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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第四十四章 邓布利多军(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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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金妮偏头看向与她相隔两张桌子的卢娜。另一个女孩严肃地看着她,嘴角不寻常地皱了起来。
“你们的父母,你们的校长,你们的老师——他们毁掉了你们!”阿米库斯继续说道,在教室前面疯狂地打着手势。“他们阻止你们使用能变成我们这种巫师的那种魔法——那种魔法——”他停下来,擦掉了嘴角的白沫。“那种魔法,”他接着说道,“让我们变得强大!”
他喘着粗气,环顾着房间。“不会再这样了。在这堂课上,我们将……培养那种魔法。我们将以……”
他绕到桌子后面,拿出一个被黑色的天鹅绒盖着金属大笼子。金妮能听到里面乱窜的声音,她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得更厉害了。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阿米库斯掀开盖布。“……这个开始。”他夸张地说。
笼子里是几十只小白鼠。
笼子太小了,小鼠们挤在一起,互相抓挠着,想获得更多的呼吸空间。金妮的胃攒动起来。
“你!站起来!”阿米库斯突然厉声说道。他指着前排的一个拉文克劳女孩;金妮依稀记得她好像叫奥利维亚,或者是奥菲莉娅。女孩一直睁大眼睛看着老鼠,现在将目光转向了阿米库斯。她眨了眨眼睛,显然很害怕。“你聋了吗?”阿米库斯质问道。“起来!”女孩笨手笨脚地站起来,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教授打开笼子的门闩,将手伸了进去。一只老鼠立刻咬了他,他发出了恼火的声音。教室后面有人哼了一声,阿米库斯涨红了脸。他凶狠地抓住那只麻烦动物的尾巴,把它拽了出来。他用力关上笼子,用拇指和食指拎着老鼠的尾巴,将它举了起来。它扭动尖叫着。
“安静,坏蛋!”阿米库斯叫道,恶狠狠地摇晃着它。金妮又看了卢娜一眼。卢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从讲桌后面走出来,把老鼠放到了拉文克劳女孩面前。它在桌面上来回跑动,恐惧地尖叫着。“切割咒,”阿米库斯说。“你以前用过吗?”
女孩发出一声轻响,眼睛紧盯着那只在她桌上无助跑动的老鼠。
“说话,女孩!”阿米库斯大声说。“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斯莱特林那边有人笑了起来,金妮转过身,发现是格雷厄姆,她瞪了他一眼。他冲她挑衅地扬起了眉毛。
“我——是的。”女孩嗫嚅道。
“用来?”
“用来——呃——剪裁服装和——嗯——裁包装纸……”
阿米库斯发出了嘲弄的声音。“听见了吗?”他对全班同学说。“以前的规矩——邓布利多的规矩——让我们巫师用魔法做家务。”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金妮绷紧了下巴。
他看着女孩,那双和他妹妹很像的凹陷的小眼睛突然闪闪发亮。“现在你要正确发挥那道魔咒的作用。”他用一根肮脏的食指指着老鼠。“割掉它的尾巴。”
金妮的胃翻了个个儿。她早就料到会这样,但还是觉得很恶心。
“什么?”女孩不可置信地轻声说,又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教授——”有人说,但阿米库斯用眼神让那人安静了下来。
“嗯?”他催促道。“做吧。”
“但是——”女孩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金妮看着她攥紧拳头,指关节都变白了。“教授,我——”
“做啊!”
“但是——我不能——”她哽咽起来,声音有些发抖。
阿米库斯气得满脸通红,向她走了过去。“你能,”他嘶嘶地说。“你说你用过这道咒语。所以你能。”
“但是——我不能——”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重复道。“求求你,教授,我——”
阿米库斯立刻扑到她面前,用力抓着她的胳膊。女孩发出了恐惧的尖叫。“你要割断它的尾巴,”他朝她叫道,“否则我就割断你的什么。”他收紧手指,断裂的长指甲陷进她的皮肤里,女孩又发出了尖叫。“是什么呢,你这个哭哭啼啼、不称职的小女巫?你的耳朵?你的小指?”她呜咽着,嚎啕大哭起来。“你的——”
“放开她!”
