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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秦雪把一摞案子往老板跟前一砸,“学长,你是我的亲学长,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为了咱们事务所要秃头了!”

      “有什么疑问吗?”褚裟拿起一个案子看了一眼就放下了,“都是商务合同拟订,你看着办就好了。”

      “为什么我要伺候那些鼻孔朝天的豪门?我曾经也是豪门来着,为了自由,卖身给你这黑心老板。”秦雪是秦海的亲姐姐,褚裟的学妹兼现同事。

      “那你交给别人一些。”
      “说的好像大家都很闲一样,我的意思是咱少接点儿活儿行不行?学长,你多久没有出去度假了?我弟都要放假了,我要跟他还有你弟弟他们一起度假,一起来嘛~放假~”
      秦雪布灵布灵的眨眼睛,“求求了,大鲨鱼可怜可怜我们这些鱼群想要歇息的心~”

      不是所有鱼都害怕鲨鱼的,至少有些厉害的鱼不会,它们围在鲨鱼身边形成鱼群,这就是褚裟的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
      事务所名字就叫鱼群,古里古怪的,是褚裟用来怀念上个世界追随他的鱼群的。

      “小林,把她拖出去,影响我工作了。”
      “老板,放个假,求求你了。”
      “这些做完了,就放假两……”
      “太好了,放假两周对不对?老板万岁!兄弟姐妹们,鲨鱼说了,我们这些可怜的小鱼可以休息了!

      是两天,褚裟追了出去,却被手下职员围着又唱又跳的,叹了口气,行吧,两周就两周,等两周回来累死他们。
      “大鲨鱼万岁!”
      “不是,你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是老板万岁!”
      “你们啊,这样吧,我出钱给你们休假,公司团建,你们想去哪儿?”

      “我要和弟弟他们一起去夏威夷……”秦雪弱弱的开口,“你不能让我爽约吧?里面还有你弟弟呢!”
      助理小林迅速从网上查到夏威夷的票,“老板,可以一起去,订得到。”
      “行,你们定,找财务报销。”褚裟决定回去工作,他对休假没兴趣,什么都没有工作重要。

      “铃铃铃——”
      褚裟边推门边接电话,“母亲,有事吗?”
      “小默今天就放假了,你有空回家一趟,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你知道的,老褚觉得他是装病不想学习,我又不喜欢出门,总让张管家陪他看病有点太不好了。顺便,我想你多回家看看,我天天想你想的睡不好觉吃不好饭,都瘦了。”

      “是吗?那我忙完就回家。”
      “好好,我让王妈给你炖你爱吃的鸭血粉丝汤和黑芝麻汤圆。”
      这俩菜都不是褚裟爱吃的,他讨厌鸭血、粉丝和黑芝麻,何云柔两道菜成功踩到了他的雷区。
      何云柔不在褚裟跟前,不知道褚裟这时候的脸色难看的很,他本来也不是温柔的人,都是他那车祸死了的爹有个温文尔雅的形象。

      “妈,我有事,先挂了。”
      “好,你忙,妈妈在家等你。”

      把百叶窗一拉,褚裟拉开自己办公室里间的门,里间是休息室,褚裟加班或者午休都在这里度过。
      把休息室从里面锁好,因为之前的世界住在牢房没有一点儿隔音和自由,在这个世界选工作室的时候他特意选了隔音保密性好的。

      休息室除了床,还有拳套、沙袋和拳靶。
      褚裟把外套一脱,扯开领带,摘下眼镜仔细放好,卷起衬衫袖子,慢条斯理的戴上拳套,对着沙袋恶狠狠的打了一整套拳。

      【宿主,是上个世界影响您了吗?系统商城有各种药剂可以帮您遗忘不愉快。】
      “是何云柔这个女人惹了我,我可以毒死她吗?”褚裟用拳头按着脸,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狰狞。

      【她会死的,您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触犯法律。】小萌丝毫不怀疑它说可以,宿主就会去做。
      宿主早就不是当初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浪`子了,他经历过社会人心之脏,被人为了利益出卖过,与狼共舞过,为革命付出过生命,从社会底层往上爬过,经历过疾病缠身时的无奈和愤懑,蹲过大狱,屠杀过恶人,也被人追杀过……
      褚裟守护过秩序,也破坏过秩序,热爱过世界,也被狠狠的伤害过……

