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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布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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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件的下方赫然盖着一个“赢”字。
姜环:!赢试?
姜环又拿起信仔细看了看,这竟然是赢试写给自己老爹的信。
他这是打算拉拢越州吗?
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姜环又把其他信件重新翻看了一遍,最后发现了一封被自己露掉的信。
“命我爹出兵阻断起义军的信。”姜环继续读下去。“王都,夏君。”
“是祁雍。”
姜环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两封都是写给越州侯的信,一封来自王都,一封来自胤州。姜伯言早已带兵离开,那自己老爹到底是接受了王都的诏令,还是胤州的结盟?
祁雍为什么要越州出兵?
他手里有数十万王军,已经收复了半壁皇州………
皇州?起义军?
“起义军为什么要突然向东进发?奉京城确实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前提是起义军能攻的下。现在姬氏又有胤州援助,起义军胜算渺茫,身后还有越州军与王军的威胁。东进奉京简直是死路。”姜环想不明白。
起义军如果是慌不择路才选择向东进发,那基本上是自寻死路。
她一手端着灯台,一手翻开羊皮卷。弓腰低下头,手指来回移动在羊皮地图上。
胤州军已经南下,阻断了起义军的一条逃生路。向东进发八成是死局,起义军为什么还要东进?
姜环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学历史的时候就学会了浅浅一层。
谁干了什么,结果如何,产生了什么影响。
完。
现在让姜环自己投入历史这场局里,真是焦头烂额。她觉得自己头皮发热,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就是不对劲。
一定有突破口。
姜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慢慢想,慢慢来。
起义军向奉京进发,然后奉京向胤州求助,胤州南下后越州也北上了。
几股军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齐聚奉京…………
奉京,起义军欲攻打奉京,然后奉京向胤州求助。
“等一下,如果起义军是被逼着逃到东部奉京。”姜环恍然大悟。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通了。
王军对着起义军一顿穷追猛打却不一举歼灭,而是将他们向奉京驱赶,奉京虽然没有强兵壮马,但是地势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加上奉京还没有加入胤州阵营,完全可以和王军来个前后夹击,将起义军消灭。
但是王军却按兵不动,祁雍还调越州军北上。
这是为什么?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姜环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把胤州骗进来杀!
我靠,真有这个可能。结合这么多战报里的内容,姜环很快理清了头绪。
一开始祁雍就布好了局,利用起义军围困奉京,然后让胤州觉得有了拉拢奉京的机会,让赢试出兵。如果真是这样,只怕奉京早已投入王都阵营。
奉京的求助信就是一个饵。
王都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起义军不是真正的蝉,奉京才是以身为饵的那个蝉。胤州以为自己是螳螂,却忘了后面还有王都这只黄雀。
这是一个复杂的局,起义军,奉京,越州的加入很难让人看清目的,但幕后终究是王都与胤州的博弈。
理清了真相,姜环不禁思考,姜伯言到底接受了谁的信?
是王都?还是胤州?
如果老爹接受的是王都的旨意,那么起义军被成功扑灭后,胤州就将面临王军,越州军,以及奉京三支军队的威胁。
魏括远在并州,无法快速驰援。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祁雍想要借此坐收渔翁之利,以他对付辛州的手段,很难放心把越州的后背交给他。
姜环越想越气,自己要是姜伯言的儿子就好了,立刻与赢试联手,直扑王都,端了祁雍的老巢。受制于女子的身份,她不能像男儿般随意出行,但相较于女子她又是幸运的,起码老爹很尊重她,赢试对她也很好。
姜环不可否认的是,她遇到的人都很善良。
除了祁雍,他一出现,那强烈鲜明的色彩直接告诉姜环,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外面飘起雪花,姜环提着灯台下床,在床底翻了半晌才翻到那把剑。
姜环提着剑出房门,春月手里端着果子迎面撞上。问:“殿下,你要去哪?”
“出城,找我爹。”
春月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和落雪,担忧劝道:“殿下别去,外面太危险了。”
“春月,别拦我。”
春月这次没有听话,而是鼓起勇气拦在姜环面前,伸开双臂,坚定道:“不行,奴婢绝不能让殿下出去。”
她眼神坚定的拦着姜环,姜环记忆里的春月一直是温温柔柔,还从未展现出这一面。
姜环有些惊讶,目光穿过她看过去。
欢喜道:“爹,你怎么回来了?”
春月转头去看:“什么?”
