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长空》阖昙

3、3

　　早晨，周小童很早就起来了，他站在住所的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瞭望塔，它正沐浴在朝霞中，空气一直很清新，此时此刻，心中安宁平和，没有感觉到紧张，也没有去想今天会怎么样，只是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切。
　　九点整，众人来到会议室集合。
　　今天，负责考核实践操纵的是比赛工程师连峯和首席技师柴凡两位。在会议室，大家观看了基地内专业飞行员的飞行表演视频。
　　观看中，看到飞梭在天空中盘旋、翻滚、顺时针方向急转，一些人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重力加速度测试。
　　对于司空见惯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因为这几乎就是飞行的必要入门训练。
　　周小童曾经尝试过9个g的重力加速度，所以看到这些他一点都不担心。
　　两名官员反复强调了，这次实践操纵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要考核的项目，等在场的人都确实听明白了，这才安排大家先去更换抗重力服。
　　周小童在准备更换抗重力服的时候，工作人员在他的身上装了传感器，周小童看着身上的传感器，明白这些传感器主要起到监测心率的作用。一个合格的比赛选手，在比赛中保持平稳的心率是很重要的，这也是判断选手优劣的一种方法。
　　在连峯、柴凡的带领下，大家来到室外，一艘客运悬浮艇停在门口，悬浮艇载着所有人来到训练基地的另外一侧。
　　周小童走下悬浮艇，看到眼前是三条飞行跑道并排在一起，飞行跑道上已经停放着好几艘飞梭，这些飞梭头尖尾稍宽，应该都是“疾风”6代。看到这些，周小童不由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这···这是‘疾风’6代，你们快看，这是‘疾风’6代。可惜，要是今天能驾驶‘挑战者’就好了。”埃米尔显然有些不知足。
　　其他人也兴奋地走近观看。
　　“集合。”颇具威严的柴凡吼了一嗓子，一旁的连峯则只是微笑看着。
　　待所有人集合在了一起，连峯和柴凡将七人分为三组，两人一组，最后一组三人。还没有说完，埃米尔突然发话了。
　　“两位领导，我能不能要求和周小童、乾新一组，我要和他们一起，第一批考核。”埃米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早已按捺不住了。
　　连峯笑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事，柴凡无奈地点了点头。
　　疾风6飞梭长9.06米，宽4.3米，高3.15米，重量仅2.2吨。作为一款非常实用的教练级飞梭，疾风6虽然在动力和配置方面稍显不足，但它故障率低，而且还皮实耐用，非常适合新手操作。
　　现在在稀石的帮助下，飞梭完美地解决了速度与燃料之间的矛盾，它的最高速度可达5马赫，再好点的飞梭甚至能轻松突破10马赫。
　　座舱罩自动在头顶形成，这层透明的保护罩是用特殊材质制造而成的，是辉隆公司自主研发的产品，它比任何座舱罩都要坚硬，能抵挡外来攻击和多次撞击，即使受损也不会出现裂纹。
　　此时，三艘飞梭在跑道上准备就绪。周小童戴好头盔，检查完毕后，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左边的乾新，不禁皱了下眉头。只见乾新还在反复检查身上的装备，低头细细查看座舱里的操纵系统，神情似乎很是紧张。当周小童回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埃米尔时，不由得想发笑了。埃米尔就像个长不大的大男孩，摇头晃脑正在自嗨，看来他对自己真的是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连峯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预备————开始。”
　　“嗖”的一声，周小童刚刚启动，埃米尔驾驶的飞梭已经冲了出去，可以想象，此时埃米尔正如脱缰的野马，正肆无忌惮地冲向蓝天。周小童不甘落后，他增加推力，也跟着“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最后一艘乾新驾驶的飞梭动了两下，跟着停了下来，接着才飞了起来，它的气势明显没有前面两艘飞梭去得猛烈。
　　飞梭飞至距离地面将近500米的时候，连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进行重力加速度的转弯，要求达到4个g。”
　　又是埃米尔，他驾驶飞梭首先一个侧身向下侧飞下去了。周小童跟他似有感应，同时也侧身向下飞去，两人驾驶着飞梭就像一对鸟儿，突然侧身坠下。乾新稍显笨拙，慢悠悠地坠了下去。
　　周小童看到头盔上面显示的数值，自己的心率已经超过100了，身体感觉像是有沙包之类的重物压在身上，压迫着胸口和脑袋，肺部特别地难受，无法呼吸，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他立刻紧闭嘴唇，摒住呼吸，过了大约三秒才一口气吐了出来，如此反复循环，终于使自己好受了些。
　　当周小童完成第三个转弯，持续了30秒后，重力加速度已经超过了6个g，他的视野从边缘开始变黑，这个时候，周小童感觉到了危险，他拼命使劲绷紧全身的肌肉，让血液流回自己的脑袋，渐渐地黑暗开始消失了。
　　周小童感觉到很疲惫，以前在运输局接受的训练跟现在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再听到指令，周小童发现自己驾驶的飞梭旁边只有埃米尔，于是扫视了下四周，最后才发现，乾新还落在后面。
　　“乾新，现在命令你立刻返航。周小童、埃米尔，你们现在以最快速度直线飞行。”突然耳边传来柴凡严厉的声音。周小童和埃米尔此刻肯定在想，乾新肯定哪里做的不对了，否则柴凡不可能这么心急火燎地大声说话的。
　　两人没再理会，开始将飞梭的性能发挥到极限。现在能看到的地形都一闪而过，周小童看着数值不断变化。突破音障进入超音速后，能看到飞梭最前端产生了一股白色的圆锥形音锥。
