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
-
库迪莉亚是以巡回演讲的名义来的多特2。
因为多特高层本来就对那些闹事的工人有了处理办法，最初并没有同意她的入境申请。想来这些人也不是笨蛋，他们知道如果库迪莉亚亲临，那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管理者们无法掌握的了。
但有些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确实是会产生一些方便——比如像对面施加压力时。
她们这一方只需要在公开场合，甚至媒体面前先是公布巡演计划和行程安排，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而后再实话实说一下被拒绝入境的事；最后添上几句似是而非的猜测和无可奈何的愤怒与委屈，那么舆论就会一边倒。
更别说现在因为七月会议的大爆造成的浮躁环境下，很多憋着一口气的底层人是很容易被刺激的。
如此一来，会特意保留工会组织以赚取名声的多特集团，难道会愿意舍弃一直营造的良好企业形象？自然，他们为了表示自己和火星那些不讲人权的企业可不一样，光速在媒体上说是审核出了问题才没有通过，现在随时欢迎库迪莉亚过来做演讲，甚至还会有盛大的准备以迎接她。
说道这件事的时候，泊尔娜黛就和已经回到梵格尔夫的哈什讲：“你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宣扬自己才是正确的呢？就像是那些宗教，有事没事总喜欢表示自己的正义与真理，而其他的都是邪道。因为一旦他们真的立于道德高地，在没有下来之前就是所向披靡的。”
什么正的反的，少数的多数的，真善美的假丑恶的。人类动物性的慕强本质总会让他们去追逐强者，却因为社会性的自我担忧而怜悯同情弱者。就像是某位作家那句著名的‘在鸡蛋与高墙之间，我永远只站在鸡蛋一边。’，便很好的诠释了，道德的高地会给站上去的人带来非常多的支持。
当然，我们是必须不停地往弱者的天枰上摆放砝码，才能使其不被另一头掀翻。可这个行为也展现出了另一种令人担忧的特质来。
“人类如果都灭绝了也挺好的。”不知道从泊尔娜黛的话里想到什么的哈什，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谁说不是呢？”银发红眼的少女刚过了17岁的生日，她身量不是很高，和抽条到快一米八的哈什比起来，一米六几的身高在白人种中只能是矮小的范畴……连库迪莉亚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儿都有一米七了！
但她站在那儿说话的时候，却总是会因为外表以外的东西，而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话音一转，她又开口道：“但我觉得，人类这些人性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你看我们总在不停地反思，纠错，然后再重整旗鼓甚至甘愿为未来铺路。”
反思没什么不好的，就和信仰一样。当你只用它来约束和要求自己，而不是用来管教他人的时候，它们确实是鞭策人往更好方向发展的一大利器。
这世间本来也没有什么非黑即白，所以才会有人觉得，自由过度或者毫无自由似乎都算不上真正意义的人权。既然注定了会有强弱之分会有少数与多数之分，会有相悖的东西存在，我们一定要打倒某一个只留另一个吗？
留下来的，一定是对的吗？
就像是自由权代表了个人，那么在一群人生活的时候必然会产生社会权来代表大众。想要可持续的发展，单纯只考虑其中一项都是错误的，如何根据实际情况取两者之间的平衡，才是重中之重。
要让任何人，不论强弱，多少，都能在自己的范围内得到有效的自由和尊严，或许这才是一个相对可行的答案吧？
当库迪莉亚再次看到回声酒馆的一些女人时，突然发现她们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红发的诺娃一直是性格更出挑泼辣的那个，但以往的样子总是像没有底气但却害怕的虚张声势，可如今也感觉她腰板硬得多了……或许这就是找回尊严的感觉吗？库迪莉亚如此想着，走过去拥抱了已经眼里含着泪的女人们：“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才见过你呢库迪莉亚！”
“是吧！昨天电视上还在播你在克律塞巡回演讲的新闻！”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高兴的眼泪转瞬即逝，在库迪莉亚的酒店房间里，几个女人们又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起来，但却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没见到艾丽卡？”
面对库迪莉亚的询问，诺娃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很嫌弃：“别说了！我们这几个能来，也是因为我们早就不在回声干了！艾丽卡那个未婚夫，觉得她跟着我们赚工会的外快丢人，说她这样会得罪领导，被看到了还会影响他的工作……总之一大堆理由，她只能还呆在酒馆。”
“对啊！”另外一个黑发的女人也附和道“工会现在可有钱了，说是有什么赞助来源。比起每天晚上去酒馆伺候那帮臭男人，下了班去给工会做做宣传，偶尔一起出去游//行或者布置一下学习会呀，做点义工啥的，钱也不少呢！”
