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皮卡一皮卡

19、苏若君

　　姜穹把高坚带到河边，说道：“这是界河，说带你出来玩，也没什么可玩的。”
　　高坚笑了笑：“这河边那么多石头，我可以打水漂呀。”高坚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苏若君是谁，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开心一点。”高坚说着，递过去一把石子。
　　姜穹接过一大把石子，和高坚一起打水漂。
　　“说来是我的问题，我怕我自己有一天…也是机遇，他自己碰上来了，他通过我找他的父亲。我把他丢进帮会里历练，他也确实像模像样了，后来…他父亲因为我的各种原因沾上了毒…”
　　姜穹摊了摊手：“他父亲原本是缉毒警…你也能想象，他心目中两个英雄同时倒下的冲击力，我可以理解。”
　　高坚没有质疑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担心自己会有那么一天？”
　　“我跟你说过，干这行的蹲监狱是最好的结果。”
　　那天晚上，高坚在跟董健聊微信的时候才知道，姜穹隐瞒了最大的原因——姜穹那一阵子身体越来越糟糕，被透支到极限。而那时候，董健还没撑起半面天。
　　高坚当时没有说话，他也认同姜穹说的。高坚其实有点冲动，他想抱抱姜穹，苏若君可能就是姜穹的左膀右臂，至少在当时是这样的，很有可能也如他一样坚守正义，姜穹很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一条路，但还是倾尽所有教给苏若君应该知道的，就算怎么努力，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的。他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在那些日子里如何孤独无望。
　　姜穹看着高坚站在那里不动，说道：“心疼我了？”
　　高坚没说话。姜穹说道：“这不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么？”
　　姜穹看着高坚似乎走了神，点了根烟。高坚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当作没听见。姜穹弹了弹烟灰，他只是想不通，如此痛恨毒品的人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高坚踢了踢石子：“我觉得，苏若君在毁灭他自己给你看。”他试探着回过头，看见姜穹木然地点点头，姜穹把烟捻在石头上：“那确实应该，毕竟我利用了他。”
　　姜穹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烟灰：“沿着这儿遛遛么？”
　　“好。”高坚跟上姜穹，他的眼神虽然看向了河对岸，其实是在打量姜穹的表情。姜穹当然知道高坚在干什么，他确实也不想装的很轻松，那毕竟是个知根知底的对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对手。
　　高坚晚上的时候见到了巧婆子，姜穹也没叮嘱什么。巧婆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姜穹带着高坚进来：“哦，你是姜穹的对象。”
　　高坚不知道答什么，他想说不是。倒是姜穹说了：“巧婆子，您瞎想什么。”
　　“我老太婆瞎说，嘎拉哈从不瞎说。”
　　高坚碰碰姜穹，他不知道嘎拉哈是什么。姜穹低声告诉他：“骨头。”
　　高坚一脸问号，骨头能干什么，怎么还不瞎说呢。巧婆子说：“你呀，忍得太多了。”是姜穹。
　　姜穹没说话，反而转移了话题：“来您这儿吃饭的，我好不容易带…朋友来一趟。”
　　“一个拥有太多秘密的人过不好日子的。”巧婆子说着，放下嘎拉哈，进去端饭。
　　巧婆子吃着饭吃着饭，突然说了一句话：“高坚，你会后悔的。”
　　高坚摸不着头脑，倒是姜穹有反应，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高坚知道姜穹最近心里压的事情多了，有点着急，他拽了一下姜穹，意思是跟老奶奶犯什么冲。姜穹没理他，第一次什么解释都没有在高坚面前发脾气。高坚尴尬地笑了笑：“奶奶，您咋知道我叫高坚？”
　　巧婆子笑而不语。姜穹虽然生气，还是帮巧婆子收拾好东西，才说要走。巧婆子没拦着，只是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甚至最后送给了高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高坚一时间不知道巧婆子在希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