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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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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二压着怒气询问道。
‘铃木园子’:“意思是我已经看穿今天这场闹剧了。快点把事情解决,本小姐可不想再熬夜了。”
白鸟警部心下一喜,“所以凶手是?”
‘铃木园子’:“很明显,根据案发现场来看,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作案时间,枪击者是提前藏在了死者卧室的衣柜里,并在零点时对死者实施了枪击。接着用提前拿到的登山索跳窗逃跑,驾驶卡宴离开了庄园。随后森田雄指认枪击者是凤真一雇来的保镖,对吗?”
白鸟警部:“是这样没错,这不就代表确实是凤真一买-凶-杀-人?”
‘铃木园子’:“可如果凤大少爷不是死于枪杀呢?”
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
白鸟警部皱了皱眉,他想起了凤大死前喝的那杯成分不明的牛奶。
躲在沙发后的柯南眼镜片闪过白光,所有线索在脑海中串联成线,他再度开口,语调沉稳。
“刚听说案发现场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特地让柯南给我仔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我发现死者头部所谓的致命伤出血量很奇怪,就算枪击者事先用棉布之类的东西吸收了血液,可死者甚至连脸上都没有多少血液残留,这很不合理。”
“除此之外,从众人撤出房间到死者身亡,间隔时间太短,他怎么会睡得那么熟?无知无觉地就这么死在了睡梦中。”
“起初我以为是死者睡前喝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后来通过枪伤判断那不是致命死因,甚至未必是枪伤,所以牛奶里应该是致死性毒药。只要等鉴定科的报告出来,即便不进行尸检,也能确认是你投毒杀害了凤大少爷,我说的对吗,凤二少爷。”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怀疑的视线隐晦地投向凤二。
凤二厉声反驳道:“你开什么玩笑?管家端来的牛奶我可是也喝了,如果我在牛奶里下了毒,我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铃木园子’:“对,为了不让死者起疑心,你在他面前喝掉了属于你的那杯牛奶。或许毒不存在于牛奶里,而是一视同仁地下在了其他地方,比如杯口,这样你就可以轻易避开下毒的位置,不会中毒而亡。”
凤二轻蔑一笑:“无稽之谈,我如果是真正的凶手,怎么会给自己下毒?”
一直沉默着的西川绫人了然,反驳道:“如果我的雇主先生是凶手,那他也不会给自己下毒,可事实却是雇主先生的那杯牛奶里也下了毒。”
“所以当时看到我的雇主先生活着出现,你很惊讶对吗,毕竟你原本的计划是想要死无对证。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自然不会为自己辩解。”
沙发背后的柯南嘴角抽了抽,他总觉得西川绫人是在故意跟他抢业绩。
如果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啊喂!!
凤二心神一震,这才发现自己话语里的漏洞。
‘铃木园子’:“只要鉴定科确认死因,以及牛奶里的成分,就能印证我的推理,你应该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恐怕你投毒的工具还没有处理吧?”
凤二胸膛剧烈起伏,他狠厉的视线投向西川绫人的方向,但更多的是在看‘凤真一’。
‘凤真一’轻笑一声,顺手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随着玻璃杯和桌面发出碰撞的轻响,他开口道:“抛开投毒的事不谈,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提醒过了,二哥你还是忘了,所谓的保镖,是你推荐给我的不是吗?”
西川绫人看着那杯没怎么动过的蜂蜜柚子茶,烦躁地舔了舔后槽牙。
费奥多尔并没有理会闹情绪的西川,他转了转手里的银色钢笔,指尖在笔身处逡巡几次,触碰了某个凹槽,笔尖的红宝石短暂地闪出一点流光,凤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说大哥的那个宴会安保不太好,要不还是多带几个保镖吧?”
“没必要吧?”
“你是担心你叔叔不同意?没关系,我可以推荐给你私人保镖。”
凤二僵硬的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脸色变来变去,他根本无法解释这段录音,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凤真一随身携带的钢笔不是个用来发疯炫耀的玩具,而是一支录音笔。
白鸟警部再度发现了华点:“那森田雄的指认是怎么回事?”
