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少女金色梦》南行之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叶橙被姜炳叫醒后去了超市。

　　好在他心善，让她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

　　纵使她百般无奈，一声外婆喊出来，她也无法招架。

　　叶声不在的日子说缺少一个伙伴吧也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也不至于不习惯，偏偏自从姜炳回来之后她觉得日子是精彩又疲惫。

　　忘了说，上回带她出去之后，姜炳让许岳带她去做了个美甲，说是要迎新年。

　　款式倒是不张扬，外婆看见了是觉得很漂亮，只是妈妈还不知道，她怀抱着揣揣不安的心理，还等待着叶妈妈回来审判她。

　　他像是城市边缘不为人知的一个角落，任何世间百态他都明白，任何纸醉金迷他都热爱。

　　也是因为这样，任何新奇的事物他都带她体会。

　　那个时候社会的生活还不太发达，有车的家庭并不太多，以至于错过晚高峰期后路上的交通算不上太车水马龙。

　　姜炳带着她去超市的路途中，叶橙看着光影交错的路灯，想起以前在清水村过了十几次冷清又无趣的新年。

　　哪里还想现在这样，平日里吃的饭菜也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有，甚至是还不如。

　　又想起来第一次吃波士顿龙虾的时候，叶橙害怕得不行，一口没动，她觉得那个龙虾长得太吓人了，像深海怪物，一点儿都不像自己从前在小溪里能摸到的清水虾和小河蟹。

　　思绪像光影错综复杂，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一阵叹息，其实也挺怀念清水村的雾霭和青山。

　　“橙橙？”

　　“嗯？”

　　叶橙转头看着他。

　　“对未来有没有规划？人生就是不断的做选择题，文理分科是你的第一个选择。”

　　她莫名觉得，姜炳当初去学哲理应该更加合适吧。

　　“目前我只想好了这个。”

　　姜炳听完没再细问，如何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思考二十几岁展望的未来，这未免有点儿过于不切实际。

　　他看了眼叶橙发呆的神情，觉得她时常这个表情的时候都是想起了在清水村的日子。

　　印象里，她回忆起从前的生活好像也挺频繁的。

　　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算不上什么好日子，但后来叶橙总觉得她人生最纯粹放松的时候是自己没来之前。

　　超市里，货架上琳琅满目，还有工作人员站在旁边随时等待加货，其实这种时候超市总是有些拥挤的。

　　“喜欢什么自己拿。”

　　叶橙看着他拿了个手推车，跟在自己旁边，倍感压力。

　　他买回来的巧克力，因为偏苦，还没有吃完。

　　现在又来买年货，实在挺麻烦。

　　她转来转去没什么令她感到很有胃口的东西，倒是姜炳自己拿了两盒咖啡。

　　“这么多零食没有想吃的？”

　　“就是感觉什么都差不多，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姜炳也是个实在人，不催，两人逛了好几圈。

　　最后连顾客都慢慢都离开的快要所剩无几的时候，叶橙愁眉苦脸地看着货架上的零食感到烦闷。

　　她担心自己买了一些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会浪费，但是大家喜欢什么，她真的也不太清楚。

　　最后她买了两袋牛肉干和一些芒果干。

　　“这样可以吗？”

　　姜炳为她的选择感到好像，哪里有人过年买零食是这样谨慎的。

　　“你再挑挑。”

　　后来，叶橙坐在车上想起离开超市前自己的为难境地，觉得姜炳，哎，再也不想跟他一起出来了。

　　但想法与实际的总归是有偏差，坐在车里，两人没怎么交流，叶橙只觉得累。

　　“晚上吃什么？”

　　“不是回去吃吗？”

　　“外婆已经吃完了。”

　　也是，天色已晚，老人家应该早就吃了晚饭。

　　叶橙愁眉苦脸，只想回去。

　　现在，觉得跟姜炳多待一会儿都是那么煎熬。

　　“不饿？”

　　“也不是。”

　　姜炳了然，没问，开车去了一家西餐厅。

　　到门口，叶橙少了踌躇，跟在姜炳身后往里面走。

　　大概率是因为高档餐厅的服务大多都要更加规范，服务生带他们入座，大大的菜谱翻起页来都费劲，里面的菜品选择更是费劲儿。

　　最后，姜炳给她点了肋眼牛排和黄油面包。

　　叶橙切着餐盘里面的牛排，想着今天这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得劲儿。

　　男人看了她一眼切牛排的姿势，觉得餐桌礼仪这事儿还是得练。

　　晚上回到屋里，叶橙洗完瘫软在床上极早就睡了。

　　临近新年的日子步步逼近，叶声和妈妈过年留在爷爷奶奶那里了，时常姜炳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和外婆苦度日子。

