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获胜指南第四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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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皎洁月光透过窗落进城堡，清辉与阴影的交错间，铠甲与雕塑都变得隐隐绰绰。
今天轮到我跟珀西在走廊中巡逻，确保没有学生违反宵禁。但是总会有一两个新生好奇夜晚的城堡，珀西毫不顾及他们是格兰芬多的学生，直接给自己的学院扣上几分。
城堡愈发安静，从外面传来的几声依稀可闻的虫鸣。我站在走廊窗口，看见月亮藏在云后，让深夜的雾气氤氲添了几分光晕。我困得打瞌睡，眼角溢出泪水。
珀西说：“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回去。”
“嗯。”我无力地揉揉眼睛，把身体埋在阴影里。白日里的社交让我有些疲惫，此刻倒是足以让自己放空大脑调整状态。
“那个……”珀西陪我倚着墙壁，见我抬眸看他，犹豫后才继续开口，“你今天是不是跟奥利弗约好周六采访？”
“嗯。”
珀西好像在呢喃什么，一整个恍然大悟的状态。我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想要思考他突然在想什么，但是完全没精力运转大脑，也就随他而去。
好困。我又打了个哈欠。
在困倦中的十分钟总会过得很快，珀西没有再跟我交谈，只是陪我度过最后的十分钟。把我送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后，他才返回格兰芬多塔楼。
“绝音鸟。”我对着潮湿的石墙喊出这周的口令。
沉重的石墙缓缓开启，发出古老的声音。我揉着眼睛走进休息室，只剩下最后几盏烛光在闪烁，桌子上还剩下半杯涌起热雾的茶水，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才回寝室休息。
在回女生宿舍时，我挥动魔杖熄灭烛光。
可是特伦斯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几步，却因为困倦而有些迷迷糊糊，差点被自己绊倒，连忙握住他伸出的手。
“你怎么还没睡？”我站稳后松开他的手。他的指尖触及我的手心，凉得让我精神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能够听出其中的倦意：“等等你。”
我很不赞同他的行为，皱眉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样回休息室。你总这样对我，别人会嘲笑你的。”
我跟他距离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意。我们都没有施照明咒，却可以在黑暗的角落里看清对方的眼睛。也许是休息室在湖底的原因，空气中也氤氲着湿气，让我有些难受。
“我跟你一起长大，我愿意等你是我的自由，他们再怎么嘲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少年的语气有些复杂，他抓住我的手腕，是不经意间的用力，“你跟伍德……”
我跟伍德怎么了？
但是特伦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松开我的手。下一刻，他突然把我抱在怀里，我贴着他的胸膛，能够听得见铿锵有力的心跳。温热呼吸喷洒在我脖颈，我有些慌乱。
黑暗中看不清特伦斯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不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不对。
在我试图挣开他的怀抱前，他提前把我放开。潮湿的空气让我愈发不自在，我在黑暗中感受到他滚烫的视线，似乎想要将我吞噬。
伍德不对劲，我不对劲，特伦斯也不对劲。
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
“我好困，我先睡了。”我又落荒而逃了。
直到躺在床上，沉静的湖底传来微弱的气泡破裂声，我已经完全睡不着，只要闭上眼就是伍德跟特伦斯的身影。
好奇怪，好奇怪。今天大家都怎么了？简直比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还要奇怪。
我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沉睡，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失去意识。
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得了重感冒，脑子昏昏沉沉。在坐在礼堂用餐时，卢西恩的一声惊呼才让我意识到并不是重感冒，而是睡眠不足。
睡眠不足？这是不好的兆头。
