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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剪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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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下周末启程,机票已经定好,这几天江清涿没什么事,从朋友的猫舍抱了只小猫回来养。
虎头虎脑的长毛金渐层,粘人得很,四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跟在人脚后跟跑,走哪跟哪,江清涿连上厕所都放它进去。
说实话,谢骄有点嫉妒。
继续同居是别想了,但好在都是邻居,就走几步路的功夫也能接受,谢骄一有空就往隔壁扎,每次到家里都趁着江清涿不在的时候戳猫崽圆滚滚的小脑袋虔诚许愿:“猫哥,要不咱俩换换吧。”
猫咪拿头蹭他手心,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呼噜声。
江清涿出去晨跑了,谢骄来给他做早饭顺便喂猫。这段时间十来度,不算冷,江清涿大概是跑得发热,外套搭在臂上,只穿一件卫衣推门而入,头发剪短后看上去有几分清俊的少年气。
猫崽跑得很快,撒腿过去迎接主人,谢骄长腿一迈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嘘寒问暖:“回来啦?饿了吧,早餐在厨房温着,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江清涿弯腰换鞋,摸摸“喵呜”不停的猫崽脑壳,淡淡道:“嗯。”
小猫站起来,两条短短胖胖的前腿扒住江清涿要往他身上爬,江清涿干脆一手将它抱进怀里,搞得也想要抱抱的谢骄很尴尬,有点别扭地说:“纵子如杀子。”
江清涿无语:“你幼不幼稚。”
他下午有事,叶纱弄了家咖啡厅开业剪彩,谢文焉让他去帮忙撑场子,在公众媒体面前以示对小妈的尊敬。
谢骄其实不想去,但前不久谢文焉大张旗鼓公布婚讯,所有人都知道叶纱即将嫁入豪门,要是这节骨眼小谢太剪彩他身为继子不出席,会让人觉得对这个后妈不满意,故意给她下马威。
到时候媒体又得添油加醋好一顿编排。
江清涿去浴室洗澡,这回终于没让猫崽进门,小猫扒在浴室门外不屈不挠地挠门,谢骄把它拎起来往沙发上扔:“连我都没跟他洗过鸳鸯浴,别嚎了你。”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门内逐渐漫上蒸腾的水雾,谢骄倚在门边心猿意马了一会儿,然后看看时间冲里面喊:“宝贝,那我差不多就先走啦。”起先提过,所以他也没怎么多说,只叮嘱,“你早餐记得吃。”
江清涿模糊的回应从浴室传来:“知道了。”
——
首都温度比鹭岛低很多,前几天一直下雪,今天难得放晴,积雪融化后阳光照上去,折射出点点碎光。
谢骄手臂搁在车窗沿上撑着头,眼皮在墨镜底下阖着,闭目养神。
“小谢总,到了。”
司机声音在前方响起,后座上的人懒懒睁眼,在看见远远铺了十来米的红毯以及瞩目的摆台背景墙时眉梢不易察觉一挑。
谢骄摘下墨镜意味不明地揶揄道:“我爸还真是。”
平时见一面难如登天的影帝影后在这里如同批发,各种腕儿送来的花篮摆得都快堆不下。
叶纱穿了一身温柔得体的小香风正跟来往宾客寒暄,媒体狗仔架着长枪短炮,硬生生把开业剪彩围成了无比隆重的电影发布会。
路上堵车,他来得比较晚,但刚一露面就成了全场焦点,媒体闻声而动,火速将镜头对准缓缓滑入红毯的迈巴赫。谢骄从车里懒懒挥个手,算作打招呼,依旧是平时出现在镜头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叶纱见了他,跟身旁富太浅笑着说了两句后撇下宾客上前来迎:“阿骄你终于来了,刚刚你爸爸还在念叨你。”
谢骄把早就准备好的花束递给她,弯起眼睛扮一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刚刚路上堵了会儿车,开业大吉。”
他跟叶纱不熟,要不是谢文焉发话还真不打算来,说实话叶纱虽然看着温婉柔顺,但能嫁进谢家还让谢文焉这种浪了几十年的男人如此上心,显然挺有几分手段。
不过谢骄不在乎,他跟谢文焉相处模式其实很奇怪,从小就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你不管我我不期待你,维持着诡异但又居然算得上亲近的父子情。
估摸着“母慈子孝”的素材提供得差不多了谢骄转身进咖啡厅。柯谢闻人三家是世交,所以柯凌舟和闻人延今天也在,正端着咖啡聊薄彦新电影院线排片的事。
闻人延本来帮家里管理旗下酒店,但去年收购了一家影视公司,大刀阔斧想往娱乐产业进军,今年下半年他爸好像放手让他搞娱乐这条线了,前不久在电话里还让谢骄帮忙组饭局搭线想多认识点圈里人。
“聊什么呢?”谢骄从背后搭上闻人延的肩膀错身坐上高脚凳,朝柯凌舟抬了抬眉毛,“怎么就你一个人,彦彦呢?”