　　外婆闲下来的时候喜爱抄经书，老人总担心她能自己把自己闷着了，经常让姜炳出去就带上她。

　　每每到这个时候，叶橙总是想法设法的找借口，想要拒绝这种邀请。

　　后来姜炳也不强硬要求了，只是隔个一两天总要带她出去转转。

　　这期间，她又断断续续读了两本书。

　　长久一段时间下来，也不得不承认知识的力量是深层且永恒的。

　　平日的生活还是在和虞果、蒋延慢慢分享，那姑娘总嫌弃他们的生活过于乏味。

　　但她也活在其中。

　　那天还是补习功课，叶橙做完习题不太久趴在桌上，腰酸困倦。

　　“不舒服？”

　　姜炳看她模样，觉得这姑娘常年脸色惨白，毫无气色。

　　“有一点。”

　　“来例假了？”

　　叶橙脸一红，赶紧坐直身子没再说话。

　　她觉得这事儿讲出来挺难为情的，何况是对姜炳。

　　这么一说，又想起自己第一回来初潮的时候，那丢人的求助。

　　“回去休息，明天再学。”

　　他既然这么一说，叶橙跑还来不及，但腹痛难忍，她走得尤为缓慢。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荆棘上。

　　那人说“我背你上去。”

　　叶橙也没犹豫，后来躺在床上想起这件事儿，她觉得自己应该扭捏一下的啊，怎么没有直接答应了呢？

　　他的背脊一点儿都不柔软，像攀附在有着温度的山川上，竟有些安稳。

　　她觉得自己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不然为什么姜炳明明走得如此稳健，她依旧忍着腹痛会担心自己摔下来。

　　“橙橙？”

　　“嗯？”

　　“很害怕？”

　　他的话不轻不重的落在叶橙耳朵里，她这才脸红的把自己抓紧他肩膀的手稍稍松了一些。

　　是啊，怎么能这样的过分警醒呢？

　　缓缓地，男人有说“要注意保暖。”

　　“嗯。”

　　她比谁都知道保暖，因为怕冷。但是他好像总觉得大概在这种时期，只要保暖就能缓解疼痛。

　　两人没再说话，姜炳关门出去之后，叶橙躺在床上只觉得恍惚。

　　怎么就与这个人接触这么亲密了呢？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翻了一部分的书看起来。

　　那本书是《原则》，厚得比老版的中华字典翻起来还要费劲儿。

　　事实上，叶橙对这本书并不感兴趣，只是从前姜炳买给她的书都已经慢慢看完了，这才没招去他房间选的一本。

　　有关于讲哲理的书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很难读懂，但是较劲儿的，她还是慢慢在阅读。

　　最后结果也是，一知半解。

　　值得一提的是，扉页上的一句话浪漫非凡，以至于更加提升了她对这本书的兴趣。

　　“致芭芭拉，陪伴了我40多年的另一半，是她使我的生命完整。”

　　那本书阅读起来有些乏味，但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忘记是多久后，叶橙低头看得脖子发酸，慢慢仰起头转了转脖子，那会儿姜炳正好端着一碗红糖书煮的鸡蛋进来。

　　叶橙远远就闻到了那种甜的发苦的老红糖，有些反胃。

　　他放在床头柜上，说“尝尝。”

　　温度已经不烫手了，叶橙把书放在腿上，端起白瓷碗喝了一口，甜得想吐。

　　这会儿才能理解“月盈则亏”这句话的意义。

　　是不是他觉得越甜的红糖水喝了会更加有效果？

　　姜炳有意看她喝完，不料叶橙喝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了。

　　“怎么？喝不下去？”

　　“太甜了。”

　　她皱眉看着姜炳，一脸愁容。

　　姜炳一时间有些难看，倒是也没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碗下楼了。

　　叶橙为自己的直白懊恼，怎么得了便宜还要挑毛病呢？

　　后来，谁也没跟谁说话，她犹豫要不要给姜炳发消息解释一下自己喝不下去的理由，想了想，字打在屏幕上又总觉得不太恰当。

　　那一天的下午即将结束的末尾，是姜炳点的外卖。

　　两人吃饭的时候，叶橙喝了他买的红糖芋圆才开始吃饭。

　　她觉得，原来内心的慰藉才是最有效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