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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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算见过世面，见到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并没有惊诧，而蒙奇和一众保镖却是后退了一步。
他带着面具，一身黑袍，老爷子凭借他尚且有些少年气的声音，老辣猜测出：“你爸爸是蒙多·奥兰多？”
“是......是的。”弗纳尔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到底合不合时宜，他终究没有选择露脸。
“我听你爸说，他把你丢在了大雪山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老爷子眼睛一眯，试探道。
当年蒙多死也不肯告诉他们孩子的下落，因为家族诅咒和他妻子的失踪，他恨死了奥兰多家族，一走了之，不过弗纳尔显然对自己并不受奥兰多欢迎一无所知。
弗纳尔想起，自己确实是在茫茫大雪中被尤利捡到的，尤利说蒙多爱他，但这么多年爸爸从来没有来见他，这会不会是尤利善意的谎言？弗纳尔内心开始动摇。
“兰斯洛特家主收养了我。”他透露了一点点。
“好孩子，能走近让太公抱抱吗？”老爷子一改之前的严峻冷厉，慈眉善目地冲弗纳尔笑笑。
弗纳尔迟疑了一瞬，缓缓抬起脚步往前迈了一步。
“警告！警告！警告！二十一号舱血压急速上升下降！”
实验室迅速亮起红色警报，正中间的警报器不断旋转，红灯急促地跳动着。
血压上升又下降是什么意思？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弗纳尔脚步一滞，满脑子困惑。他大脑总向他发出这里危险的信号。
一片慌乱，蒙奇见状站起身来，对涌进来的研究员爆喝：“抓住他！”
看到蒙奇手指正指向自己，弗纳尔反应过来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
“Reen al kie vi venis（传送兰斯洛特）！”他跳入裂缝，立马逃走。
蒙奇看着消失的人，手狠狠垂向大腿：“Shit！！！”
“我怎么没有想到！现成的就在这里！！！”他抱着头，懊悔到来回踱步。
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拿起拐杖敲他膝盖窝：“有话好好说。”
蒙奇把凯文博士拉了过来：“我从前想直接提炼吸血鬼的基因序列，看看从人到血族，是如何让身体机能变强大的。但是这么多实验体，没有被转化后还存有理智的，吸血鬼是失败的实验方向，我们走了岔路！”
“我就想着大哥当年那个孩子！他的母亲是人和血族的孩子，而他是第二代混血！”
“多么完美是不是！”蒙奇面部涨红，神情近乎疯狂。
“你看他多么聪明，十四岁他的咒术能强大到跨越空间！如果我们抓到他，研究他的基因全序列，我们能找到让人类站上顶峰的最快捷径！”
凯文博士一听，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从没想过有这么完美的试验品存在。”
“我们这个实验舱里，又开始出现失败的孕体了，上一批已经是全部失败了。人和吸血鬼，应该不可能诞生健康的胎儿。但是血族又太强大，不可能被驯服。如果要跳过这个步骤，先进行后面的试验，那个孩子确实是最佳选择。”
蒙奇瞳孔里出现疯狂的血色：“我一定——一定会抓到他！”
纵观所有实验舱，每具沉睡的“尸体”，肚子竟都微微凸起。
弗纳尔从回忆中走出来，眼神晦涩不明。天地没有他的容处，却有费伊的容处，多么可笑。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他偏偏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人呢？
费伊，好好享受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吧。
*
费伊躺在束缚床上，今天已经被那个凯文博士抽了十二管血。
凯文按了按鼓胀的血管，腿一蹬，椅子后滑：“身体挺好。”
之前奥兰多让他取弗纳尔的血液，说的是为了验亲，但听到刚刚凯文博士和助手的谈话，他们应该是要弗纳尔的基因序列。
为什么要查一个后代的基因序列？DNA不是可以直接检验吗？只怕是别有他用。
费伊面色不动，按了下床边的紧急呼叫铃。
凯文面色不善地走进来：“你干嘛？”
“上厕所。”费伊理直气壮道。
凯文仔细一想，似乎这小子被绑来几个小时了。
他对门口两个黑西装保镖招手：“进来，把手铐给他铐上，带他去卫生间。”
走廊通体都是钢铁建材，没有窗户，只有排风口。费伊隐隐听到持续不断的低噪声，很像......潜水艇里的感觉。难道，这座实验室建在海里？
此时此刻，尤利刚刚落地罗宁市。弗纳尔开车在机场外等待，他白色手套敲击着方向盘，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外和煦的云彩，直到转头看见面色平和的尤利和……春风满面的奥斯卡从机场出来，心脏骤然一缩。
他和奥斯卡的相处很少，甚至根本不太了解这个人，但在费伊的记忆中他与奥斯卡相交不浅，这为他的伪装增加了一份不小的风险。
弗纳尔装作费伊往常的样子，立马下车替尤利接过行李，轻声问候了句：“家主，我来。”
奥斯卡眉毛一挑，过来勾住他的脖颈：“你还是这么没良心啊费伊，只顾家主不顾我，嗯哼？”
弗纳尔一紧张，手心就微微出汗，白色手套变成了箍紧的塑料袋，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饥渴地张嘴吸着氧气。他没有想到奥斯卡跟费伊的关系这么要好，跟他比起远远要亲密得多。
他喉结微微滑动，一拍肩膀上的手将他撇开，不冷不热道：“自己有手有脚。”
微微自我的肢体语言，但是幽默调侃的话语，彰显他们关系的不一样。弗纳尔摸索着费伊的性格习惯。