西川绫人开口道:“最初威胁森田雄的其实是凤大少爷对吗?他要求森田雄在宴会上对他进行刺杀,只是中间被人截胡了。但可怜的凤大少爷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出了纰漏,还在兢兢业业地演戏。”
“我说的没错吧,凤二少爷。如果是下属做的腌臜事,作为利益紧密相关的上级,会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是很正常的吧?”西川绫人扯出一抹假笑看向沙发另一边的凤二。
藏在沙发背后的柯南皱着眉,还有些细节想不明白。
‘铃木园子’再次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亲自下手毒杀这种多次一举的事。”
这是他对整件案子最疑惑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买-凶-杀-人的嫁祸,真相恐怕更难探寻。
凤二僵住绷直的肩膀垮了下去,仿佛一瞬间泄了气,那双眸子里满盈的怒火灭了个干净,在余温里翻滚起不加掩饰的恶意,他在众人或惊惧或愤怒的目光下开口了。
“我知道财阀贵族里没有亲情可言,可他是我大哥,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下手。”
“我有什么错?都是他,是他要为了继承权不择手段,要买通森田雄嫁祸我买-凶-杀-人,我这个亲生兄弟的命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外人吗?”他指向安然坐在那里的‘凤真一’,“他愿意为了继承权杀我,当然也可以放过你,毕竟你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为了让我背上这种罪名,最后畏罪自杀,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不是想在今晚毒死我吗?他大概不会想到真正中毒而死的是他自己吧?”
他笑得嘲讽,那双眼睛里带着赌徒一般的狂热,看起来已经穷途末路。
“我没有错,不,我什么都没做。即便警署多此一举介入这件事,凤家主也是知道的,我作为凤家主家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可什么样的人才算穷途末路?是和森田雄一样罪行累累即将受到法律的制裁吗?是和凤大一样不愿让出一丝一毫的继承权吗?是和凤二一样被推到不得不弑亲的地步吗?
费奥多尔审视的目光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他们算穷途末路吗?贪婪、嫉妒、傲慢,这不过是他们自身的原罪而已。
人类总喜欢把自己贪得无厌的欲望用其他东西遮掩,好像这样蒙上一层遮羞布,就能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就不会再有人看到衣冠楚楚的皮囊之下,是何种的藏污纳垢。
凤二蔑视法度的话让在场的警员义愤填膺,纷纷把视线投向了在场的最高长官白鸟警部。
白鸟警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深讳其中阴私的白鸟自然知道,这种自相残杀的事如果在财阀贵族里发生,可操作性的确很大。
但也并不意味着就这样让杀人者为所欲为。
白鸟警部面色一沉,拿出手铐上前几步,给对方戴上手铐,“凤二少爷,您还是和凤家家主商量好了再来说这些大话吧。你太小看警署了,我绝对会找到给你定罪的证据。”
凤二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场一波不知道几折的案件在月明星稀的时候暂且告一段落。
白鸟警部将凤二押送到了警车上暂时看管,随后安排在场的警员秘密对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最终找到了凤二投毒的工具,还在后厨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部没有电话卡的手机。
白鸟警部的同事也在紧张的追捕中抓到了那名枪击者,对方对受凤二指使陷害凤真一买-凶-杀-人的事供认不讳。
至此基本可以定论‘凤真一’和案件无关了,白鸟警部也同意了‘凤真一’要求离开别墅的请求。
更深露重,凉意来得更加汹涌。
别墅门口,西川绫人将西装外套披在了雇主先生身上。
‘凤真一’和白鸟警部寒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今天麻烦各位了。”
“分内的事。”白鸟警部试探道:“凤先生要不要在这里等凤家主前来?”或者留下来收拾一下烂摊子?
“不必了,我并不想打扰凤家家主和自己的儿子表演父子情深。”
他将视线转向一旁已经清醒的铃木园子,询问:“倒是铃木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嗯……早餐?”
铃木园子笑得很尴尬,“不,不用了。”虽然拒绝了‘凤真一’的邀请,铃木园子也没有继续留下来凑热闹的打算,已经叫了家里的司机前来。
救命!她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在凤家的案子上大出风头,回去会被姐姐教训的吧?一定会的吧?
‘凤真一’没有强求,坐上车告辞了。
柯南看着快速驶离的轿车,只觉得西川绫人驾车留下的车尾气都充斥着对方满满的嫌弃。
他看向旁边一脸郁卒的铃木园子打趣道:“看样子凤真一先生对园子姐姐还是很有好感的嘛~”
铃木园子闻言连忙摆手,双手交叉在身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NO!”
“不过今天这样很好,以后也要保持,别再像以前一样发癔症说些疯话就行了。”
柯南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凤真一’一语中的,他带着西川绫人离开后约莫半个小时,凤家家主阴沉着脸姗姗来迟,堂而皇之地把凤二带到自己的车上,叫嚣着要申请庭外保释。
白鸟警部颇觉棘手,不过坐哪辆车去警局的这种事不值得让他和凤家主硬碰硬。
于是凤家主的车载着凤二率先一步离开庄园大门,白鸟警部带人开着警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车子驶离庄园后不久,逐渐驶向盘山道。
两侧的路灯忽明忽暗,明暗交错间,“轰”的一声炸响直冲云霄。
时间仿佛因为爆炸放慢了流速,在众人的视线里,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开上盘山路的车子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