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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主线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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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从各个位面之间诞生的意识吧。其实不需要我跟你解释,等你想起来就都知道了,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应该快了。”喻呈拍了拍陆昭鹤的腿。
“之前那个位面管理局局长溜去哪了?留这么个小孩在这位置上坐着,他倒是躲得一干二净。”陆昭鹤算是知道了,白盛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推出来,八成就是因为上一个局长怕被找麻烦,紧急情况下就找了这么个就算自己被架空也不会意识到的小孩上来。
“我不清楚,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你有可能是知道的。你失忆不是在意识受损之后马上发生的,其实你的意识边在修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边在做让位面恢复正常的任务了,是你后来去找了一趟古谦,也就是上一个局长之后,记忆才出了问题。”
捋了一下时间线,陆昭鹤开口道:
“一开始我们是在做最初和位面管理局约定好的十个世界的任务,结果在第九个世界的时候,我的意识受到损伤,按照位面管理局的说法,部分位面因此出现了异常,所以责任变成了在我们身上,我们只好开始了第二轮任务。”
“是的,然后在第二轮任务做到一半的时候,你去找了古谦,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刚刚那个房间里了,醒来之后记忆就残缺了。”
陆昭鹤笑了一声,“什么因为我的意识受损才让位面出现异常,就算是因为这个,那我的意识也是因为他们之前的任务才受损,不过是找个理由让我们继续做第二轮任务而已。”
“是的,我觉得他有什么必须要让我们做第二轮任务的理由,这个太明显了,所以你才会去找他,”喻呈胸腔起伏,吸了一大口气,“我很后悔没跟你去。”
“我不让你去?”
喻呈“嗯”了一声。
“如果是我不让你去,那就是有理由的,没必要后悔。”
喻呈坐直了身子,盯着地板看了半天,良久才闷声说了一句:“我知道。”
其实陆昭鹤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比如他和喻呈之前住的那个房子到底在哪,还有他和喻呈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可是总是让别人像往瓶子里灌水似的一股脑地和盘托出,这样即使听的明明是自己的事,却也总觉得跟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陌生,或许只有等自己想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陆昭鹤最后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两间房间是我们住的?”
“对,我们有时候会住这里,所以准备了两间房。”
“两间?”陆昭鹤合理猜测,他们两个应该用不到两间房。
“是啊,”喻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气息都有些不稳,“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吧,反正他们看到我们两个睡在一起的时候,表情真的很精彩。”
“可是对面那间好像用过。”
“我们本来就是睡在对面那间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你送到这间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差别,我们其实很少住在这。”
说完,喻呈又爬上床,掀开被子之后,往里挪了挪,让出个位置来,“你不累吗?我看你在前两个世界里都没怎么睡过,不休息一下吗?”
听喻呈这么一说,刚刚闭眼时的疲倦又涌上来。
他们两个之前已经睡在一起过好几次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心理障碍,陆昭鹤没有片刻犹豫,直截了当地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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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管理局里不分白昼和黑夜,但是可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几天过去了,不仅没有人来催他们去下个世界,甚至根本没有人在这一层出现过。
陆昭鹤和喻呈就这么不受打扰地过了几天平凡的日子,每天除了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以外,就是靠在一起说话,说的也不是之前那般苦大仇深的话题,只是闲聊着不同位面里碰到的人和事。
像是在为了熟悉成为人类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他们没有进食的需求,也非得两个人一起靠在小小的卫生间里刷牙。
卫生间的空间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些捉襟见肘,即使每次都是手臂碰着手臂,刷个牙几乎要贴在一起,费劲得很,但也依旧乐此不疲。
大概在之前的那个家里,他们就是这么生活的。
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就像夏季突然而至的淋漓暴雨一样,记忆的涌入也猝不及防。干涸的记忆被突如其来地填满,怔愣过后,还躺在床上的陆昭鹤坐起身,开始缓慢地消化着他们已然渡过的那段漫长的时间。
记忆一直回溯到了在他们拥有身体之前的时候。
那时他们只是两股意识力量,生于位面的交界之地。
那个交界之地就是他和喻呈之前住的那个“家”。
虽然各个位面理应是互相独立的,但是确实存在着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通往每一个位面世界,每一个位面的能量也都会从这里通过,久而久之,残存的能量就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陆昭鹤和喻呈活了很久,甚至记不清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过去得太久,陆昭鹤和喻呈都记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先拥有的意识了,或许是同时,因为陆昭鹤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体会过独自存在的时候。
只是作为意识存在时,陆昭鹤和喻呈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往不同的位面。那一亩三分地,他们也待不住,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里,他们看到了很多人,也羡慕过很多人。
一个个世界像走马灯一般地流过,这些记忆都很浅,直到有一个位面忽然截断了这样的流逝,突兀地停留着。
那个位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是里面的人大多对长生趋之若鹜,有种病态的狂热。
他和喻呈在那个位面里待了一段时间。
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个天生盲眼的人,那人不仅能感受他们两个就在周围,好像对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也有些猜测。
他当时问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些人很可笑,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奢求就露出这么丑恶的嘴脸。
回答的人是喻呈,他说:不可笑,有所求,很正常。
那人又问:为什么?你们已经不死不灭了,这件事真的那么好吗?如果你们也会生老病死,你们会这么难看地哀求着多活几辈子吗?
虽然还看不见,但是陆昭鹤觉得喻呈似乎是笑了,其实这段对话他只能记住个大概了,但是喻呈的回答他却始终记得一清二楚。
我不求长生,但求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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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呈睡觉时一直喜欢侧躺着,这样在醒来之后,总能在第一眼就看到旁边的陆昭鹤。
这几天他起得总是比陆昭鹤早,醒了之后还能靠在陆昭鹤肩上再睡一会儿,可是他今天睁眼时,却看到陆昭鹤已经坐了起来,正紧闭着双眼靠在床头。
他用手背抹了抹陆昭鹤脸上的汗,“梦到什么了?还是想起什么了?”
陆昭鹤抓住他的手腕,眼皮依然阖着,喉头微动,开口时嗓音滞涩得厉害。
“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喻呈的手一顿,又猛地坐起来,半跪在床上,两手扶着陆昭鹤的脑袋,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睁开眼,看看我。”
陆昭鹤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唇,缓慢地睁眼,触目便是喻呈颜色极淡的唇。
他眼神闪了闪,很小幅度地侧过头,把手放在喻呈的脑后,轻轻地往下压了压,让喻呈的唇和自己的能够相碰。
喻呈呼吸一滞,又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两个人的鼻梁也贴着,陆昭鹤感觉到喻呈湿热的鼻息落在自己唇上。
原本只是唇瓣相贴的吻,因为喻呈张开了嘴而开始变得不太对劲,陆昭鹤感觉自己的上唇被舔舐着,于是他也张开嘴,用舌头把喻呈堵了回去。
被舔到上颚时,喻呈整个人都在抖,他想往后退开,结果陆昭鹤握着他的肩膀,一直舔到了他的口腔里。
喻呈的身体烫得厉害,陆昭鹤摸着都怕他要被煮熟了,还是放开了他。
喻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想起来了就要折腾我?”
“这是折腾你?”
“那不然是什么?”
陆昭鹤屈起手指,抹了抹喻呈另一边的嘴角,“爱你而已。”
能从陆昭鹤嘴里听到这句话,喻呈放下手,睁大了眼,正色道:“你真想起来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