姜环立刻从她胳膊下钻了过去,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嘴里还道:“抱歉了,春月,我一定要去找我爹。”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春月看着姜环离开的背影,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殿下……”
姜环牵出马厩里的马时,突然感慨,若不是赢试教过她骑马,自己还真出不去。
雪地里,一抹银色身影快速滑过。
越州城上,燕开背着那把偷出来的巨剑,举着火把站在城头上眺望。
“燕叔,开门。”
燕开听着声音转身,他趴在城头上看了好几眼,才看清城下那个穿着银装的小丫头是侯爷的女儿。
姜环顶着雪,努力朝他招手。
城内,燕开命人把姜环的马牵进内城,姜环抖了抖身上的雪。
“小殿下,你这是要去哪?”
“找我爹。”
燕开不解,“侯爷可是去前线打仗了,你知道路吗?”
姜环好像真不知道,她摇摇头,有些窘迫。
“为什么要去找侯爷?”燕开继续问。
“王都是不是给我爹传信了?我太了解祁雍了,他不会放过这个收归兵权的时机,况且我还是从王都逃出来的。”姜环道:“就算王都没有发布通缉我的诏令,可如果祁雍想要收拾越州,我就是最好的借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燕开第一次觉着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她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番话,燕开都开始怀疑小丫头在王都做王姬的时候都学什么了?
“燕叔,别耽误时间了,快找人给我带路。”姜环着急去牵自己的马。
“殿下。”
身后传来春月的声音,姜环回头,瞥见雪中一抹瘦弱的身影孤零零而行。
“春月。”姜环再次奔过去。春月打着伞,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
她不会骑马,只能在雪中艰难前行。
“你怎么来了?”姜环快速将人扶进内城门下。
春月放下伞,拍了拍怀里包裹上的雪,从里面取出一件外袍和赢试留给她的玄色大氅,春月把外袍给她披上,给她戴上外袍的帽子后又将狐皮大氅披在姜环身上,笼了笼那狐皮。
春月将袍子的衣带系紧,将剩下的包裹递给姜环。
“殿下,路上太冷,穿厚些,带着吃的。”
姜环拎着包裹,眼眶浮起一层水,“春月。”她猛地抱住了春月,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殿下,别哭。”
“殿下可以走了。”燕开打点好带路的人后,看向姜环。
燕开牵着马上前想要一同前去,却被姜环制止。“你不能去。”
“为什么?老夫一骑可敌万人。”燕开瞪大双眼。
“你要守着越州。”姜环将包裹和剑一并栓在侧边,然后不算熟练的翻身上马。“我走后,你要注意盯着王军的动向,一定要守好越州城。”
燕开意识到这小丫头是真不一般,点头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有老夫坐镇,无人敢来侵犯。”
“不愧是巨剑燕开。”姜环望着缓缓大开的城门,最后叮嘱:“不要轻信任何旨意。”
“放心吧,尔等务必保护殿下安全。”
“是!”
数十道身影自越州城内而出,马蹄踏白雪,人影不留行。
身后的城门缓缓关闭,越州城渐行渐远。
姜环看着前方的苍茫大道,不经觉得血液倒流,不安与兴奋没有因大雪而凝固,反倒充斥全身。
身旁越州的将士们将她围在中间,这一刻,姜环想,自己是否也可以群雄逐鹿?
灵王一定是谁吗?
不。
谁赢了,谁就是灵王。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不用辛辛苦苦去找灵王,坚定之前的想法,自己去培养一个人,让他成为灵王。
只要与历史接对上,最终的胜利者是灵王便可。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一点姜环明白,胜者为王,怎么编排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整个队伍在风雪中北上不停歇。
此时南下的胤州前方军队已经驻扎在奉京城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起义军与奉京城。
赢试的副将游万安刚带领一队将士回来,打探的消息是奉京城内有三千兵力。但是奉京侯已经在落雪前病逝了,他的嫡子姬沅死在了南征里,现在是七岁的姬海继承了爵位,由于姬海年幼,奉京城由姬老夫人管理。
“那姬夫人是什么身份?”
游万安答:“那姬老夫人原本是姬老侯爷的妾室,原配夫人病故后,被抬了上去。如今的奉京侯是她的亲生儿子。”
赢试倏地想起这位姬老夫人,姬沅生前极不喜欢她。只因为她原本是姬沅生母的婢女,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姬老侯爷的妾室。
姬沅很少提及奉京,可能因为这位姬老夫人吧。
“起义军已经在城下叫嚣,姬老夫人一介妇人,不像是会向我们求助的人。”
赢试擦拭着手里的剑,“奉京这块地位置不错,但却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