金妮立刻扭头看去。一个拉文克劳男孩站了起来,厌恶地瞪着阿米库斯。她认得他……迈克尔·科纳。
教室因为恐惧和震惊而变得极度安静。阿米库斯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紧盯着科纳。金妮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高兴和期待。他松开女孩,把她推回座位里,她还在哭泣,身体可怜地微弱起伏着。
“名字。”阿米库斯问道,朝科纳的桌子走了过去。
科纳咽了口唾沫,但仍然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迈克尔·科纳。”他说,声音只是稍微有些颤抖。
“科纳,”阿米库斯重复道。“科纳先生似乎认为他知道这堂课应该怎么教学。”他在男孩面前停了下来。科纳比他高半英尺,但他似乎并不在乎。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就像是捕食者在观察它的猎物。接着,他像刚才抓住女孩那样,迅速抓住了科纳的领子,把他拖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我的储藏室里有一只博格特关在箱子里,”他嘶嘶地说。“我会拿走你的魔杖,把它扔给你,然后你就能让我们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多博学了——”
“他不会的。”
金妮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思考,话就脱口而出。所有人,包括阿米库斯,都转头看向了她。
“你说什么?”他危险地低声说。
她清了清喉咙。“我说,他不会的。”她停顿了一下。“卢平教授教过我们博格特——”她想起了卢平的课堂,还有他单独给她和哈利上的课。回想起她的博格特仍然能让她的脖子后面冒出冷汗。是她自己,用血在墙上写着汤姆的信息……
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但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阿米库斯身上,他轻蔑地笑了。“那个杂种——那个畜生——不是教授!”
“他是最好的——”科纳说,但金妮面无表情地盖过了他的声音。这个男孩很有胆量。
“你说得对,”她坚定地说。“因为他教了我们如何抵御博格特,却没有教我们如何使用无魔杖魔法抵御它们。”阿米库斯眨了眨眼睛。她朝他扬起眉毛,越说越起劲了。“你就是这个意思,对吗,教授?”她冷冷地继续说道。“那个科纳一定以为自己很有见识,能不用魔杖就击退你的博格特。”
阿米库斯想开口说话,但她继续大声说道:“但他不会的。如果没有你的指导和示范。他知道他没有一点机会。”她看向科纳。“对不对,科纳?”
科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眼睛闪亮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看向阿米库斯。“对,”他自信地赞同道。“没有一点机会。”
一阵沉默。阿米库斯来回看着她和科纳,然后又看向其他学生,他们全都期待地看着他。他现在不仅满脸通红,连脖子也红了。
接着,他突然松开迈克尔,抚平肩头的长袍,走回了教室前面。他抓起拉文克劳女孩桌上的老鼠,穿过教室,把它摔到了金妮面前。她克制着想要畏缩的冲动,看向阿米库斯的眼睛,强迫自己不要低头去看那只乱跑的啮齿动物。
“这堂课不是讲博格特的。”他嘶嘶地说。
“可是教授,”金妮干脆地说,“是你提起来的。”她知道她在碰运气,没有必要和他作对,但她忍不住。怒火在她心中涌动,她能尝到喉咙里胆汁的味道。她盯着阿米库斯那张五官全挤在一起、坑坑洼洼的丑脸,知道她恨他。她鄙视他。
“你要按我说的做,韦斯莱。”阿米库斯讥笑道,朝老鼠点了点头,“否则我会拿出比博格特更糟糕的东西。你也许是黑魔王的宠儿,但科纳先生可不是。”
金妮皱起了眉头。她刚要反驳,却用余光看到了卢娜的眼神。另一个女孩脸色苍白,抿着嘴唇,摇了摇头。金妮咽了口唾沫。尽管卢娜没说话,但她很清楚卢娜的意思。有选择地战斗。
她毫不怀疑,笼子里的其他老鼠也会面临和她桌上这只老鼠相同的命运;每个学生都有一只。这个念头让她想要干呕。但至少迈克尔成功转移了阿米库斯的注意力,那个拉文克劳女孩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能够跟上他们的思路了。至少她设法让迈克尔不用为此受到惩罚了。
另一方面,如果她现在拒绝使用切割咒,阿米库斯会兑现他的威胁——他必须兑现。她已经羞辱了他一次。他绝不可能让她再这样做。不——他必须挽回脸面,她必须让他挽回脸面。
她又看了一眼卢娜,然后低头看着老鼠。
它一动不动地缩在她的桌子中间,鼻子颤抖着。它那红色的小眼睛似乎在与她对视。
她吸了口气,咽下涌起的胆汁,然后举起了魔杖。
“四分五裂!”
