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已退回

24、番外

　　在周陵35岁这一年，他们决定领养两个孩子。

　　最先有这个想法的是周陵。

　　周陵在学校里当讲师的时候，有一次跟随大队伍前往清云县采风，刚好那段时间乌冥渊刚完成一个项目在放小长假，所以也跟着他一起出去采风。

　　在准备行李的的时候，乌冥渊蹲在地上折衣服，而床上的周陵则给他递衣服，周陵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乌头头，你想要孩子吗？”

　　乌冥渊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想要吗？”
　　“还行”他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有些太冷清了，看到教授家里的双胞胎，他也想跟乌冥渊一起养孩子，为此跟身旁的人取了不少的经。
　　“你给我生吗？”

　　乌冥渊起身把他扑倒，一只手微微压着他的小腹。
　　周陵被他弄得有些痒，躲了两下“干嘛啊，我又不能生”

　　“也是，你能生的话，我们孩子现在都上初中了”
　　乌冥渊往后捋了一下他的头发，露出额头，在上面落了一个吻“你想要孩子吗？”
　　他在思考，如果周陵想要的话，可以从他们家里面找个小孩相处几天，再看看。

　　“在想”他确实有些想要孩子，可以由他们两个一起抚养的。
　　“嗯”乌冥渊抱着人往旁边一滚，让他压在自己的身上，周陵撑着身体，怕压到他，他最近胖了不少，腰间都有了些肉，乌冥渊总喜欢揉揉捏捏。

　　“亲一下”乌冥渊嘟起嘴，周陵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又被压着后颈被攻陷。
　　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做，快憋坏的两人把衣服都蹬到了地上，乌冥渊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这说那的，周陵根本没有心思跟他说话，有些难耐的抓了吧他的头发。
　　“想要孩子？”
　　“给我生一个吧嗯？”
　　“叫什么名字呢？”
　　.........

　　看他不回答就耐心的磨着他，偏要他回答这些根本不能做到的事情。

　　周陵一口咬着他的肩膀，汗水润湿了的肩膀都是咸的，乌冥渊笑了一声把他拉上来跟他接吻。

　　采风的地方比较远，他们租了一辆车前往，车上的学生叽叽喳喳说着话，身旁的周陵太累了
　　从上车开始就一直靠着乌冥渊肩膀睡觉。

　　乌冥渊看他皱了一下眉头，就朝他们嘘了一声，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前方坐着的教授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乌冥渊朝他点点头。

　　周陵班级的学生没有人不知道周陵和乌冥渊是领了证的关系，常常能看到两人在学校里逛，就算不知道，只要上了论坛就不会不知道。

　　他们采风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古老的城镇水乡，很早之前是很火热的旅游城市，但是随着国家保护遗产工作的开展，这边又缺乏现代娱乐场所，所以越来越少的年轻人在这里驻扎游玩，比较多的是老年人，或者退休的干部。

　　车子开进比较落后的地方，许久未修的道路颠簸不已，周陵有些头晕的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太阳穴被轻轻的按压，缓解了不少，又张嘴吃了一枚话梅，想吐的感觉下去了。
　　“到了吗？”
　　“快到了”乌冥渊看他苍白的唇渐渐有了气色才放心不少。
　　“嗯”

　　周陵直起身，帮乌冥渊捏了捏有些发麻的肩膀。

　　春天，在南方的水乡里，这雨是说下就下，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还是大太阳，到了地方下了车就下起了大雨，砸在地上留下散开的水痕，劈里啪啦一下子下大了。

　　周陵和乌冥渊安排好老师和同学等待，两人拿着证件到前台进行登记，开好房就分发给他们各自的房卡，叮嘱几声两人就回房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两人都累坏了，但是都困，乌冥渊换了一下房间里的被单，周陵点上了从家里拿的香薰。

　　做完这些，外面的雨已经慢慢的停了，走廊里都是咋咋呼呼的声音，这一层都是他们的学生，所以也不用顾忌什么。
　　昨做完这些，两人相携着去觅食填饱肚子。

　　“老师，你们准备干嘛去？”
　　周陵温和的朝他们班长看了一下“准备吃饭，你们呢？”

　　“我们也是，刚才在手机上看到评价不错的餐厅，要不要一起啊？”

　　班长憨憨的提议道，被旁边的女同学撞了好几下，乌冥渊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低头询问“一起吗？”

　　周陵点点头，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吃什么，酒店里的也不好吃。

　　“远吗？”周陵凑上前看他们的手机。
　　“不远，走六七分钟就到了”

　　确定好了去处，两人就跟在一群孩子的后面慢悠悠的走，乌冥渊捏了捏他的指根，“等我们老了，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养老？”

　　周陵握紧他的手“回家”

