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竹马死对头的猫》枳厘

71、第 71 章

　　尹默庭不能陪他很久。一顿早餐吃到七点多，天空雾蒙蒙的蓝色褪去，外面的鸣笛的喧闹逐渐多了起来。

　　要到上班时间了。

　　他有些愧疚地说了一声抱歉，娄榆贴心地挥了挥手示意没事，本来就是他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就跑过来的，再打扰别人工作就更不合适了。吃饱喝足后，他又回去补觉了。

　　这一觉补到了下午，他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的。

　　娄榆闭着眼睛去摸手机，迷迷糊糊地刚按下接听键，丁昱的吼声隔三米外都能听见。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上班！百康的人明天就到，你人不见了！”

　　“别急，别急。”他打着哈欠应付着，“我现在在国外，明天就回，行吧，到手的鸭子总不能飞吧，你先冷静。”

　　“国外？现在这个时候，你跑外面去干什么？”

　　“追我对象，行吗？”他一贯欠欠的语气，也听不出来真假。

　　显然丁昱也没当真，咬牙切齿地问：“那追到了吗？”

　　他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当然，我还能失手嘛。”

　　“你追仙女去了都行，赶紧地回来！”

　　“行，”他把尾音无奈地拖长，“宽限我一天好吧，别催了。”

　　话音还未落，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娄榆心里一动，快步过去开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侧开身让对方进去。

　　尹默庭低头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行了，不说了，就这样啊。”明显不在心思的敷衍了几句，接着就把电话挂断。

　　“把鞋穿上。”

　　娄榆看着已经拿到了自己面前的拖鞋，无奈地套上，随口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没什么事，”他又看了他一眼，“刚才......是有事吗？”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电话的最后让他听了一段。娄榆也没有隐瞒，叹了一口气，拖长了尾调，说道：“是啊，债主找上门了。”

　　尹默庭一直知道他这不着调的个性，问道：“是什么债主？”

　　他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吊着眼梢睨了他一眼，“怎么？问这么清楚，你要帮我还债啊。”

　　“嗯。”

　　他笑地更盛了，“嗯什么？”

　　尹默庭在他旁边坐下，撩了一下他刚起床杂乱的头发，说：“帮你还债。”

　　娄榆的心一下就软了，他嗤嗤地笑着，顺势靠了过去，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个动作的幅度有点儿大，尹默庭虚虚地扶了一把，以免他掉下去。娄榆却更得寸进尺了，他整个人都快坐到了尹默庭身上。

　　这样的时刻太过温馨，他都舍不得出声打破。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确实是该你还债。”

　　“你说我为了来找你，公司的事都耽搁着，现在必须得回去了。你该怎么还我？”

　　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明明是他自己头脑发热要来的，现在倒成别人欠他的了。

　　但尹默庭却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下，问：“你觉得怎么样才好？”

　　娄榆挑了一下眉，“先欠着吧，等我那天想起来了，心情好再说。”

　　“好。”

　　其实那至于这么麻烦，他要什么尹默庭没给过？

　　公司的事确实是拖不得了，帮他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本来也是为了工作，两个人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只是这才两天，热乎劲儿都没过呢，就要分开。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心里就是不痛快。

　　晚饭他们是出去吃的，找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天气太冷了，大多人不愿意出来，只零星的几个客人，默默地喝着酒，窃窃私语。

　　一个小型的乐队在演出着，木吉他配上醇厚粗旷的嗓音。大概是乡村类的音乐，娄榆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他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上的菜分量很足，这家店的特色是葡萄酒，他兴致来了，非要尝尝。小鹿般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求了好久，尹默庭说只能喝一点，他狠狠点了点头。

　　结果一入口，就有些后悔了，酸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直冲天灵盖。

　　现在是冬季，寒冷的地方喝的酒大多都有些烈。娄榆不是很喜欢，但因为是自己求着要喝了，尹默庭说不用逞强，他还是咬着牙把自己的那份喝完了。

　　吃完饭，两个人也没有立刻回去，娄榆想到处转转。

　　大冷天的，外面温度很低，其实没什么好转的。但他就是想看看在两个人错过的那些年里，尹默庭生活过的地方。

　　费城确实是很冷，不过幸好，他回来了。

　　“你说，我今天喝酒啦，会不会明天早上起来，就又变成猫了？”一路上边走着，娄榆突然嘀嘀咕咕地说。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委屈了，“你都不知道我之前一喝酒就会变成猫吧，你脾气怎么这么怪呀，明明好好的，突然就不理人了。”

　　“对不起，”他的眼神暗了下来，放在口袋里的手蜷了一下。

　　“以后不会了。”

　　话音很轻，他却听出了承诺的意味。

　　其实不是突然，是他知道祝星煦回来了。

　　在爱面前，所有人都卑微。

　　娄榆瘪了瘪嘴，过了几秒，又说道：“我是从张姨那里知道你的性取向的，把我吓死了......”