　　如果这是在超低空飞行这超音速声波应该能使人丧失行动能力吧。此刻周小童心里想着。
　　堆积在飞梭前面的巨大压力突然消失，看着飞在前面埃米尔所驾驶的飞梭周围形成圆锥状云团，周小童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快，只想放声大喊，但他还是要极力克制自己，现在不能有半点马虎，一旦飞梭有一点变动，将是四分五裂的结果。
　　耳边又传来刺耳的叫声，周小童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上，没有去仔细分辨。
　　等飞梭完全稳定下来后，提示飞行结束，可以返航。
　　在返航途中，看到有两艘标有“+”符号的白色救援悬浮艇正从下方迎面飞来。周小童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埃米尔。埃米尔隔着座舱罩向周小童摇了摇头，然后耸了下肩膀，做出无奈的样子。周小童不明其意。
　　两艘飞梭安全着陆，周小童和埃米尔离开座舱，回到同伴们的身旁。
　　看着同伴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周小童更是好奇，感觉这不是崇拜的表情，更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物，被吓到了。
　　埃米尔拍拍周小童的肩膀，然后回头指了指后面。周小童向后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原先三艘飞梭，现在只有两艘了，那肯定是乾新出事了。
　　连峯单独走了过来，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双手叉腰，看了看在场人员，最后目光落在周小童和埃米尔身上，“周小童、埃米尔，你们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和了，有点严肃的味道。接着，他看着其他人员，“刚才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有人想要退出的话，可以立即离开。”
　　没有参加考核的人员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犹豫不决的样子。现场唯一的女生陆玉致脸色有些发白，她看着大家都没有退出的意思，咬了咬嘴唇，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最后没有人离开。
　　“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那么你们也应该清楚，飞梭比赛本来就是最危险的赛事，你们选择留下来，那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要像他那样不自量力。”
　　这是自从认识连峯以来，听到他说的最严厉的话，想来乾新不但是操作上有失误，其它方面肯定也有问题。
　　随后连峯报了下面两个参加考核人员的名字，他们应声而出，向停靠在跑道上的两艘飞梭走去，他们看上去都有些忐忑不安。
　　周小童和埃米尔离开了基地。
　　“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在通往基地大门口的路上，周小童向埃米尔询问起了乾新的事。
　　埃米尔眼睛看着前面，不由得叹了口气，“柴凡教官向乾新发出返航指令后，又让我们以最高速直线飞行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乾新并没有听从指令返航，而是跟在我的后面也开始加速飞行。在突破音障的时候，我察觉到后面有很大的异动。”埃米尔转头看着周小童，“你明白的，这是飞梭解体的现象。我想他应该是拉了侧滑做超音速机动了。”
　　周小童默然无语，飞梭在突破音障后，只能做超音速巡航，这几乎是飞行常识。看来这乾新是自己作死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及时启动逃生舱？”
　　“后来就没有留意了，毕竟当时我还在操纵着飞梭，我可不想和他那样。”说完，埃米尔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两人在基地大门口分手，埃米尔驾驶着自己酷炫的红色悬浮艇飞也似的离开了，周小童抬头看着蓝天，天上两个黑点正在盘旋飞舞，飞舞后留下白线比较凌乱，毕竟不是专业选手，所以没那么好看。
　　我刚才在天上是不是也飞得这么难看？周小童心想。
　　“嗖”的一声，驾驶着悬浮艇，周小童离开了训练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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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周小童正在公寓里查阅新闻。近年来最大的新闻是：南方出现了一个名为“归心教”的组织，他们提倡生前全身心侍奉佛祖，听从佛祖指令，死后可享无极欢乐······归心教依靠这套邪说，蛊惑、吸纳了无数信徒，发展迅猛，北方地区时有归心教教众骚乱的报道。归心教尤其神秘的是他们的教主信实和尚，据说他神出鬼没，政府部门曾经抓捕过他好几次都被他溜了······
　　周小童最近一直关注这类新闻，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对这祸国殃民的败类及其不齿。
　　接着周小童又查阅了关于雪鸮队的新闻。新闻上说：一名叫乾新的男子，参加雪鸮队的面试，在最后一轮实践操纵时，因没有听从指令返航，执意要完成最后的动作，导致飞梭解体，他本人没有及时逃生，已经证实死亡。
　　接着关于乾新的报道越来越具体。首先乾新在履历上造假，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邮差，从没有驾驶过飞梭，却伪造了曾经去过加林查星球并且参加过飞梭锦标赛的资历。他之所以能够一直通过考核，是因为他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蒙骗了许多面试官。在最后的实践操纵考核时终于让面试官发现了端倪，并且立即要其返航，他却罔顾指令，最后导致了事故的发生，同时搭送了自己的性命。