我每天有精力付出情绪去社交全靠夜晚的睡眠，可以说睡眠是我的疗愈魔法。我喜欢深夜一个人，那个时候是自己的世界。
更何况，今天还有宾斯教授的魔法史。
鬼魂教授宾斯先生说起话来呼哧带喘，拖腔拖调，几乎能在十分钟之内使人昏昏入睡。平日里我只是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听完整节课，要是我以今天这种状态去听课，不出三分钟就会趴在桌子上。
这节课跟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合堂。
珀西惊讶我眼下乌青的模样，他从来没见过我这幅样子。我开玩笑说：“昨天我还在让你好好休息，今天就轮到你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比昨天的我显得更担心。
我摇头，没有解释原因，朝讲台的方向抬起下巴，示意他认真听课。
宾斯教授拖着腔调在讲述巨人战争的话题，依旧像从前一样滔滔不绝地照本宣科。我的大脑在乱七八糟，各种想法杂糅在一起，实在没办法安静下来。
好困，但睡不着。我燥怒地翻着课本，甚至可以找到宾斯教授所讲内容的原文，也不知道珀西是怎样认真听完课程的。
“格林。”在我困得发愣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无精打采地微微侧身，没想到坐在我后面的是伍德。他朝我伸手，手心里是一副新耳塞，“你睡吧，我替你看着宾斯教授。”
我沉默凝视着他的手心，想起了奇怪的昨天。我控制住自己曲起的手指，违心地冷漠回答：“不需要。”
伍德好像愣住了，明亮的眼瞳瞬间没了神。我抿唇，有些痉挛的手臂迫使自己回身。
卢西恩经常说我是一个虚伪的坏女孩儿。斯莱特林都是虚伪的，特伦斯也这样说过。卢西恩没有反驳。
我想确实是这样的。
硬撑着听完课，我坐在座位上捏了捏眉心，大脑胀疼得厉害。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让我失控，只是因为奇怪的昨天，我不得不想办法让一切回到正轨。
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我不想让未来的每一天都像昨天一样奇怪，那会让我很不适应。
我想立刻去找乔蒂。
马马虎虎收好自己的东西后，我立刻在下课的人群中穿梭，守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门口等她。
终于见到乔蒂，我把她拉到角落里，明确说出自己的不安。在这段时间里，乔蒂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她能够感觉到我在急需帮助。
“我讨厌好不容易已经适应的生活被打乱，但是我好像让伍德伤心了。”
“奥薇，我理解你对未知事态的恐惧，但是你现在先深呼吸，稳定下情绪，好吗？”
我听从乔蒂的建议，在冷静下来后勉强深呼吸，胡乱跳动的心逐渐平缓。乔蒂始终没有松开手，温和地陪在我身边，她总会包容我的所有坏情绪。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乔蒂说。
我点了点头，倚着墙壁才能够站稳。
“昨天晚上让你失眠的罪魁祸首是伍德跟希格斯，对吗！”
“不能说是罪魁祸首……应该是我，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我下意识否认。
乔蒂叹了口气：“格林小姐，你不能总是把所有错误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至少在我看来，就是因为伍德的那句话以及希格斯的行为让你睡不着，他们完全是罪魁祸首。”她加重了某个单词的读音。
我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认可。“是他们。”我改了一下措辞，“不能用罪魁祸首这个词，应该说是源头。”
“行行行，源头。”乔蒂又问，“你担心自己已经适应的生活发生改变，所以打算避开伍德的善意，那么希格斯呢？你们在斯莱特林抬头不见低头见，该怎样躲避他的爱意，难道——”
“不是爱。”我匆匆打断她的话，“不是爱意，我跟他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是我的哥哥。”
“亲爱的，love，l、o、v、e——”
“No！”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不受控地尖锐，立即反驳那个单词。
乔蒂很平静地看着我，漂亮的蓝色瞳孔仿佛能够把我看穿，她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我尽力把自己藏在角落里，那里没有光芒。
“奥薇，你必须得承认，你在抵触。你现在就像是鸵鸟，一遇到事情就把自己埋在草堆里，以为眼睛看不见就是安全。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希格斯喜欢你的事实，你把他当成哥哥，但他对你就是爱。”
“他在吃醋，他比你还介意那个谣言。”