      【如果宿主不喜欢,不想忍,我可以帮您解决她,杀人是我最擅长的事了。】
      “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我对宿主百分百服从,宿主给我信任。】
      “成交,不过要等小默高考完,不要影响他的前程。”

      等出了这个门,褚裟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律师,一个热爱工作和家庭的好男人。

      褚默回家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看见了哥哥的车,他快走了几步,又在门口停下来低头检查自己的校服,很干净,也没有褶皱。
      哥哥是个很讲究的人,他重视礼节,在别人面前一定要保持衣服整洁,没有褶皱,言行举止都可以写进绅士教科书里。

      还有,哥哥大概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了。
      住在这个房子里,谁都会发疯的,哥哥不回家也好。

      褚默说自己见过哥哥的*是有原因的。
      那件事过去有三年了吧?
      大概是初二下学期的某一天,他放学回家,父亲还没有下班。
      难得没在家里看见父亲母亲,褚默有些放松,想要回房间睡觉。
      突然,一声男人的呵斥声传来。

      褚默听出来是大哥的声音,他有点担心大哥,就想去敲门问一问,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的褚裟看见了他,脸色更差了,拉着他头也不回的去了他的房间,找他借了一件衣服,勉强穿上,被勒的难受也没有脱下来,而是一个人坐在他房间听歌,呼吸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平稳。

      “你看见什么了吗?”褚裟用锐利的眼神逼问他。
      “没有,大哥,我听见你好像在生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没。”

      这时候,何云柔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水果切盘,温柔如水的对褚裟说,“小裟工作辛苦了,我亲自给你切了水果。”
      “谢谢妈,我有事跟小默交代,你先忙好吗?”
      “好,我在下面等你,待会儿陪我插花。”
      “好。”

      其实,褚默刚刚从哥哥打开的门缝里看见了,他看见了拽着哥哥浴袍的何云柔,而哥哥则是恼羞成怒的跑出来了。
      他不敢跟人说自己看见了什么,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为什么,后来是不想懂。
      就是那一天,褚裟拉着行李箱离开家自己住,温和的安抚死活不让他走的母亲,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哥哥,你回家了。”褚默看着不停给褚裟夹菜的母亲,低下头,大哥有洁癖,母亲用的不是公筷,大哥根本不会吃。
      “嗯。”褚裟正在跟晚餐斗智斗勇,他不想吃何云柔夹的菜。
      为什么晚上吃中餐?他不是崇洋媚外,相反他很喜欢菜式丰富的中餐,可是吃中餐何云柔就一定会用沾了她口水的筷子给他夹菜。

      “既然褚裟回来了,那你有空就带小默看医生吧!”
      褚云峰听了何云柔的话,很不高兴,“小孩儿哪有什么抑郁症?他有什么压力?不想好好学习也不能用这个做借口。你以后少说这些话,抑郁症都是医生为了坑钱骗人的,要是让我的商业对手知道我儿子有抑郁症,我还怎么做生意?”

      “我不会让人知道的,父亲。”褚裟看着把头快要埋进桌子底下,恨不能原地死了就此结束的褚默,不动声色的接下了来自褚云峰的压力。
      他们家的饭桌永远都是压抑着诡异的气氛,褚默快喘不上气来了,他想逃离这里。

      “我有工作,你们先吃,我去卧室处理一下。”
      “你这孩子,我给你夹的菜你还一口没吃呢!”
      “妈,你好好吃。”褚裟躲开想要拉他手的母亲,敷衍的微笑着,“小默,吃饱了吗?能帮我个忙吗?”

      “长辈没吃完,他就这么离开桌子,我不希望他做这么没家教的行为。”褚云峰还在气头上。
      “云峰,我看小默饭量很小的,小裟想让他帮个小忙而已,让他去吧。”
      “行吧,下不为例,什么家教?”