闻人延转头就看见发小那张英俊桀骜的脸,揶揄道:“哟,大明星来啦?”他往旁边移了移,好让谢骄坐宽敞点,“来这么晚,耍大牌啊?”
谢骄拍拍闻人延的肩膀,招手让侍应生来了杯摩卡,寡廉鲜耻地“嗯哼”一声:“就耍咋啦,怎么,我牌不够大?”
柯凌舟低头抿了口咖啡,等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几回合后才淡淡开口:“在拍戏。”
“又拍戏。”谢骄挺惊讶,收回勾在闻人延脖子上的手,翘了个二郎腿看着对面的柯凌舟,“没想到他是真喜欢演戏,这么热爱,你都不给你老婆捧个视帝出来?”
“这不正打算捧呢吗。”闻人延插话进来,“刚我俩就在聊小薄电影排片的事儿呢。”
一说电影就免不了想到江清涿那部刚刚杀青的《秋落》,闻人延跟谢骄打听:“话说江清涿跟廖郴那部电影是不是拍完了啊,我听说廖郴在媒体前放话这是江清涿出道以来演技巅峰,颠覆性出演必拿戛纳影帝。”
他说着说着笑了一声:“廖郴就是狂,但他给江清涿贷款戛纳影帝这事他本人同意了么?”
谢骄知道个屁,这些事江清涿从来不会主动跟他提,闻人延一口气说完这通后看发小脸色好像有点晴转多云,不以为意地推了他一下:“哎,别丧着个脸啊,你俩不是和好了吗?最近咋样?”
对于他跟江清涿之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乱七八糟感情纠葛闻人延跟柯凌舟已经被荼毒到麻木,所以前几天听谢骄讲他俩复合了也没啥反应。
反正说不定哪天又掰了。
反正说不定哪天又好了。
只要不是双双殉情他俩都能平心静气淡定以对。
谢骄转了转杯子:“其实还可以,今年我去波城跟他过年。”
“一起过年,这么浪漫?”闻人延奇道,“这不挺好的吗?那我提起他你怎么这副表情?”
谢骄搓了搓脸,站起身:“没事儿。”
占有欲作祟,下意识觉得江清涿不跟他报备事情有点不高兴,但他也知道江清涿这人就是不爱跟人聊有的没的。二十八岁的江清涿跟十四岁那个毫不设防的小江缈不同,这些年已经习惯把自己封在冰里。要让他重新变得柔软,大概得慢慢来。
谢骄轻轻松松把话岔过去:“延子你不能厚此薄彼,到时候我宝贝儿电影上了你也得出份力。”
闻人延露出“你也太抬举我了”的表情:“三金影帝的票房还轮得到我操心?”
那种基调现实又压抑的文艺片就算拿了奖,放回国内市场排片率还真不一定打得过爆米花商业片,谢骄虽然从来不关心这些资本运作的东西,但他毕竟是谢文焉的儿子,多多少少心里有本谱。
“看到前面那个灰西装地中海了吗?”柯凌舟找闻人延帮忙肯定也不是白帮,都是生意人,发小情之外利益交换的规则自然也心照不宣,谢骄朝点心架旁指了指,“姓杨,投资爽快,也不好跟合伙人指手画脚,圈里著名人傻钱多的主儿,你最近那项目不是拉投资吗,来我带你过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