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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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一个黄金周假期，程苓苓跟着方开生陪莫兰芳去产检了，方东寒在房间里看动漫，江茕茕和朋友出去爬了一天山回来，麻利洗了个舒服的澡，穿着清凉的吊带裙瘫坐在沙发上后，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方东寒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没心思看下去了，走出来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瓶饮料。
江茕茕脚搭在茶几上，见此冲他摆了摆手，说道，“给我也拿一瓶可乐。”
方东寒拿过来递给她，江茕茕软软地抬手接过，拧了一下盖子没打开，又递过去，“帮我开一下，没力气了.....”
他又接过来拧开了盖子递给她。
咕噜噜喝了一半后，江茕茕整个人精神振奋了一些后就开始感觉脚后跟刺痛刺痛的，很不舒服。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一个脚后跟被鞋子磨起泡，另一个直接磨破皮了，由于皮肤白嫩，这样一点伤就显得触目惊心。
江茕茕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嘶’了一口气，忍不住嘟囔埋怨道，“什么破鞋子啊....”
方东寒还没有回房，见此踟蹰了片刻，他从客厅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神色淡淡道，“里面有碘伏和药膏，擦一下吧。”
江茕茕一口喝光剩下的可乐，长长地打了个气嗝，闻言她愣了一下，无所谓道，“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
其实她是懒得动了。
方东寒不由得皱眉，“伤口不处理很容易发炎的。”
江茕茕抬眸看向他，一米八的翩翩少年站在她面前，眉清目秀，郑重其事的样子，她忽然有种恶趣的心理，眨巴了一下眼睛，佯作疲惫不堪无力道，“要不.....你帮我处理一下吧，我实在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原以为方东寒那清高的性格不会答应，可没想到他只是迟疑了一下，竟主动打开了医药箱。
只见他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签，半蹲下来，动作生涩地握起她的脚踝，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地涂抹在她破皮的脚后跟处。
一阵越发刺痛的感觉传来，江茕茕下意识缩了一下脚，却被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掌心温热温热的，心里禁不住触动了一下。
方东寒黑顺的短发垂落在眼睫，眉眼如画，薄唇微抿，江茕茕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他，忽然发现，眼前这男生，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要比她之前交往过的男友要优质许多，还特别地....诱人。
几分钟后，两个脚后跟都贴心地贴上了创可贴。
“尽量不要碰到水，不然很恢复。”
消毒完后，方东寒附身把棉签和创可贴纸随手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头也不抬道。
江茕茕缩回脚，垂眸盯了他片刻，忽然开口道，“方东寒，你的初吻还在吗？”
话一落，正想站起来的方东寒愣在原地，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知道打KISS是什么滋味不？”
江茕茕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唇红齿白的笑容此刻就像个坏天使，“为表感激，我让你尝尝。”
说罢，她直接凑过身去吻住了他。
略带可乐气泡味的柔软唇瓣相贴的一瞬间，方东寒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就比平时要快许多的心率更是直线上升，连带着脸庞都滚烫了起来。
江茕茕细细碎碎地啄吻了他几下，温热的气息落在他鼻间，动作不大，却足够让他整个人炸裂开来。
方东寒一动不动，短短的几十秒却感觉天长地久那么的漫长，直到在她乌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脸红发怔的样子，他才开始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江茕茕的唇却离开了。
江茕茕虽然早幼儿园就没了初吻，但这会突如其来的本能举动连她自己都呆了一下。
逐渐的，她目光有些躲闪，还有些惭愧和懊恼，似乎亲了个不该亲的对象。
“你什么意思？”方东寒强忍着身体巨大的悸动和翻涌的情绪，定定地看着她。
“能有什么意思？”江茕茕也不害臊，“就嘴上的意思呗。”
“为什么吻我？你喜欢我吗？”方东寒认真道。
“呃....说不上吧。”江茕茕偏头想了想，反问道，“你喜欢我么？”
“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方东寒才没那么傻，在她这种没心没肺的状态下暴露心意。
“有道理。”江茕茕点了点头，刚才的那点惭愧感消失了，她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笑眯眯道，“这个吻就当是你帮我处理伤口的回报吧。”
方东寒用力地攥了一下手心，眼眸深沉，“这个回报太短了，我不满意。”
江茕茕瞪着眼还没发声，下一秒，她的肩膀被握住往前一拉，方东寒竟主动亲了回来。
他的唇只会贴着她，生疏却炙热温柔，江茕茕有片刻的迷糊，随即反客为主地圈着他脖子深吻了起来。
炎热的夏天，暧昧的氛围，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青涩悸动的情感，总会变成一段刻骨铭心且无法磨灭的记忆。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练习亲吻足足五分钟后，江茕茕累得有些气喘吁吁，方东寒倒是意犹未尽，脸红得像只番茄，站起来时腿麻得差点站不住脚。