      褚默如同刚被释放的犯人,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奔跑着离开的腿,却被褚裟一把抓住,“小默,跟我一起。”

      上了楼,褚裟直接让褚默回自己房间,他也回房间睡觉了。

      原来,他们两个都很想离开饭桌……
      褚默在心里默默祈祷,哥哥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夜里
      褚裟摸着不舒服的胃,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路过褚默房间的时候发现他不在,也没多想,就去厨房找吃的了。

      厨房房亮着微弱的光,褚裟看见了不在自己房间反而在这里下面条的褚默。
      “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晚饭没吃几口,我想煮了西红柿鸡蛋面给你送过去。”

      “谢谢。”褚裟本来想喝点牛奶,吃点面包来着,有面条吃算是意外收获了。

      褚默今年17岁,他十四岁的时候哥哥就离开了家。
      他们两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关系不远不近,像两条平行线,能看见彼此,却对对方的苦难无能为力,也不会插手。
      他们只能关系冷淡的做着同母异父的兄弟,因为一旦关系亲近了,他们还能对对方的遭遇熟视无睹吗?
      褚默觉得他们一定不能忍,到时候彼此都会伤痕累累。

      “好吃,谢谢。”褚裟捧着碗吃的很香。
      褚默被他的话惊醒了,意识到自己总在哥哥面前放松警惕,有些懊恼。

      “我给你再盛一碗。”
      “好。”

      褚裟看着褚默端碗的胳膊有些不对劲,他抓住了那双瘦的让人心悸的胳膊,把袖子撸了上去,白皙瘦弱的胳膊上全是铁尺抽打留下的伤痕。
      “哥哥,不要,等等……”褚默想后退,可是褚裟抓疼了他,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又被他憋回去了。

      “怎么回事?算了,我知道。”褚裟眼里晦涩难懂的情绪一闪而过,温柔的吻在了褚默伤痕累累的胳膊上,“亲亲就不疼了。”

      “我没事,下次好好考就行了,哥哥?”褚默被一把抱起来,有点害怕,搂着褚裟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你太矮了。”
      这是来自高个子的烦恼,褚裟把少年抱起来放在厨房干净的料理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上次没用完被他一直放在裤兜里的药膏,洗干净手用手帕擦的干干净净没有一滴水后才低头给少年的胳膊抹药膏,轻柔细致的把所有伤痕用清凉的药膏一点点覆盖上。

      涂完药褚裟去洗手,洗了很久也没回头看褚默。

      褚默还坐在料理台上,这里有点高,他不太敢自己下去,他看着背对着自己洗了很久手的褚裟,“哥,我想吃糖,你还有吗?”

      褚裟找不到东西擦手,干脆脱了衬衫当手巾擦手,擦完手狠狠的把衬衫丢在地上。
      他不想用这里的毛巾,只有他自己的手帕是干净的,这里人心脏的让他不敢用那些毛巾。
      他走到褚默跟前,从裤兜里掏出来糖,手抖的不行,中途还掉了,被褚默用手接住,自己剥开了。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为你做到。”
      一语双关,不只是没剥开糖,他还看着自己弟弟被继父家暴,而自己只知道如何逃离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到抑郁症的地步。

      褚默看着眼前低着头平复心绪的哥哥,他的两只胳膊都撑在自己旁边,他有健美的肌肉,其实哥哥带给他很多安,他是
      这个家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在乎他关心他的人了。

      “哥哥,你要吃糖吗?你以前跟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糖。”
      褚裟抬起头来,眼角发红,像只愤怒的雄狮,整个人处在要撕碎敌人的状态下。

      那颗奶糖被褚默塞进他嘴里,褚裟下意识的滚动了下喉结,看着褚默,看着他咬紧了的粉白的唇。

      “哥,它甜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褚裟收拢双臂,从下往上吻上那粉白的唇。

      褚默抖了一下,伸手摘了褚裟的眼镜,放在旁边的一瞬间,他的牙关被顶开,和褚裟冰冷的眼神不同的是,他的舌尖很温暖,像一颗火热的心被塞了进来。
      那双带着药香的瘦弱胳膊抬起来,褚默终于还是把手搭在了在男人的肩膀上。

      褪去名贵衬衫,摘去眼镜的褚裟就像被关在海洋馆里任人拍照的鲨鱼被放进大海一样回归了野性,他翻腾在海洋里,恨不能把眼前的一切都吞下去。
      褚裟两只手就能攥住少年瘦弱的臀,他狠狠的揉着,像要把人吃进去。

      温暖的厨房灯光下,褚默被动的被汲取了所有口津,他能听到的只有口水交缠在一起又被吞掉的声音。

      这年他十七岁,以前从没想过初吻是发生在家里厨房的料理台上,对方还是一向冷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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