　　“嗯，你也没问过。”

　　他的手冰冷，被尹默庭握着，插进了兜里。

　　“我不问你就不说啦，你这样不行......”

　　嘴上还在抱怨着，被握着的手却微微曲了一下，轻轻挠着对方的掌心。

　　“以后什么都跟你说。”尹默庭看着他的眼睛，丝丝缕缕葡萄酒的香气，带着冰雪的气息，在鼻尖萦绕着。

　　两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娄榆眨了眨眼，低下头，“还有，我从来没打算跟祝星煦复合的，那早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你......跟你说一声，你知道就行。”

　　他的话题总是如此的跳跃，以至于对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好，我知道。”

　　尹默庭不得不承认，在祝星煦出现的那一刻，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

　　但没关系了，现在一切都没关系了。只要是他说的，他愿意信。

　　“而且我还听别人说过，祝星煦还在你大伯的公司实习过，是不是因为你呀。”

　　尹默庭握着他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垂下的眼皮没有跟他对视，片刻后，嗯了一声。

　　只要他问，他什么都会说。

　　娄榆突然不走了，尹默庭回过头来看他，视线里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两个人对视着，他眨了眨眼，脸色被酒精熏的微红，眼神却依旧清明。

　　“尹默庭，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娄榆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不确定的酒气。

　　事实上，他东南西北的胡扯一通，思维跳跃的令人应接不暇，也很像是喝醉了。

　　但其实没有，他只是觉得氛围很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如果事后想起来后悔的话，还可以推给酒精。

　　尹默庭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停顿了几秒，在交融的目光里，低沉的嗓音郑重而虔诚，“是。”

　　娄榆突然笑了一下，爱意随着心跳蔓延，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那就行，回去吧。”

　　*

　　虽然没有走很远，但天黑的早，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娄榆洗了个澡，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敲开了一旁的房门。

　　开门的第一眼，尹默庭看着他这样，还微微惊讶了一下。

　　“也不怕感冒了。”他的语气稍微加重一点，配上淡淡的表情，就会让人觉得冷。

　　但娄榆知道，这个人的心是软的。

　　他讨巧地笑了一下，“怕，所以你给我吹头发吧。”

　　尹默庭很想严肃地瞪他一眼，让他意识到以后这样不行，但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可能是他们的进展确实有点儿快，直接跳过了暧昧期这一步骤，现在才后知后绝地回想起来，导致现在两人的视线一对上，气氛就变得若有似无的暧昧。

　　娄榆乖乖地坐好，看着眼前的人试着吹风机的温度，心里无端地有些泛痒，无声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是不能自己吹，他就是想找个理由跟他呆一会儿。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要走，他就提不起情绪。

　　尹默庭的动作很轻，吹动的发尾拂过他的脸颊，有些泛痒。

　　“手艺不错，下次还找你。”吹完他对着镜子看了两眼，调笑着说道。

　　尹默庭把吹风机放好，淡淡地回他，“学过。”

　　“什么时候？！”他瞪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实在想象不出来他给别人吹头发的样子。

　　“给一只猫吹过。”

　　“嗤嗤～”娄榆立刻就懂了，他转过去腾了一下身子，坐在了桌子上。

　　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跟对方平视，他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猫谢谢你。”

　　“你是吗？”

　　明明这个人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落上娄榆眼里，就像是带了钩子。

　　“你觉得呢？”

　　他直接低头蹭了他的脖子一下，像是一只未开化的小兽。

　　“别闹，我都没洗澡。”微哑的声音拒绝着。

　　刚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头发上，他就避之不及般的退了几步。

　　肢体的接触天然就会带来亲密感，并且随着感情的升温，还有加重的趋势。

　　这个举动让娄榆有些受挫，他甩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可惜那人已经走远了。

　　等尹默庭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娄榆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视线一对上，漆黑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他没想到他还在。

　　尹默庭走过去，把他乱甩的鞋子踢正了。

　　“好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

　　这是开始赶人呢。

　　看着跳出来的死亡的界面，娄榆兴致缺缺地放下手机，皱了一下鼻子，沐浴露混合着水汽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在空气里扩散着。

　　简直比荷尔蒙还有效。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半跪在沙发上，卷起的睡裤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这个视角比尹默庭要低一些，他只要稍微低头，空旷的睡衣几乎是一览无余。

　　尹默庭咬紧了牙关，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乱瞟。

　　在这人又想后退的时候，娄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瞟了一眼面前的人紧绷的下颌线，他抬手就环住了尹默庭精壮的腰，几乎是把整个身子依偎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尹默庭赶紧搂住了他。要是晚一点，怕不是都要掉下去了。

　　这一下却让娄榆愈发得寸进尺。

　　纠缠不清的视线里，低哑的声音像是能蛊惑人心，“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