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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存龙之心于高远,取龙之志而凌云,习龙之性以睥睨,融龙之神在云颠*
      —春—
      又是一年花开日。
      绿意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并浸染了这神州大地,就连远处的北国,枝条都一并被染上了碧色,接着又被朦胧在这雨雾里。
      北平街头,俱是撑伞且行色匆匆的人,无人喧闹,长袍衣角划过地上浅浅的水洼,也惊不起什么波澜,整个城市似乎都静默了,每个人的眉角都带着一缕抹不去,化不开的愁。前线的战报传过来了,军队又输了一场,不,那不是输,是信任被辜负的苦痛,满城百姓竟被当作戏耍的玩物,饱含痛苦地死去,那冤屈的灵魂在这九万里神州大地上哭嚎。
      没有人能够救的了他们,因为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又是一队骑兵过去,红日旗扬得极高,马蹄溅起泛着白沫的水花,所有人都自觉地退到一旁,麻木的,无声的,像牵着线的木偶。
      ——这神州大地,当真没了救亡图存之道?!
      街道边上有一茶馆,二楼的雅间中投射出一道刻满仇意的目光,王耀握着茶盏的手都在颤抖。
      ——他至今忘不了,那个安静沉默的,被自己当做弟弟的孩子,向自己挥刀时,自己的心中是有多么不可置信。
      伊万伸出手,按在王耀的手背上。
      手心的温度换回王耀的一丝理智,他咧咧嘴,对身边那个面露关切的男人露出一丝苦笑。
      ——除了苦笑他还能做什么呢?往日的肆意,天朝上国的骄傲,都泯灭在阿勒琴号的炮火里了。
      雨愈发的大,雨势吞野,模糊了天际的线。
      王耀敛去笑颜,直视伊万的眼睛。
      ——一如千年前那般锐利,周身的气势高涨,若蛟龙探渊,如游龙浮水
      ——他终是要到战场上去的。

      —夏—
      又是一年夏果熟。
      江南的梅雨最是难熬,王耀抬手拭去鬓角的汗滴,卧在壕沟里。
      耳边俱是轰鸣的炮响,口鼻间尽是呛人的硝烟,被炮弹激起的石土混在细雨里,打落在背上,染脏了那身本就不甚挺拔的军装。
      王耀的注意力俱在准星里,本田菊的身影是那么的明晰。
      血管中奔流着浩然正气,淬打着数千年沉积的傲骨,激荡地冲破一切束缚,在他的体内奔流着,咆哮着,翻滚着,如长江黄河那亘古不息的洪流,催促他杀敌振兴——神州的宏志。
      ——这神州大地,当真没了救亡图存之道?!
      他的眸中腾起熠熠的火,自这条不甚起眼的壕沟开始,烧遍整个大地,点燃无数不屈的英魂。
      大丈夫生逢乱世,向死而生,何不佩三尺剑,擎六钧弓!*
      他扣动了扳机。
      漆黑的子弹呼啸,奔若游龙,划破战场万千血幕,击碎亘古不变的囚笼。
      那般惊魂,铿锵作响,燃烧了十三载心头的火——大雨亦浇不灭的宏志。

      —秋—
      又是一年秋叶落。
      王耀坐在梧桐树底,褪去了那身洗的泛白的粗布军装。
      其他四位坐在他的周围,每个人的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与轻松——那是他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快意。
      ——一个月前,本田菊正式宣告投降,这个世界终又回到了和平。
      伊万看着王耀,笑得温柔,浅紫的瞳中是数不清的柔情。
      王耀扯出一丝微笑当做回礼——他肩头的重担尚未卸下,兔子和秃子*的战火一触即发,但暂且不论吧,他低头轻抿了一口茶,享受着悠悠茶香在唇齿间回荡的舒适。
      天光洒落下来,给整个院子涂上金色的华光,衬得王耀深褐色的眸子灿若琉璃。
      他的骄傲划破青空,在那朗空化作巨龙,骄傲而放纵。
      ——是为龙的矜傲。

      ——战火终究是被点燃了,是同为华夏子孙的厮杀,昔日的校友在沙场杀红了眼,刀刃闪闪发亮,人头落地,血迹殷红,遥遥一眼对望,权作昔日之棺,暖如地血,寒比天风*。
      ——浮云蔽日,烟尘渺茫,血雨如注,风烟四肆。
      战争的鹰鹫。
      拔掉棋子的那天,王耀闭上了双眼。他累了,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像这满是弹孔的疮痍大地。

      —冬—
      又是一年飘雪时。
      唤醒王耀的是王京家盛放的礼花和人潮的欢呼。
      他立足于朱红城墙之上,万民欢腾,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从前,他立于天子身旁,以龙之姿睥睨,万物臣服。
      他芜尔,这早已不是从前了。
      他眼看着,那耀目的红旗缓缓升起,迎着朝阳,扬着希望。
      ——这神州大地,终是找到了救亡图存之道。
      他眉梢弯起,终是露出来发自内心的笑容。

      —尾声—
      王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古老梧桐,王京家的房子越来越贵,能在靠近故宫的胡同中有这么一方小院,也是王京的努力。他回忆起方才的梦,仿佛还能闻到那久久不散的硝烟味,那一场场厮杀似乎仍在眼前。故园,故地,故梦,化作一坛埋藏着时间的酒。
      ——那般悠长。

      ——END

      *1:原句是:存鹰之心于高远,取鹰之志而凌云,习鹰之性以涉险,融鹰之神在山巅。
      *2:叶all写手无耻谰言太太(已退圈)的文:《不渝》中句子。
      *3:《那年那兔那些事》设定,兔子是/党
      ,秃子是湾家党。
      4*:海子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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