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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邀请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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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一进来就狠狠的叱责了玉晴一番:“二妹,你三妹身子不好,你还来气她!”我在旁边听着真的很想大笑出声。假惺惺!他应该老早就在门口看戏了吧,看着我会有什么表情,是生气还是愤怒,是忍让还是爆发。
哼!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戏,那我今天就演一出好戏于你,也让你绝了对我的怀疑。
首先玉晴就先按捺不住,她像小儿一样含叱待羞的紧抓狐狸的衣襟,有些埋怨道:“二哥!人家只是不知道为什王爷会请初晴去赏雪?”话还没说完我就生生的挨了好几个白眼。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她如此哀怨我。
不知道是这句话惹到了狐狸的哪根神经,他微微蹙眉低头不语看玉晴。玉晴还没察觉继续摇晃他的手抱怨:“你看初晴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而且当初王爷不是很讨厌她吗?”
就算不是初晴本人,我听了还是变了脸色,这真的是初晴的同胞姐姐吗?这和初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上竟然带着对初晴无法排解的怨恨,就因为福全也请了“我”?
余光瞥到狐狸,他隐藏在玉晴的身后用他狭长中带着幽幽暗光的双眸仔细打量我。这个时候如果是初晴她会干嘛?是伤心和还是悲愤,失望还是懦弱?
我还不太了解她,只能从起居记录中隐约琢磨出她的一点个性。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上演一出好戏,因为那只狡猾的狐狸在偷偷的看我,看我的动静······
我温顺的低头,用那个睫毛盖住一湾的心事,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大厅中央等待着他们的审核。心中自然带着些郁愤和紧张,不过还是紧张为主。
狐狸久久不语,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玉晴的身后看着我。
清风刮房里的青纱,在悲凉中打起一个又一个半弧,空中弥漫着无限的猜疑和幻想,我慢慢的放松下僵硬的身子,真的是厌倦了,厌倦了这种生活,这种比化疗还可怕的生活,不禁身累而且心累。
不知时间转轴到哪里,一滴一滴。我似乎听到洋钟“噹噹————噹噹————”的声响。玉晴终于受不住这份怪异的感觉,歪出身子把狐狸全部暴露在我面前,她怨气十足的盯着我道:“明天你爱去不去吧!不过我个人觉得你不去会更好,毕竟王爷请你不是他的本意。”
幸亏玉晴的张狂,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在狐狸阴暗的眼神下撑到什么时候,或许再过一会儿我就崩溃了。
“三妹知晓了。”我顺从乖巧的向她微微弯膝道。
“那二哥,我就先行一步了!”她总是喜欢高高的扬起她她美丽的头颅。
狐狸尾随其后,当他经过屏门的时候停住,又伸进脑袋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问:“三妹,你应该回去吧!”
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立马紧绷,僵硬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在嘴角留下一丝很假的笑痕:“那是当然的。”看来这只狐狸对我有很大的禁戒心呐!如果我现在不保持对福全的继续迷恋肯定会被他怀疑。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对我这么防备呢?连茉旭也没看出我的不对呀!
人终于都走了,暇爽斋又恢复到她往日的平静,只是被他们这么一闹我已无心睡眠,走到黄花梨的小圆桌上拿出多日未动的刺绣。
上面粗粗可以看出大致的花纹。绣的是“梦里风荷”,整幅绣品很是清新淡雅,主要以词,荷叶以及荷花为主。这个半成品还是死去的初晴的未完品,我醒后在无聊的日子里就拿出来看看,也让茉旭交我刺绣。
它和书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能我从烦躁不安到宁静致远,当然在刺绣的过程中也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比如说线太长打结,起线很不耐烦,或则是一些地方很零散要多次起线压线等等。
不过看着绣品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算值了。
“姑娘,你怎么还不休息,这刺绣以后有的是时间。”茉旭撩开帘子,从外间进来,看见我坐在小圆凳上拿着绣品,睁大眼睛大叫。
我低头轻笑,这个丫头管的也太多了,看来以后要早点把她嫁掉。
“我被他们闹得没了睡意,你帮我准备明天去王爷府上要穿的衣物吧。”我莞尔道来。
茉旭听到“他们”脸就臭下来了,一面打开柜门挑选旗装一面愤愤不平的抗议:“姑娘,您性子也太好了,凭什么都是正经主子,您就得给二姑娘这么白白糟蹋?大爷的心也忒偏了。”
我按住绣品,又在花样图上寻找下一个绣点,没有去理会她,反正只从她上次被我教训了一下,压抑太久让她发泄发泄还是有好处的,免得以后不小心在礼琮面前说漏了嘴。
茉旭抬头看了一下我,见我没阻止她大概也知道我的心思,继续道:“王爷是您先看上的,现在反倒落的二姑娘埋汰,这跟山上的强盗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嫡亲妹子,大爷不但没有帮衬您还落井下石。哼!难怪我们乡下的阿婆都说富贵人家杂的很哟!”