* * *
等到他们下课时,教室里充满了被折磨的老鼠害怕的尖叫声和血液令人作呕的金属味。金妮忍住了跟随其他学生匆忙奔向门口的冲动。她冷漠地背上书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她不会让阿米库斯看出她有多么想呼吸新鲜空气。
来到外面后,她重重地呼了口气,暂时闭上了眼睛。有人从后面撞上了她。她抬头看去:格雷厄姆。他停下来,朝她露出了假笑。“如履薄冰啊,金妮。”他说,用手捋着她曾经认为很迷人的沙褐色头发。
她沉下了脸。她没有心情应付他。“说到冰,”她回嘴道,“也许你应该给自己倒杯水。你脸色有点苍白。”
他咽了口唾沫。这是事实——他看起来确实很恐惧,她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这堂课。但他还是挤出了一声轻笑。“说得对。”他低声说,然后转身走开了。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她转过身,以为会面临另一场冲突,但那只是卢娜。她叹了口气。“卢娜,感谢梅林——”
“过来。”卢娜简单地说。她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金妮看向她身后,注意到迈克尔·科纳在不远处等着。
他们三个一起穿过走廊,然后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金妮看了看周围:没人。
“金妮,迈克尔,”卢娜开门见山地说,匆匆做了个介绍的手势。“迈克尔,金妮。迈克尔在DA里。他知道你加入了,金妮。”
“我们见过,”金妮回答,朝男孩点了点头。“圣诞舞会,不是吗?我们跳过舞。”
他也点了点头,好像很惊讶她还记得。“是的。”他用大拇指示意着教室的方向。“谢谢你。”
“随时效劳。”她揶揄地说。他露出了干巴巴的笑容。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卢娜突然说。她的声音很激动,眼中闪着怒火。“我们必须。”
迈克尔看向金妮,微微耸了耸肩。金妮又想起了她的博格特。她依次看着他们的眼睛。“我有一个主意,”她说。“但可能有点无耻。”
迈克尔没有犹豫。“无耻很好。”他坚决地说。
“是的。”卢娜出神地赞同道,金妮知道她在想那个哭泣的拉文克劳女孩和尖叫的老鼠。“无耻就对了。”
* * *
一个小时后,金妮、卢娜和迈克尔走进了六楼的一间空教室。
他们进去时,纳威站在那里。他身后是再次活跃的邓布利多军的其他成员。金妮认识的有:西莫、拉文德、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还有她不认识的:两个拉文克劳,迈克尔和他们打了招呼,是泰瑞和安东尼,三个赫奇帕奇,卢娜介绍他们是汉娜·艾博、苏珊·伯恩斯和厄尼·麦克米兰。
“谢谢你把大家叫过来,纳威。”卢娜说。
“没事,”他回答。“所以发生了什么事?”西莫和拉文德对门施了无声和上锁咒语后,他问道。“一切还好吗?”
“不能更好了。”迈克尔笑着说,把手里的颜料罐咚的一声放在最近的桌子上。一滴红色液体从罐子边缘淌了下来。
“我们要拿这个干什么?”帕德玛皱着眉头问。
卢娜露出了微笑。“我们要宣传。”
纳威扬起眉毛,看向金妮。卢娜解释时,金妮一直盯着纳威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从困惑到兴奋,最后变成了坚定。
“那么,”卢娜说完后,金妮环顾着房间说。“谁想来?”
* * *
“问德拉科。他看到了这些学生表现出的不尊重……不守纪律……”
“我看见的,阿莱克托,”德拉科冷冷地说,“是你不靠体罚就无法控制你的课堂。”
阿莱克托怒视着他。“缺少体罚才是问题的根源!”她厉声说。“如果小老鼠从一开始就遭受痛苦——”她突然停了下来,努力控制着自己。“但是不行——他们被惯坏了!邓布利多扮演保姆时,他们的缺点变得更严重了!”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校长身上。她挑衅地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能随波逐流,西弗勒斯,我永远也不明白……”
斯内普在书桌后面冷漠地看着她。“有很多你永远不会理解的事情,阿莱克托。”他简单地说。
她不愉快地皱起了嘴唇。“不管怎样,”她沮丧地说,“他们不会再像孩子一样被娇惯了!”