　　“嗯，正合我意呢，我们简直天生一对”快奔40的人了，还像上大学时候一样甜言蜜语，但是听的人一直都很受用，无论是什么时候。

　　快到餐厅的时候，周陵看到有个小孩站在餐厅的花丛旁，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春天还挺冷的时候，就连周陵都穿着外套的天气，他就穿着拖鞋，可能是有些冷，嘴唇发白发紫。

　　周陵和乌冥渊对视一眼，旁边的同学有些走上前去问“小朋友你怎么穿这么少站这里啊？”
　　小孩抬起圆溜溜黑玻璃般的眼睛，往旁边挪了一步，不吭一声。
　　给他递好吃的零食也不接，一直抿着唇坚定的站在那里。

　　周陵站在他的身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别冻着了昂”
　　转身招呼着学生进了餐厅，他们选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孩子还站在那里，但也没有扔掉周陵的衣服。

　　乌冥渊摸了摸周陵的肩膀，起身去前台。

　　“那小孩是怎么了吗？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经过的服务员听到往外看了一眼“他是隔壁阚家的孩子，也是命苦，前段时间家里工作的厂子出了火灾，一个都没留下”
　　“啊？那他怎么站在这里？”
　　“对啊？没有亲戚了吗？”
　　“有是有，他其实还有一个妹妹，亲戚穷啊，一个都不愿意养”

　　刚说完，乌冥渊就回来了，周陵抬头询问情况，他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陵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看到小孩那个样子他就不自觉地跟自己办公室里教授们的孩子相比较，所以他才拿自己的外套给小孩披上。

　　“之前我们老板看两小孩可怜就给了好几天的饭给他们吃，大一点的哥哥就跑来说可以在这里帮工，才7岁，哪里敢收啊，就一直站在那里”

　　周陵捏了捏乌冥渊的手指，上了年纪的确是越来越看不得这些，他想起了昨天跟乌冥渊说的事情。

　　乌冥渊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就算是他们想养那也需要非常多的手续，需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两人肩膀靠在一起，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吃饭期间抬眼看到小孩好像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吃完饭，闹腾的学生们已经不跟他们一道了，乌冥渊结了账，牵着手往外走。
　　那小孩已经不在原地。

　　“听老板说他们家是一直都是爷爷奶奶照顾，从没有见过孩子的爸爸妈妈，听说是阚家女儿在外面生的，养不起就扔回给自家爸妈养”

　　周陵说不上什么感受，心里堵得慌。

　　乌冥渊捏捏他的后颈，无声的安抚。

　　过了好久，周陵抱住乌冥渊的背，

　　走在古朴的街道上，他想起了大学时候和乌冥渊一起去的古镇，也是这样古色古香，但是比这里更加的现代化一些。

　　乌冥渊还是像以前一样，永远都是周陵的摄像师，只是他现在不再是偷偷的拍，光明正大的，还对模特有所要求的拍摄。

　　周陵和他走走停停，在一家小花店买了一束粉玫瑰，看到一家杂货店进去问问有没有玻璃瓶。

　　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那小孩。

　　他正在拿着热乎的包子往反方向走去，两人跟着他。

　　来到一个小房子面前，门口坐着一个梳着整齐两角辫，衣服整齐亮丽的黄色碎花裙的女孩，
　　看到小孩走过来便开心的蹦起来跑到他面前“哥哥！”
　　“嗯，快吃”

　　这是任爷爷给的两个肉包子，今天中午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之前接济他们的邻居们都开始劝他们去福利院。

　　但是他不想让妹妹去福利院，镇上的福利院他听别人说过，那里的人会打孩子，之前有个孩子从福利院跑出来浑身都是伤，所以他坚决不会让妹妹去福利院的，但是不去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妹妹还要上学的。

　　妹妹把把包子分一个给哥哥，“哥哥吃”
　　“嗯”

　　转头准备关门，就看到了刚才给他外套的男人，他把肉包子先塞妹妹手里，让妹妹在凳子上坐着，自己跑进去拿上那个宽大的外套。

　　慌乱的跑到他面前，“您的外套”

　　周陵蹲下身子接过外套，摸摸他的头“你好，我叫周陵”
　　“你好，我叫阚泽”
　　“那是你妹妹吗？”周陵笑着，“叔叔没有恶意”
　　“是”

　　乌冥渊从小商铺买了些东西跑出来，大大的塑料袋噼里啪啦作响，递给周陵“您好小朋友，我叫乌冥渊”
　　“乌叔叔好”他知道他们都不是坏人，他还听见里面的那群比较年轻的哥哥姐姐叫他老师。
　　“你好，我们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

