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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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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接过空碗,犹豫了下才道:“等你恢复记忆后,我就送你回家可以吗?”
夏蓝眨眨眼问道:“我家不在这里吗?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乔松摇摇头。
夏蓝歪头想了想,“好吧。反正我现在也只认识你一个人,我相信你。”
乔松看着她一脸单纯地对他笑,微微恍了恍神,随意扯了抹笑,“嗯。”
吃晚饭时,夏蓝发现乔松的老爸总是在不经意间朝她吹胡子瞪眼,似乎对她有些敌意。
饭后,乔松烧热水给她洗漱时,她好奇地问道:“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待在你们家呀?”
乔松的动作一顿,“没有,他对谁都这样,脾气有些坏,你别在意。”说完,他将拧干的毛巾摊开动作轻柔地给夏蓝擦脸。
夏蓝下意识地微微仰头,闭上眼睛,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乔松的衣角。
睡觉前,乔松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
夏蓝踢掉脱鞋爬上炕,“我跟你一起睡吗?”
乔松顿了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去我爸屋睡?”
夏蓝缺心眼的摆摆手,脱掉外套钻进被窝里,“不用不用,这本来就是你的床,而且还这么大,两个人睡也不挤。”
乔松惊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两天前他干完活从山上回来,却没想到推开院门会看见令人吃惊的一幕。夏蓝惨兮兮地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后脑勺破了个洞,地上积了一滩血,站在旁边的一男一女神情慌张无措,他一瞬间还以为出了人命。
来不及多想,他将人送到烽叔的诊所,缝了三针才止了血。
他回到家却发现那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一问父亲才知道,那两人是人贩子,夏蓝是父亲给他买回来的媳妇,但没想到夏蓝反抗激烈,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夏蓝在诊所昏迷了两天才醒,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她居然失忆了?!
乔松不知道失忆前的夏蓝是什么样的性格,但凭着她敢跟两个人贩子拼死反抗的英勇事迹来看,她应该不太像是会说出这么单纯懵懂的话的。
难不成失忆还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乔松发愣的时间里夏蓝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在睡梦中想要翻个身,却不小心碰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痛得她嘶了一声,给疼醒了。
“碰到头好痛。”夏蓝苦着脸抱怨道。
乔松见她一脸委屈又单纯无害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他掀开被子上床,让夏蓝侧着身子睡,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防止她半夜又突然翻身。
“睡吧,别乱动。”
夏蓝哦了一声,裹着被子朝乔松的方向挪了挪,贴着他颈窝,重新闭上眼睛。
寂静的黑暗中,乔松僵着身子许久没动。
严格来说,今天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但失忆后的夏蓝似乎非常信任他,甚至依赖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明明他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早上醒来,夏蓝的被子早被她踢到了床脚,而她人则挤进了乔松的被窝。
乔松小心翼翼地挪开她的手脚,起身下床。
已至深冬,乡下没有暖气,昨晚烧的炕已经冷却了,乔松轻轻用被子将夏蓝裹得严严实实,以免她又踢被子着凉。
乔松到厨房淘米生火做饭,想着夏蓝身体比较虚弱,又切了点瘦肉,用开水烫过后再倒进锅里和大米一起熬。
一转身便看见夏蓝光着脚站在门口发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上连外套都没穿。
乔松心里一紧,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往屋里走,低声训斥道,
“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
夏蓝揉了揉眼睛,往他怀里缩,“你不在,我来找你。”
乔松手臂一颤,神情复杂地低头看着夏蓝。
进了屋,乔松迅速将夏蓝塞进被子里,双手握住她冰凉的脚轻轻揉搓,直到有了些热度,他才轻声问道:“还想再睡会儿吗?”
夏蓝摇了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乔松垂下眼睫,拿过夏蓝的外套给她穿上,不过动作迟缓了许多。
夏蓝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仰头对乔松到:“你帮我梳头发好不好?”