乔蒂骂我，“你是个虚伪的胆小鬼。”
“你不想改变原本的平静，于是试图用冷漠去伤害伍德。因为在你的认知里，是你跟伍德的那个谣言逼迫希格斯不得已表露感情。”
“在伤害伍德之后，你来找我，希望我可以用一些好话替你掩饰事实，这样就能够让你的良心好受一些。可是实际上，你就是伤害了伍德。”
“你知道吗？你这是伪善。”
我咬着唇瓣，低垂着头，敛下眼眸。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乔蒂说的这样，只是靠着可怜的善良来掩饰自己的虚伪，想要修正生活却靠伤害伍德，我简直可恶极了。
“但是奥薇，你要明白，人的一生不可能一成不变，你不能总活在自己设定的平静生活里。”乔蒂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中多了些心疼。
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不太喜欢跟人们交往。
比起与许多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热闹聊天，我更愿意跟亲近的人安静相处；比起突如其来的意外，我偏爱一成不变的条框。
生活是一张表，我总会在每一天深夜安排好第二天的计划。一旦计划出现偏差，那么我将手足无措，像是迷离在森林里的旅行者、溺死在深海里的失足者。
我适应了五年的生活，我不愿意再被改变，因此伤害了让昨天变得奇怪的伍德。
“奥薇，你得去跟伍德道歉。”
“我想跟他道歉。”
就算我不愿意接受特伦斯喜欢我的事实，我也不应该那样冷漠地对待伍德，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在乔蒂的鼓励之下，我迫不及待想去寻找伍德。
我跑去了格兰芬多塔楼，在公共休息室门口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同学，希望他能够帮我喊一下伍德。虽然同学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找伍德，但还是乐意帮忙。
他从休息室入口出来，我却不见伍德的身影。
“奥利弗不在休息室，听弗雷德跟乔治说他好像去魁地奇球场了。啧，确实，要找他只能——奥菲维娅？怎么就跑了？”格兰芬多满头雾水。
球场，我一心只想赶到球场跟伍德道歉。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桩小事，可是我的内心告诉自己，伍德现在也很难过。我不能因为一句话的伤害就觉得不足挂齿，因为我跟他之间不应该存在这种伤害。
我气喘吁吁跑到了魁地奇球场，空中正有一个人骑着扫帚满天飞，速度快得吓人，好似在发泄什么情绪。
“伍德！”我朝他大喊。
扫帚好像迟缓了瞬间，少年也许在寻找是否真的是有人在喊自己。我又走近，再一次喊他的名字。
这一次，停在空中的伍德很快就发现了我，立刻俯身骑着扫帚迅速飞来，敏捷地跃身而下，快步跑到我面前。
“你是来找我吗？”
他那漆黑圆润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清透的嗓音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柔软。可是他也许想到了我在课堂上的冷漠，原本明亮的眸光赫然黯淡了几分，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点头，又紧张地抓着袖角，道歉的话语几乎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我今天的情绪不对劲，所以在课堂上对你有些冷漠，但是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针对你，是我的错，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如果下次上课我要是想睡觉，你可以继续帮我看着宾斯教授吗？”
我抬眸偷瞄伍德的表情，担心他会生气。
伍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还是扬着的，周身萦绕着欣喜。他拿着扫帚又让我靠近两步，清新的衣皂香在我鼻尖浮漾不散。他看着我时竟然无害又温顺，让我莫名其妙想到了家里养的边牧小狗。
他大声询问：“那我以后可以当你同桌吗？”
“啊？”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一瞬间，心情竟然逐渐转晴，不由自主轻笑一声，“可以。”
“太好了！”他看起来更开心了。
阳光斜射，我看见我跟伍德的影子正紧紧交迭在一起。
我想，也许在未来的那一天，我们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在跟马库斯“辞职”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获胜指南第四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