“他们许多人就是孩子。”德拉科冷冷地说。
“是的,”她讥笑道,“我们都知道那句老话:闲了棍棒,坏了孩子。”说完,她沾沾自喜地抱起胳膊,显然对她的自相矛盾毫不在意。德拉科忍住了嘲笑她的冲动。
他只是移开了目光,希望这些会议不需要他出席。卡罗兄妹一向令他厌恶,但是,在上了一星期课之后,他甚至看他们都感到嫌恶。他们情绪不稳定,前一秒还开心地嘎嘎怪笑,下一秒就歇斯底里地发起火来,这让他很烦躁。
他扫视着校长办公室。与邓布利多时代相比,这里仍然没什么变化。他再次感到纳闷,斯内普是怎么忍受身边一直有东西能让他想起被他杀死的那个人的……
“我们必须弥补这么多年的纵容,”阿米库斯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必须使用更加……严厉的……手段……”
“那就做吧,”斯内普突然很不耐烦地答道。“没有必要拿你贫瘠的头脑产生的不成熟想法来烦我。但是,”他眯起眼睛补充道,“记住你们的限制。你们要控制自己。因为如果你们造成永久性伤害的话,你们就要负责。”
阿米库斯也抱起了胳膊。他和他妹妹肩并肩地站着,看起来像是可怕的镜像:浮肿的宽脸、凹陷的小眼睛。“那个韦斯莱女孩呢?”他问。
德拉科猛地抬起了头。“她怎么了?”他问道。
阿米库斯放声大笑。“哦,不是吧。”他唱道,假装难过地撅起了下唇。“我们亲爱的男学生会主席还可悲地喜欢着黑魔王的宠物吗?”
德拉科沉下了脸。“你最好记得她是他的宠物,阿米库斯。”他厉声说。“她不能受到伤害——无论是不是永久性的。”
“他解除禁令只是时间问题,”阿莱克托回答,做了个轻蔑的手势。“让那个女孩……毫发无损……看着波特垮台——现在看来是肯定的了,确实很有乐趣。”
德拉科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夜晚,黑魔王把他们所有人都叫到他父亲的书房的时候。“告诉我,韦斯莱小姐,十六岁的我怎么样?”他那时这样说。金妮回答“不是特别讨人喜欢”时,他的笑声,他看她的眼神。他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几乎……有些钦佩。
“黑魔王对她的兴趣不仅是乐趣。”他怒气冲冲地说。
阿莱克托发出了嘲笑。“现在邓布利多死了,黑魔王对这个小纯血叛徒的兴趣在几个星期之内就会降低。”她自信地说。“我敢拿我的魔杖打赌。”
“也许我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可以和你一起打赌,”他嘶嘶地说。“你们三个月前入侵城堡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莱克托轻蔑地笑了起来。
“她是一个不忠的贱货,”阿米库斯回答,德拉科的愤怒让他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不忠于她的血统,如果她和波特的传言不假的话,她还不忠于你。”他咧嘴笑了。“你听到过吗?非常……详尽。”
德拉科刚要开口反驳,但斯内普打断了他们。“够了,阿米库斯,”他厉声说。“你闲暇时间……喜欢……什么下流故事都无足轻重。你要服从黑魔王关于韦斯莱小姐的命令,否则你将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停了下来。他们都转身看去。
费尔奇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打扰了,校长,”他说,低下了头发蓬乱稀疏的脑袋。“你的邮件。”
“放在老地方吧。”斯内普命令道,对他摆了摆手。
“好的,先生。”费尔奇回答。他拖着脚走上前,把一摞信件放在门边爪形桌腿的小桌子上,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德拉科仍然强压着怒火。阿米库斯皱起了眉头。“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让那个哭哭啼啼的老哑炮留在我们这些真正的巫师之中,西弗勒斯。”门还没关上,他就说道。
“如我和你的妹妹所说,有很多你永远不会理解的事情,阿米库斯。”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
“嗯,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位置。”阿莱克托若有所思地说。“我说过,学生们就差得远了。”
“是的,你说过,”斯内普说。“你们俩最好不要再质疑我的方法了。而且别再,”他突然语气不善地补充道,“翻看我的邮件。”
德拉科转过身,发现阿莱克托确实走到桌边,开始翻看信件。她的手指在两封信之间停了下来。“我只是在想,”她毫无歉意地说,“你有没有收到魔法部关于学生血统的报告。”她抽出下一封信,在手掌上拍了拍。“西弗勒斯,显然有泥巴种藏在我们的教室里,伪装成巫师。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铲除!”