　　周陵起身朝门口的小脑袋招了招手，阚泽点点头。

　　走进阚泽家里，能看出来这个家里的家徒四壁，墙上挂着拼音的挂纸，电视机之类的都没有了，家里有些乱，像是主人急匆匆的搬离了这里。

　　“哥哥.....”阚泽的妹妹阚星没有见过他们，有些怕生，抓着哥哥的衣服，躲在身后，怯生生的朝好看的叔叔看。

　　“你好呀，小朋友，我叫周陵，他叫乌冥渊，你可以叫我们叔叔”

　　她抬头看了一下哥哥才脆生生的喊了叔叔。

　　乌冥渊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买了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还在隔壁的早餐店和饭馆塞了钱让他们平时多照顾两小孩的吃住。

　　他们两个陪着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周陵还承诺教他们画画。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上需要给那群小崽子们点名，以防玩疯了弄出事儿来。
　　“拜拜”
　　“拜拜”

　　周陵和乌冥渊看着身后微弱的灯光，庆幸的是这里的治安很好，而且隔壁的婶婶每天晚上都会到小孩家睡才放心把孩子放在这里。

　　乌冥渊亲了亲他的眉心“没事的”
　　“嗯”抱着爱人的背才安心了一些。
　　“多相处，最近这几天我会着手准备领养的，嗯？不要担心了”
　　“谢谢老公”
　　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承担这两份责任。
　　“那就亲一下”
　　“啾”
　　“走了，看看小崽子们有没有回来”
　　“嗯”

　　接下来的几天周陵和乌冥渊都会收到小孩送的路边的花朵，被一双灵巧的手用丝带绑的很漂亮，采风完回来，他们都会去看两小孩，一起玩游戏，一起画画，渐渐的越来越亲近。

　　即将要回去的时候，周陵拉着阚泽在外面说话。

　　阚泽看着挂着温和的笑，眼睛都弯起来的人“叔叔，你们是要走了吗？”
　　“嗯，明天就走了”

　　阚泽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慌张，他们回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他和妹妹都很喜欢两个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周陵蹲下，视线和他齐平，手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叔叔，想问问你，你和妹妹愿不愿意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阚泽回头看了看和乌叔叔一起画画的妹妹“我们可以吗？”
　　“可以啊，但是我们家有点小，你们会介意吗？”周陵笑着逗他。
　　“不介意不介意，我和妹妹吃的很少的，睡的地方也很小的”阚泽连连摆手，掰着手指有些慌张地说。
　　“哈哈，叔叔骗你的，我们家蛮大的，可以随便你们玩~~”
　　“那我们可以吗？”

　　“可以的，虽然还没有完全办好手续，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周陵朝乌冥渊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你们可以考察一下我们适不适合，如果小朋友们对我们不满意的话，我们也会供你们上学，吃穿住行的，不要有负担，可以吗？”

　　乌冥渊揽着他的腰起来，摸摸两个小朋友的头。

　　阚星拉拉哥哥“哥哥，我想去”
　　“好”阚泽拉着两个大人的手“我们想跟你们走”

　　就这样，两个大朋友有了两个小朋友。

　　两个大朋友都是男孩子所以不太会照顾女孩子，所以在两个小朋友长大之前，全家人都和周母住在一起。

　　周母喜欢得不得了，上上下下给他们张罗着，生怕他们不喜欢，应律师夫夫也准备了许多的东西，走了些渠道，成功的把手续还有入学相关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周陵和乌冥渊高兴得不得了，趁着暑假，带着两个小朋友全国各地去游玩。

　　“爸爸，你看这里是什么螺？”阚星带着小黄帽，穿着儿童防水服蹲在小溪旁看泥沙里在挪动的黑白色的“小房子”

　　“我也不知道欸，我们一起查查吧”

　　周陵从大口袋里拿出小册子“是不是这个”递到她手里。

　　乌冥渊背着背包，一手牵着阚泽，两父子手里都是东西，前面两个人捡的石头、叶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螺。

　　乌冥渊拿手帕给三人抹了汗，又喷了点防晒霜，才安心。
　　“泽泽，过来看妹妹发现的”

　　让两小孩在小溪里玩，他俩坐旁边看。

　　周陵调皮的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累不累？”
　　“还行”抬手给自家36岁的小孩擦汗，亲了亲他的鼻尖。
　　“我们小孩当爸爸了~~”
　　“嘿，那是自然，你也是爸爸”

　　他们来的是国内沿海的旅游村庄，夏天，温度没有城市里那么高，风吹过来还是听凉爽的，

　　坐在大榕树下，身上的汗都吹干了，两人脚靠着教，手牵着手，看着前边认真抓鱼的小朋友，心里温暖一片。
　　“爸爸快来！星星抓到鱼了！”
　　“哇！真的吗？”
　　“嗯嗯！”
　　“好厉害啊！给爸爸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