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张世缘

8、现实·丰原医院

　　3/.丰原医院
　　屋内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在幻境里？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话。”方橙靠着墙，回味着刚才叶知言刚才说的那番话：
　　“这场雪就是为我们而下的。”
　　“我也没有理由保障你们的安全，既然你们有自己的安排，那我就不奉陪了。”叶知言轻抬了抬左手，手腕上的一串棕色珠子露了出来。于京源下意识的往自己手腕上看了看，手腕上赫然是一串颜色稍暗的棕色珠子。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知言开门离开的背影。
　　突然一个平静的女声同时在海市和医院的各个角落响起
　　“叮——检测到高位审判官强制开启第一平行宇宙审判机制，地点，丰原医院。请各位做好准备。
　　“审判院正在下派审判官，进行看守。”
　　“叮——检测到审判规则被更改，海市市民请到中央广场集合，由审判院宣讲规则。平行宇宙，由下派审判官告知。”
　　“审判开始。”
　　那声音不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屋内几人的沉默。叶知言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走，听到这声音后轻笑了一声“如果早就知道岭城如此心高气傲，我就不来了，你们的死活和我确实没什么关系。”
　　一直没有说话的穆玖年突然站了起来，“叶队长，合作吗？”“没有必要。”叶知言没有转头，打开门直接走了。
　　方橙撇了撇嘴，看也没看穆玖年，拍了拍于京源的肩膀“走，我倒要看看，他要审判我什么。”随即两人也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穆玖年。他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开口，实际上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趟这趟浑水“怎么，我给你们提供资料提供场地，你们还要我死在这儿不成？”他缓缓坐下。
　　一个身着灰金色鱼尾礼服的女人，优雅地坐在对面原本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哈，男人都该死，不是么。”穆玖年看着对面的女人，站起来走到她身侧“如果没人教过你这样做是在勾引男人，那我来教你。”说着，他将女人的滑落肩头的外衣拉了上来，低头在女人耳边低声说“把我送走，下是你该做的，不是么？”
　　“恶心。”女人转过头，视线与穆玖年对上“今天你是你是父神的客人，我暂且不杀你，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随即她挥了挥手，穆玖年就消失在了屋内。
　　“那么，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幸运的孩子要被我杀掉，哦不，审判呢？哦，对了，我忘了，规则变了啊，哈！”女人把头缓缓靠在沙发靠背上，像是自言自语般“规则变化，讲出来就不好玩了，好好享受吧。”
　　医院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墓地
　　安澜站在一个墓碑前，林枫靠在不远处的树旁，刚刚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们来到这里，一开始还有些懵的二人，听到审判开始的那刻就反应了过来。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果然手腕上都出现了一串棕色珠子。“只要是经受审判的人，都会有一串棕色珠子手链，并且随着经受审判的次数越多，珠子颜色就会越浅，直到珠子的颜色透明为止，审判才算结束。”这是每个人在进入海市时都会知道的。
　　“不下发任务，这个审判官想玩我们。”林枫警惕地看向周围。安澜平静地说到“这里也规划到丰原医院的范围之内了。”
　　“是这方圆几公里都在它的范畴内，还是，只有这里，只有这块墓地是？”安澜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面前的墓碑，闭上了眼睛，良久他再睁开。
　　“林枫，你说，人死了真的不能复生了吗？”
　　“我只知道，现在在海市陪伴着你的安宇，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心里的那个弟弟。我不会搭上自己的未来，还讨不到一点好处地去救一个假的她。这很愚蠢。”林枫没有任何表情。
　　“那我是愚蠢透了。”安澜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走，去看看。”他走向林枫，两人分别开始在墓地里检查起来。
　　天渐渐黑了，最后一缕阳光洒在刚刚安澜摸着的墓碑上。——照片上，一个稚嫩的十岁小孩的脸——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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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有什么异样吗？”安澜查过一圈后与林枫碰面。林枫看着身旁的墓碑，蹲下仔细查看说“我没看全，一开始的那片墓地走不回去，可能是被屏蔽掉了。不过，要说有奇怪的地方，我看的这边，这些都是小孩的墓，”说到这，他顿了顿“还有我看到熟人了。”
　　安澜微微低头，从衣服里拿出一副黑色手套，缓缓戴上“看来，有些东西他们不舍得让我们看见。什么熟人？”“张媛。那个护士。”林枫轻描淡写地看向不远处的树下，安澜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上躺着一个好像昏迷着的女人，她已经破烂不堪的白色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两人朝着女人的位置走了过去。林枫用脚踢了踢这女人的胳膊。女人像是被踢醒了一般突然睁大眼睛，被踢的那只胳膊抓住林枫的脚踝“救命啊！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林枫皱了皱眉，向后撤了一步，女人没抓稳，松开了手。安澜很快摁住女人的脖子往树干上靠，一只手从左腿取出一把骨刀抵在她脖子上。
　　林枫蹲下看着女人“说吧，是谁要杀你？”女人十分害怕，她惶恐地抬起头，在看到两人脸的时候，开始尖叫。林枫不耐烦的看着安澜“有什么办法让她不要叫吗，真的好吵。”
　　安澜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盯着女人腹部那有些偏左的刀口，觉得很是熟悉，开口说到“你先别叫了，我们是好人。你是被谁伤成这样的？”
　　女人真的不叫了，可换来的并不是解释，她哭着哀求“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们饶了我吧！求你们了！不要杀我！”安澜有些疑惑“什么意思？我不杀你，你说。”
　　林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盯着张媛“你刚才，被人追着杀，对吧？我现在准确告诉你，要杀你的人不是我们两个，那么你和我讲，刚才要杀你的人，是谁？”
　　女人显然一愣，她看了看林枫，又看了看安澜，她不可思议“刚才，要杀我的，不就是你们吗？”
　　安澜拿着骨刀，抵着女人脖子的左手显然一愣，两人现在明白过来。怪不得那刀口那么熟悉。安澜收了收拿刀的手“别怕，先不提你听到了什么。我们不是那两个要杀你的人，你见到的不是我们。”
　　林枫往女人面前挪了挪“你要是信我们的话，介意讲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女人也很快反应过来，放松了些，有些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反正我也快死了，你们要是真的不是那两个变态杀人魔的话，那也一定不希望我死吧，毕竟我这里，还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对吧。”
　　“你很会等价代换嘛。”林枫笑了笑。
　　女人眼里不再有恐惧，她微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两人说“开我的车，带我回医院，我见到我想见的人之后我就告诉你们。我保证。”
　　“好啊，”林枫站了起来“不过，你要是敢耍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听到这句话身子有些颤抖。
　　安澜把女人拽起来，“如果你想逃走，你可以试试。然后你就可以验证一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腿快。”
　　几人往停车场走去。
　　——医院——
　　刚到医院大厅的叶知言，在问询处找到了一张工作牌。叶知言看着上面的内容。“儿科——叶知言。”叶知言有些语塞。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当医生，何况儿科医生。
　　不过，刚刚从院长室一路走过来，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丰原医院——原本应该没有真正的病人和家属的医院，由于审判需要，现在被情景重置了。
　　“这里的每个人应该都是有什么身份的。”叶知言这么猜测。而他，现在是儿科医生。叶知言看着大厅墙壁上的医院图纸，B-103。叶知言暗暗说到“这图纸的，还真是让人看着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