“我们会的,”斯内普冷冷地回答。“他们被要求提供他们魔法血统的信息。那些无法提供的人已经移交给克瑞斯……关照了。”他嘲讽地翘起了嘴唇。“其他人的信息已经交给魔法部核实。”
“但是为什么,西弗勒斯,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核实。几个恰到好处的诅咒——”
“我们等魔法部的报告,”斯内普嘶嘶地说。“还是你无论如何都要冒着伤害出身受到认可的学生的风险?另外一个问题,我想你们应该从贝拉特里克斯的例子中得到教训了。现在,”他突然又说道,“离开吧。”他最后看了卡罗兄妹一眼,眼神令人难以捉摸,接着,他转身背对着他们。“晚餐快结束了,”他面对书桌后面的柜子说。他打开一个柜子,开始取出药剂瓶。“确保学生们顺利地回到宿舍。”
他们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楼梯间后,德拉科立刻快步走到了走廊里。幸运的是,卡罗兄妹落在后面,互相抱怨着,让他能独自前往大礼堂。
但是,当他穿过走廊,走下通往一楼的楼梯时,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他们身上。黑魔王离开一个多月了——出国了,处理他的私事,不想被人打扰。几个星期脱离他的直接管理,再加上控制了几天霍格沃茨,似乎足以让卡罗兄妹变得胆大妄为。
他们显然在试探他的权威边界。暑假里,他们对他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尊敬,现在也渐渐消失了。他真想踢自己一脚;他就不应该表现出愤怒。他们嗅到了其中的软弱,如果他不尽快重申自己的地位,他们会继续挑战他。
但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在试探斯内普的权威边界。校长应付得很好——至少比他好多了,他勉强承认。斯内普暂时管束住了他们。但卡罗兄妹显然在寻找借口伤害金妮。他想到了他们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的小争吵,还有阿米库斯说的她和波特的传言。
好吧,他恶狠狠地想,随便她怎么激怒他都行。不过涉及到卡罗兄妹,她最好还是低调点。
* * *
“斯内普取消了魁地奇比赛,真是太糟糕了,不是吗?”高尔说,又拿了一个纸杯蛋糕。
“今年不会非常令人兴奋了,对吗?”达芙妮若有所思地说。她轻轻抿了一口南瓜汁。“我们可以轻松碾压其他学院。他们失去了许多老球员……”
德拉科僵住了,但潘西在他之前开口了。“别傻了,达芙妮,”她嘶嘶地说。“我们可要在没有队长的情况下比赛了,还是你现在不跟布雷斯在扫帚橱里厮混,就忘了他了?”
桌子上鸦雀无声。达芙妮看起来很慌张。“我不是故意——”她结结巴巴地说,恳求地看着德拉科。“对不起——我当然没有忘记——”
大礼堂另一边突然传来的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到底怎么——”
另一声尖叫,接着,离双扇门最近的桌子骚动起来。
大礼堂里突然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狂乱推开椅子的刺耳摩擦声。其他人都开始站起来,伸长脖子看去。德拉科看见几个赫奇帕奇争抢着爬到桌面上,挤在一起尖叫着。他们身边是另一群人——第一眼看去,他以为他们在笑,好像整件事很滑稽。他皱起眉头,又仔细看了看,但他的目光落到了阿莱克托身上,她从教工桌上挤了过去,嘴像鱼似的一张一合。阿米库斯仍然紧攥着刀叉,困惑的表情让人觉得可笑。
大礼堂里越来越混乱,他逐渐听出了两种声音。一种是朝他们而来的轻快跑动声,另一种是不会弄错的高声尖叫。达芙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跳到长椅上想避开它们:似乎有上百只小白鼠在地上奔跑,穿梭于双腿之间,在鞋子上跳跃,它们的小鼻子嗅来嗅去,红色的小眼睛寻找着食物或最近的出口。而且,德拉科躲到左边避开一只时,他注意到……大多数都没有尾巴。
卡罗兄妹终于回过神来,朝双扇门走去,寻找骚动的来源。德拉科没有理会他的斯莱特林同学,而是跟了上去,有几个人已经拔出魔杖,试着击昏或制伏这些啮齿动物了。这些动物显然是故意被放出来的。他的心里沉甸甸的,因为他十分肯定是谁放出了他们。
当他跌跌撞撞地跑进门厅时,他的发现证实了他的怀疑。
墙上潦草地写着字。血红的大写字母。
他立刻想起了十一岁的金妮用公鸡的血写字。那时是关于密室的警告。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警告了:
“邓布利多军,还在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