她的头发长到过肩,伤口周围的头发都剪掉了,头被绷带包住没法扎起来,睡了一夜变得张牙舞爪。
乔松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木梳,一手捧着长发,动作轻柔地慢慢给她理顺。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夏蓝整日黏在乔松身边,他砍柴,她就捡小树枝;他挖土,她就给他递水喝。
夏蓝拆了纱布,但头上秃了一块,让她沮丧了好久,乔松把她的头发往后梳扎成马尾,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元旦节到了。
乔松炖了一锅莲藕猪蹄汤。
夏蓝眼巴巴地守在灶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乔松嘴角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用勺子给她盛了一碗,“小心烫。”
夏蓝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吹了吹,正欲低头喝口汤,但她忽然想到什么,眉开眼笑道:“我先拿去给乔叔,等了那么久,他一定也饿了。”
乔松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慢点走,小心烫着你。”
夏蓝喜滋滋地应下,转身朝堂屋走去。
“乔叔,喝猪蹄汤啦!”
还没进屋呢,夏蓝就兴高采烈地大声喊道。
谁想下一秒就出了状况。
夏蓝激动中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一不小心给绊了一下,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
“啊!”夏蓝惊叫一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额头撞上了桌角。
乔松在厨房听见夏蓝惊慌的声音,然后是乔老爹的怒骂声,心里一紧,扔下手里的勺子就往堂屋跑。
夏蓝趴在地上没了动静,两只手都红彤彤的,碗摔得四分五裂,汤汤水水撒的四处都是。
乔松呼吸一窒,颤抖着手将人抱在怀里,“夏蓝?”
怀里的人紧闭双眼,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
乔松没有犹豫,抱着人就往峰叔诊所跑。
峰叔见到昏过去的夏蓝,无力的叹了口气,“怎么又伤到头了?”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这一撞醒来后说不定会恢复记忆呢!”
乔松心急如焚地催促道:“峰叔,你开玩笑了,快给她看看。”
乔松寸步不离在床边守了两个小时,夏蓝终于醒了,他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夏蓝悠悠转醒,额头上的疼痛让她轻哼了一声,她抬手想要去触摸,被忽然插过来的手给阻止了。
乔松看见她疑惑的眼神,轻声道:“刚抹了药,别碰。”
夏蓝皱眉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乔松,这个人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闪过一个混乱的片段,夏蓝瞬间睁大眼睛,激烈地挣开乔松的手,蹭的一下做起来贴着墙角,离得乔松远远的。
“你们是谁?”她被人贩子打晕了,也就是说她已经被卖给了别人?
乔松一怔,她眼里的警惕与防备像尖锐的针一样刺在他心上。
峰叔咦了一声,“奇了!二次失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真的不认识乔松了吗?你之前可是对他寸步不离啊!”
夏蓝紧皱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失忆!我也不认识他!请你们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报警!”
峰叔更奇怪了,“她之前的记忆恢复了,却又唯独忘记了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
乔松沉默地凝视着夏蓝,心里五味陈杂。
夏蓝恢复记忆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他也应该遵守承诺放她回家,可是……他却开始犹豫了。
明明只短短相处了一周的时间,可乔松却感觉似乎他们认识了许久,他舍不得放她走。
能不能允许他自私一次?
他不奢求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但只要一段时间就好,再过一段时间他就送她走。
夏蓝以为叫乔松的面善的男人会因为同情放她离开。
但她错了,她被拉着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土坯房子里,堂屋里一片狼藉,老头见她进来瞪了她一眼。
乔松将她带进右边的屋子里,甚至拿出一根铁链拴住了她的脚腕,要不是力量悬殊,夏蓝恨不得一脚踢翻他,人面兽心的家伙,她就不该求他!
等着吧!
等她逃出去,她一定要让这些天杀的人全都去坐牢!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炕、一个颜色陈旧的衣柜和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
炕上有一床绣着大朵红花的被子和一个枕头,柜门上挂着一件外套,桌上放着打火机和男士内衣裤,这一切无不提醒着夏蓝,这间屋子是一个乔松住的。
乔松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吃红薯吗?”
夏蓝惴惴不安中等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没反应过来,迷蒙的问道:“什么?”
乔松又说了一句:“我去煮饭了!”
夏蓝就那样愣着看着他离开,无意识动了动脚,响亮刺耳的铁链声拉回了她的思绪,神情落寞,从刚从那个乔松的反应来看,求他放自己走是不太可能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难不成真要被困在这个偏远乡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