果然，奥斯卡完全没有怀疑，他“切~”了一声，拿起自己的行李丢进后备箱，而后钻进副驾驶。
酒店本来是在市中心的，尤利一心想赶调查的进度，于是让费伊换去了中青路。
他开车沿着中青高速驶往酒店，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车窗外面，海浪击打沙滩的声音如雷贯耳，弗纳尔目视远方，紧紧握住方向盘，口干舌燥。
“诶，这片区风景还挺美，”奥斯卡开口，“可惜没开发，奥兰多不会做生意啊！”
弗纳尔看向后视镜，窗外刺目的阳光透过防窥膜柔和地照着尤利，他自己静静翻着文书，一丝抬头往外看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搭理奥斯卡话茬的想法。
他收回目光，脚踩油门加速驶往酒店。
办理好入住，奥斯卡直言：“帮尤利办一间就行，我跟你一起住，我跟费伊有话说。”
他朝尤利眨眨眼，顺势勾上了弗纳尔的肩膀。
弗纳尔眉毛紧促，几乎快要受不了奥斯卡这个粘人精。但是，他的计划不能刚开始就功亏一篑，只能长呼一口气让自己沉住气。
奥斯卡强势揽着他往房间里走，房卡在他的指尖被转得飞起：“我才知道尤利放你出来不是办公的，而是让你找媳妇，所以找着了吗？”
“你这次跑这么快，不会是偷偷出去见女朋友吧？”他戏谑道。
“不是。”弗纳尔烦躁道。
“不会吧！我们费伊长得神清骨秀、大高个，十九岁就一米□□了，这哪儿个女孩儿不喜欢？”他满眼诧异，看起来像真的没想到。
他一拍弗纳尔胳膊：“早点睡，明天带你见见世面。”
次日清晨，弗纳尔坐在亚斯特酒店餐厅，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面面相觑。
女孩儿长发垂顺，她轻拢自己的鬓发到耳后，面色娇羞道：“其实我比较看中外貌，就这方面来说我觉得你挺合我审美，要不要试试看在一起相处？”
弗纳尔面无表情，他仔细回想以费伊的性格该如何应对这场相亲，不过想来十九年，他应该也没有见过这场面，于是随意发挥：“不好意思，你不太合我的要求。”
“什么要求？若是家世、才华、学历什么的，你还没问我，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性别，我喜欢男的。”弗纳尔面无表情道。
对面女孩儿眉头一皱当即冷了脸，她撂下话起身就走：“没素质的东西，相什么亲啊！”
奥斯卡看了半天，看到女孩儿面色不虞地离开，立马从远处的卡座溜了过来：“聊得不愉快？这可是我联系多年不见的人类好友给你介绍的，是他最得意的曾孙女儿！”
他看着离去的窈窕倩影：“你看，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有身材！”
弗纳尔回头看他：“你究竟活在什么年代啊？曾孙女儿？还相亲？”
“我才十九。”
“那又怎样？我们血族往往都采用朴素而高效的方法——相亲。”奥斯卡一脸骄傲。
“不见你找到老婆。”弗纳尔实在忍不住怼他一句。
“我明白了，肯定是你眼光太挑，没看上人家姑娘外表又不好意思说，让我再给你挑挑啊——”奥斯卡咬着习惯，一边像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样浏览起了他广袤的朋友圈。
“咦？这个怎么样，黑长直，初恋白月光的感觉！”
奥斯卡话音刚落，屏幕上跳出通话页面。
他一看，正是那几十年不见的人类好友，莫名有点心梗：“喂，伙计~”
“你……你要气死我……”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
“怎么了？”奥斯卡问道。
“你……你说给我……曾孙女儿介绍男朋友，她刚刚……哭着跟我说，人家喜欢男的！你是，你是要……她当同妻啊！！！你个坏家伙咳咳咳！”
“诶诶——什么，喜欢男的？？？”奥斯卡一头雾水。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老朋友率先挂了电话。
奥斯卡转过头正襟危坐，一脸审视地看着弗纳尔，他食指轻叩玻璃：“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你喜欢男的。”
弗纳尔心下一紧，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奥斯卡给费伊介绍女朋友，会不会是费伊从来没有袒露过自己的性取向？这家伙......不是喜欢尤利吗？
“难怪你之前从来不告诉我，遮遮掩掩，原来是喜欢男人啊！”奥斯卡眼睛微眯。
弗纳尔喉结一滚，盯着他对峙，最后不得不服软点头。
“不会是喜欢我吧？我今晚就立刻搬走，你自己睡吧。”奥斯卡抱住自己，一脸害怕被他玷污的可怜模样。
弗纳尔这次是真的对他刷新了自恋的下限，他冷哼一声：“你还差得还远！”
“谁？和谁差得远？你拿我跟谁比呢？”
费伊两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一副局促的小媳妇模样。奥斯卡心思转了百八十个弯，眼神一亮：“你是一见钟情派还是日久生情派？”
“日久……生情？”弗纳尔一时没明白这跟前面有什么关系，还仔细地思考这个问题。
只见奥斯卡被雷劈了一般，惊恐地瞪大双眼，食指颤颤巍巍指向他：“你喜欢……”
他话还未说完，弗纳尔就预见般去捂他的嘴，但仍旧没能盖过那两个字。
“……尤……唔利。”
费伊成长的环境里就是兰斯洛特的家人，他喜好分明，人选轻易就可以猜测出来，日久生情几个字更是把那个猜疑对象板上钉钉。
弗纳尔捂住奥斯卡的嘴，却仍旧躲不过那两个字泄了出来，他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眨巴两下眼睛后无处可避，认命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红艳的耳垂几乎滴出血来，这下谁不心知肚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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