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寒》原地暴富

35、第 35 章

　　再没几日，就是戚落白十六岁的生辰，本在这个日子里众人花了不少心思想哄得他开心，谁晓得事到临头出了这档子歪事。还有件事也一直困扰着安绯策，就是之前戚落白说出的往事，要是愿意说他一早就可以说出，为何偏偏要在知道自己性命无虞之后。
　　面上看着像是自己诱的对方说出，但安绯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总觉得是戚落白自己愿意说，自己才是他鼓掌之中的玩物。要不怎么就能这么巧因祸得福去了那口郁结之扰，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硬生生放下过去。
　　安绯策真的不知道这戚落白究竟是正还是邪，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想着他以往骇人的传闻，其实他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求之事不过是活着。但你若说他是正，却是要贻笑大方了，其心城府之深真心让所有人都看不懂。
　　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每当以为自己了解他的时候，很快又会发现他还有其他诸多秘密。他安静伴在身旁，却随时准备拂袖而去。
　　还有不日即将到来的戚瑶，兄妹想见应该会是如何，更别提顾一卓此次鲁莽之下闯的祸。
　　到底，这戚落白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呢？
　　“安大夫，小白怎么样？”顾芷寒这几日未得好好休息，前头被林萧萧逼着睡了一会，现在醒来又到这里来了。
　　水缸用这样的大火煮着，也始终是温润，未曾冒过热气。这样在里头的戚落白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顾芷寒站在梯子上，抚摸戚落白微有些凉的脸庞，祈祷他快些醒过来。
　　“不死，还活着。”安绯策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如今的戚落白，医家，最是宅心仁厚。却因见多了生死，活生生变得理智起来，就像安绯策，决计不会耗费心神去救一个必死之人。但戚落白的情况太复杂了，即是无尽的同情又是无上的挑战，也许他是自己遇到的此生唯一长寿的药人呢。
　　大概是顾芷寒的真情让天地动容，戚落白竟真的悠悠转醒。
　　“大少爷。”
　　“嗯。”
　　“我饿了，想吃饭。”
　　安绯策随即上前诊脉，发现无大碍之后就示意顾芷寒带着人走吧，这几天累得，他要少活好久了。
　　戚落白已经不是当年幼小的模样，顾芷寒将他擦干背在身上，慢慢往房间里走。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样骗你，你依旧待我如初。”戚落白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不难听出有两分哽咽。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晓你身不由己。”顾芷寒想想回答道，“看着你，就半点不忍心责备，就怕话说重了，你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叫我见不着了。”
　　“我也没什么好，走了就走了，有什么。”戚落白有些听不得他的肉麻话，“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疯子，当然，我确实是。”
　　“你练不成一日寒是为我么？”顾芷寒问，“你是不是非常喜欢我？”
　　“我发现你非常无耻。”戚落白被这么直接的问法堵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我真的这么喜欢你，你会不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你还要背着我做什么？”顾芷寒心里一惊，别人或许没什么，戚落白说这个话，他一定马上又要有大动作了。
　　只是这点时间，已经到了屋子里头，温热的素面放在桌子上，顾芷寒牵着他过去让他填饱肚子。
　　“我想通了。”戚落白吃了一口，定定看着对方，“我终于完完全全想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娇妻美妾？我记得这可是你的理想啊。”说道这里，顾芷寒又记起当日在长廊里戚落白夸下的海口，那时只觉得有趣，想不到竟真是他的肺腑之言。
　　“已经不是了，那些都是面子上的东西，不是我真的想要的。”戚落白并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下了一个决心。
　　“那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海外有一个岛屿，那里四季不变非常炎热，很是适合我去居住吗？”
　　“你想去那里？我可以陪你过去。”顾芷寒轻舒了口气，可能以后要苦了顾一卓了，这么大的家业啊。
　　“不，现在不过去，等我生辰过了再说。”戚落白吃完了面，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往事阴差阳错，已是如此，我如果再过于执念，真的要断送性命了。”
　　“你能这样想的开最好，我们真的都很操心你的。”顾芷寒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对戚落白的话连一半都不信，虽然这小子一脸的坦然整个人跟换了一个似的，但狗改不了吃屎，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那傅悦怡呢，你也不恨她了么？我从未听你说过要向她寻仇，你大多都不提这个人，要说你会走到如此地步皆是拜她所赐。”
　　“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们不必再插手管了。”这话，戚落白是对着迎面赶来的戚氏夫妇说的。
　　“笑话，这恶妇如此坑害你至此，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楚未央听到戚落白这样说，心里气不过率先开口，“再说你现在全无武功，怎么是她的对手。”
　　戚落白嗤笑一声，回击道，“戚夫人抢她夫婿在先，害她成了弃妇，过着原本属于她的幸福生活，现在倒是会倒打一耙成了苦主了。”
　　楚未央没想到戚落白会帮着傅悦怡说话，一时间接不上话茬，其他人也有些呆傻，不晓得这小子玩的是哪出。
　　“照你这么说，傅悦怡所作所为都是合理合情，你半点不记恨她了？”说话的是刚刚到了的戚瑶，她同戚落白许久不见，本在一路上受了戚离开解已经放下许多，现下听了这大逆之言，立马站出来替楚未央说话，“还是说你得了她的恩惠，亲疏不分了！”
　　“父债子偿，我作为儿子挨了这笔旧账自是无话可说，想必也可以算是还了戚夫人的生恩了吧。”戚落白对上戚瑶毫无惧色，半点不像有亏欠之意的样子。
　　“你倒是可以啊，那贱妇这样坑害你，你还向着她，这样跟娘说话。”
　　“你别搞错，这是你娘，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考虑她的想法。你能这样说是因为你不懂，是，我承认我曾经十分怨恨，但是如今我自己也有喜欢的人了，我表示可以理解。”戚落白站起身来，瞧了瞧这个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子。
　　“可以理解？你是不是疯了？”戚瑶惊呆了，根本无法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样的，为什么会扭曲成这个样子。
　　“你并没有去过医王谷吧，不知道那里有个小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针一线，大大小小皆是傅悦怡亲手布置。”别人没去过，戚落白却是在那个地方待过的，正是因为真的去了那里才能感受到傅悦怡的用心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