　　周小童唏嘘不已，他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责任，因为他曾经看到过乾新在第四轮考核后紧张的样子，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为此，周小童甚是自责。
　　又过了一天，雪鸮队的通知发送给了周小童。通知上注明，他已经通过了面试，现在已经是雪鸮队的后备选手了。通知上还说明了，让周小童三天后去训练基地报到。
　　看到通知，周小童异常兴奋，终于，多年的愿望实现了，现在马上可以驾驶属于自己的飞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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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又重新返回雪鸮队的训练基地，周小童看到停放在一旁的红色悬浮艇，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他也通过了面试。
　　在原先的会议室里埃米尔和一名男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看到周小童走进会议室，埃米尔开心的表情立刻显露在脸上。
　　“嗨，你终于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能通过的，当时，我看到你在我旁边，飞得老稳了，你如果不通过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面对埃米尔的热情，周小童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报以微笑，同时祝贺他也能够通过面试。
　　坐在埃米尔身旁的人，周小童看着面熟，好像叫田正忠，也是几天前一起前来面试的人，他时常保持着微笑，却又很少说话，让人觉得亲切又不愿靠近，看来是个捉摸不透、性格古怪的人。
　　和埃米尔正说着话，一名身材苗条的女子冲进了会议室，大家同时看向她。陆玉致，她也通过了面试。埃米尔扔下周小童主动走过去向她道贺，周小童苦笑了下，同时也上去祝贺。
　　田正忠始终坐在原位，没有想加入，他似乎不愿融入新同事的圈子里。
　　不一会，会议室进来了两个熟面孔，经理幸松和技术总监莫天云。大家都回归座位，准备聆听领导的训示。
　　看着面前四个年轻人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幸松有些欣慰，他清了清嗓子，“首先祝贺在座的各位能够通过雪鸮队的面试，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雪鸮队的一员了。”众位年轻人的脸上纷纷露出喜悦的神色。
　　幸松脸色变得严肃，他继续说：“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在最后一轮实践操纵时所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叫乾新的面试者，他自作聪明伪造了履历，成功地蒙骗了我们所有人，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失误。很可惜，最后导致这么残酷的结果。”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身旁的同事。莫天云面无表情，仿佛并没将此事放心上。
　　“通过这件事，我想问问各位的意见。”幸松重新看着面前的四个年轻人。
　　四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良久。
　　“我想两位领导是想告诫我们，飞梭赛事是项及其危险的运动，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是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飞梭选手，甚至还会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始终不怎么说话的田正忠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很对，也说的很好。确实，飞梭比赛之所以这么受欢迎，就是因为这是一项最危险的赛事，也是死亡率最高的赛事，我们既然选择从事这项运动，就得真正了解它，只有抱着敬畏之心，我们才能走得更远。”说这话的是莫天云，他环顾大家，似乎在确定这些年轻人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纯粹为了好玩才来到这里的。
　　“好了，我们俩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跟你们说了，至于你们能不能理解，那只能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幸松轻声笑了一下，“下面，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次雪鸮队之所以会将你们招收进来，是因为我们的主将熊兆伦的副将尤文因为身体原因，打算完成这两个赛季后就退役了，所以雪鸮队急需一名合格的副将，而这名副将将很有可能在你们中间产生。”
　　尤文是上个赛季飞梭联盟最强副将。听说他过了这两个赛季即将退役的消息，大家都震惊不已，同时为有机会顶替他而感到兴奋、骄傲。
　　走到室外，周小童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顿感心情无比舒畅。
　　从此以后，这广袤的天地将是我的舞台，我可以自由翱翔了。
　　周小童兴奋地想着。
　　阳光下，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此时，一段传奇正在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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