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动静，程苓苓推门进来时看到客厅的两人神情怪异，气氛也怪异，懵懂的她那会不懂她的姐姐和自己暗恋的东寒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下意识过来询问，“你们怎么了？”
江茕茕舔了舔嘴角，神情淡定，方东寒偏过头，不让她们看到他红红的脸色，含糊地说了句“没什么”便逃似的回房了。
程苓苓见此皱眉，她一向看不惯姐姐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下更加以为是她欺负了方东寒，忍不住警告江茕茕道，“你别总是无法无天，东寒哥不是你能惹的人！”
江茕茕睨了她一眼，故意嗤笑道，“我就惹他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程苓苓咬了咬下唇，“方奶奶和方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告诉他们去呀，说我惹他了，快让他们来收拾我。”
“你.....”
江茕茕向来不把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放在眼里，无视她的气急败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慢条斯理地回房了。
程苓苓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掐进手心，心里对这个‘姐姐’的讨厌更上一层楼。
自那一次后，江茕茕和方东寒的关系既正常又微妙。
可能是要冲刺高考阶段，江茕茕难得不再跟那些男生鬼混了，一门心思放在了学习上面，显然未来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对她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方东寒对她心无旁骛一心学习的状态非常高兴和满意，不仅每天晚上都给她留夜宵，给她买喜欢喝的奶茶和零食，平日还主动跟她交换错题笔记，和她讨论复习方案。
江茕茕偶尔遇到难题也会越过露台，偷偷过来他的房间找他玩，两人一起看电影，互相出题测试，互相批改，在方东寒的房间里，青春年少的他们还一起做过许许多多难以释怀的事情.....
本就是尖子生的他们成绩更加突飞猛进，要是再努力点，年级一二都能被他们包揽了。
程苓苓注意到方东寒对江茕茕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既诧异又难受，奈何她不是跟他们同一个年龄段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只能充当一个‘妹妹’。
直到高考结束，随着他们优异的高考成绩出炉后，莫兰芳也生了个大胖小子，整个方家喜气洋洋，热闹了好一段时间。
方东寒对刚出生的弟弟没什么感觉，江茕茕更是懒得抱一下，毕竟大家都已成年，都有各自独立的想法和观念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他们都懂了，有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干涉的，只能顺其自然。
方东寒暗地里规划得很好，他和江茕茕成绩相仿，完全能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他们在外地上学时就租一套房子，两人住在一起彼此照顾，这样美好的日子他想想就觉得期待。
然而，现实总与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那天下午方东寒见江茕茕一如既往地抱腿坐在露台的凉亭里玩手机，只不过今天的她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恹恹的，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
他心里数了数日子便知道她是来姨妈了，他一向观察细微，自从对她的心思不一样之后，她的日常一举一动都像放大似的刻在他脑海了，让他不了如指掌都不行。
于是他去了厨房，想给她做一碗红糖姜水，由于他并不知道红糖放在哪，他就去问了奶奶。
方奶奶很是诧异，虽然不知道乖孙为何要找红糖但还是告诉他在橱柜里，然后不动声色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因此，方东寒在厨房弄了碗红糖姜水给江茕茕还没喝完就被方奶奶看了个正着。
老人家对这种事向来大惊小怪，更何况她本就瞧不起破小地方来的莫兰芳连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大狐媚女祸祸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如今小狐媚子居然也要蛊惑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这怎么不让她震怒？
之前她就几次发现自己做的夜宵都被他偷偷地分给了江茕茕，当时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一回事，以至于现在两人这般亲密，东寒连女孩子月经这种事他上心了，这事怎么能不严重？
方家祖辈都在单位里做事，家风也算得上严谨清廉，奈何这一代被外来女子给祸害了，要是真沾上了‘不伦’的污点，这让她怎么入土见方家祖宗？
方奶奶当场就发威了，不堪入耳的斥骂声几乎响彻整栋楼房！
听着动静的方开生和莫兰芳抱着小儿子还有程苓苓也出到了大露台，看着眼前的阵仗面面相觑。
方东寒脸都黑了，焦头烂额地不停劝阻奶奶不要再骂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与江茕茕无关，奈何方奶奶根本听不进去，一双老眼狠狠地盯着江茕茕，恨不得立马把这个贱人给赶出去。
那些刻薄的话听得方开生和莫兰芳都按捺不住了，方开生和事佬般说了几句却被老娘瞪了回去，莫兰芳本就一泼辣性格，直接回怼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不定是她孙子先动了歪心思什么的，气得方奶奶手都抖了，骂得更加起劲了.....
