅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两人相处的模式。她不想重蹈覆辙，拼命压下火气，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想去读高中呢？跟你哥一样考大学不好吗？”
此刻程悦一改之前的害怕，她不甘示弱的冲林芩吼道，“高中有什么好读的，根本没用！就算读三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又不是谁能都能像大哥一样顺利考上大学！小飞哥和小华哥还不是赌了三年没考上！考不上还不是要去打工的！既然早晚都要打工，还不如现在就去！还能早点挣钱！去读高中还要多耽误三年！纯粹就是浪费钱浪费时间！反正我就是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母女争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