“这人的手指还有长短之分,更何况人有亲疏远近呢,你二姑娘性子比我实在,人又开朗自然就比我讨喜,你说不是!”我答道。
茉旭这个时候手上正好翻出一件粉红色上面绣着荷花样儿的旗装,她讨喜的拿到我面前得意的问:“姑娘,这件怎么样?它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了!”我仔细的看了看,又比对了绣样上的荷花摇头,太妖艳了,我现在面黄肌瘦的再打扮成这样不被人笑才怪,而且我也不想太出众惹人白眼。
她失望的撇撇嘴,继续埋头寻找,口中还不停的念叨:“姑娘,你看刚才二姑娘尾巴翘上天的模样,要是给知道了王爷这个赏雪宴会是办给您的,你看她鼻子还不气歪。”说着说着茉旭“咯咯--”的直笑。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要是被人听到我在这里就更是寸步难行了,所以我赶忙起身捂住茉旭大张的嘴巴:“茉旭,小心隔墙有耳,更何况话不能乱说,王爷是好心邀请卫家的人。”我故意加重后面的语气。
她不解,大大的双眼一翻,奇怪的问:“可是明明那封······”真是糟糕的一张嘴巴呀!我瞪大双眼暗示她别再说了。她看我激动的样子也不敢再随便乱说话,埋头苦找衣物了。
福全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我以为那封信已经很明确的表明我的立场,可是到头来不放弃的人却是福全,难道是我的拒绝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他不怕我是欲擒故纵吗?
“找到了,找到了,姑娘,您看这件墨绿色的旗装怎么样?”茉旭拿起一件旗装邀功似的靠近我。
我拿过旗装仔细打量了下发现却是很简单,上面几乎没有花纹,只有在衣领处和袖口的地方徘徊着几朵素净的菊花,淡淡的,既不夸张也不耀眼。
“很好,就这件吧!”我道。“那姑娘外面配一件什么坎肩呢?”茉旭问。我蹙眉思索了一番,觉得还是配个天蓝色的好看,要是没有绣花那就更妙了。
想到这里我起身,拉开下层的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件小坎肩,上面真的是没什么花纹,除了在袖口处环绕了一圈小小的白菊,这个还是上会上香回来的时候大夫人送过来的,着实很符我的心意,看来这个大夫人心上还是有这个女儿的。
茉旭看我拿出的坎肩,有些失望:“姑娘,这样搭配太素净了,要不要换个花样的坎肩?”
我暗笑,果然还是孩子,她大概是真的希望我打扮的好看一些,在宴会上压倒玉晴,不过此非我本意,要是真的想出众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出众后的代价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咽得下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
“姑娘——————”茉旭看我不换,拉长声调。我取笑她:“要不,你换的好看一点,也给我争争光,要是哪位爷向我讨了你,我面子上也有光不是?”
古人家的姑娘还真是皮儿薄,茉旭含羞带吃的呵了我一口,跑出去。呵呵,这要是放在现在的姑娘一定会打趣回来:“那我就不客气的接纳了!”
外头的另几个丫鬟看见房里的大姑娘茉旭红着脸跑出去以为是怎么了,可又不敢随便进来于是只能隔着帘子在外焦急的喊:“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要忙的?”
正好,我嘴巴真的有点渴了,于是顺水推舟:“给我沏一杯茉莉花茶吧。”外头又插进来个婆子的声音,是许嬷嬷:“姑娘,昨儿个大爷拿了些酸枣仁,要不给您冲一杯?太医嘱咐您少饮茶。”
他送的东西那是随便乱吃的吗?
“您给我一杯清水吧。”我向外面喊去。现在还没有开水一说。“是。”许嬷嬷应声。
许嬷嬷是初晴的奶嬷嬷,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外就属她最大。以前还是从大夫人那边拨过来的,听说当初初晴落水昏迷的时候还是她整日整夜的守护在病床上,就凭这一点我就得尊重她。
屋里屋外都没了声音,我反倒有些寂寞了,推开窗前,外面还下着片片雪花,寒风像破了袋子一样猛烈的灌进来,把压在梳妆盒底下的信件拍的乱响,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寒气催人思家呀!一个人活着真难,没有念想的活着更难,可是就算再难也得活着不是,我怕死,怕的要死,那种死亡的感觉或许终我一生都忘不了的。
明天,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呢?我会带着一身的伤回到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