江茕茕从一开始脸色就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对方奶奶的辱骂无动于衷，坐在那儿小口小口地把红糖姜水喝完。
直到感觉小腹暖洋洋的舒服多了之后，她才抬手把碗用力地往地上一掷！
‘当啷’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碎片四溅，成功让闹哄哄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程苓苓吓了一跳，眼神复杂地看了江茕茕一眼，抱着哭泣的弟弟退至客厅边沿。
江茕茕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与方奶奶对视了片刻后，忽然笑了一下，“方奶奶，你老糊涂了吧？”
方奶奶瞪着她那目无尊长的样子，嘴唇颤抖。
“我成绩优异，年轻貌美，以后要娶我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了，你们区区一个方家算什么？”
“我真搞不懂了。”江茕茕歪着头，语气轻蔑又无辜道，“你怎么会觉得我看上了你的宝贝孙子呀？”
话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方东寒原本自责难堪的脸色霎时一变，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茕茕。
江茕茕没看他一眼，也不再跟方奶奶辩解任何话，转身大刺刺地离开了。
青春总是伴着快乐和疼痛，方东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大海的巨浪拍得七零八落，他一开始以为江茕茕是为了应付他奶奶才那样说的，可之后他找到她当面对质，她毫不留情的话让他彻底失望。
江茕茕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对他狡黠和暧昧，完全一副跟刚搬进来那会的淡漠样子。
她说，“方东寒，你不会想来真的吧？我们是什么家庭状况你心里没个数么？你爸你奶怎么可能会同意我们搞在一块？太天真了吧！”
“虽然我们这段时间的‘相濡以沫’挺温馨刺激的，但也仅限如此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再进一步，你和我本就两个世界的人，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嘴角的笑意带着讽刺，她的每一个冷冰冰的字眼都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他的身体，痛得要喘不过气。
方东寒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女孩子伤过，一颗诚挚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少年的自尊心不容践踏，他冰冷地开口，“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爱玩，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滥情。”
“放心，我不会跟你较真，你也不值得我较真。”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家庭的复杂，当时只想着以后他们上大学独立了就能慢慢顺其自然地解决了，因为时代在进步，人的观念是会改变的。
可现在看来，确实是他想得太天真了，他的长辈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在这一块上，江茕茕比他要现实，也更残忍。
他早就该清楚她是怎么样一个浪荡的女生，她只是随便跟他玩玩，随随便便夺了他的初吻就跑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
在这个煎熬的暑假里，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方东寒对她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江茕茕当初报的第一志愿就是琼大，备选的志愿里没有一家是他当时跟她分析过的大学。
也就说，她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跟他上同一个大学，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两人就此不欢而散，大学四年各奔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接触。
这几年来，方东寒一直心如止水，循序渐进踏入未来，可心底总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法摆脱，难以释然。
事实证明，上了大学后，江茕茕更是极少回来过，即便莫兰芳三番四次让她回来，她也各种理由推脱.
他打听过她这几年的大学生活，那叫一个多姿多彩，风光无限，追她的男人确实多了去了，他区区一个竹马都算不上的伪兄长，估计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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