“活儿虽然不算轻松吧，但也挺有意思。我主要是喜欢工会的氛围，现在还能免费上课。我最近学了一些家电修理，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家里有什么自己就能修，等那个懒货想起来？算了吧！还什么机械工，干啥啥不行！”
“可不是嘛！谁说我们不如男的啦！没机会学嘛！就像库迪莉亚之前说的那个，那个什么……‘要更规范的教育体系以保障人的基本成长’，我们就是学校不规范不让学，不然有他们什么事儿！”
就着艾丽卡的话题，女人们又各自像几个月没回家的学生一样，跟库迪莉亚这个‘大家长’汇报起了最近的生活来。
明明自己比她们小好多岁，有差距大一点的女人，连孩子都和她差不多了。但她们却在依赖着自己，甚至并不是想求得赞扬或者如何。她们不过是因为曾经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没有的东西，或者向往的东西，当现在她们有了哪怕一点点，也忍不住要和她……分享。
就算她拥有的，比她们多了太多太多。
女人们此刻的鲜活，和脑海中曾经记忆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金发的少女感受到了无比的震撼。库迪莉亚想，她们如今的脸庞，和那个深夜，在酒吧昏暗灯光下的脸庞，大概是自己永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它们被裱了起来，挂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怎能不时刻谨记呢？自己面前的这群人不过是少数，还有很多很多个‘艾丽卡’，无法获得她们为人应有的尊严。
第二天，多特集团果然如同他们所说，给库迪莉亚准备了盛大的仪式，还请了很多媒体前来。甚至在她上台演讲前，还有多特集团自己的人进行致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特自己搞了个什么活动，库迪莉亚不过是被请来的嘉宾罢了。
当然，他们最初的打算就是想着在库迪莉亚的演讲结束后，把主干道上打算游//行的队伍闹得‘凶狠’一点，最好能升级成什么流血事件之类的，那就可以让前段时间申请派驻到此地的加拉尔霍恩军队前来‘维持秩序’。
一来一往的，也就给了他们对付工会组织的理由，之后是要取缔还是如何，还不由他们说了算？
即使是库迪莉亚的前来是个意外，但高层里一些胆大的家伙，甚至在考虑干脆就让这个少女直接牺牲在这场混乱中也不是不行。只是另外一部分保守派却害怕会节外生枝，所以并没有同意……但，偌大一个集团，高层中派系林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虽然并不知道多特集团内部的各方博弈，但泊尔娜黛前世也是在类似的公司里做到了高管的位置，她太明白这里面的一些门道了。所以在库迪莉亚答应去多特空间站时，便已经让身为蒙塔克护卫队副队长的昭弘，带着他的那些小伙子们作保镖随行。
而现场，果然如他们所料，在库迪莉亚演讲过半的时候，露天会场一公里外的某条主干道上，游//行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朝着旁边维持秩序的多特安保小队扔出了自制的□□。
游//行的队伍当即哗然！
很明显，大部分来参加游行的人就和之前库迪莉亚见的女人们一样，原本就是工会的成员，或者是在工会做做兼职赚点外快的普通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过激分子。
而且，他们之前的计划里，也没有这个部分。
隐藏在围观人群中的一些情报人员，把现场的情况传到泊尔娜黛手里时，她就明白了这是多特集团的自导自演。
“让昭弘他们务必、一定保护好库迪莉亚！”说着，她转过头有些面色凝重地看着身边，同样一脸紧张的哈什“和我的想象有所冲突，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在库迪莉亚演讲结束后才安排人在游行队伍里生事。刚传回的消息，除了离会场近一点的那几支队伍以外，外圈也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对着周边设施□□//烧，我怀疑是有人想趁机把库迪莉亚也……”
说着，泊尔娜黛用指尖点了点桌上的一份多特2的地图上。
多特2的游//行在此刻已经变质为了暴//动，昭弘等人护着库迪莉亚往往台下走时，还有多特的工作人员想来指引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但想起临走前加埃利欧叮嘱自己的话，昭弘根本没搭理那些人。他们也有准备着这样的情况，所以目前的最优解就是送往空港附近，那边停着他们自己的穿梭机船队，里面也有高达和MS，比起待在多特2上面可安全多了。
正当他们从事先探听好的侧门出去时，突然听到会场的方向传来了爆炸声和qiang声。动乱的人群应该是已经冲到了会场里，不远处也交织着加拉尔霍恩军队过来时特有的角笛鸣。他们一行人见此，也不敢耽搁便急匆匆地往小路的路口处快跑而去——那边已经有自己人的车停在那儿了。
“号角的军队出动了。”
库迪莉亚在上车前，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有几架制式格雷兹正朝这边飞过来。
而身在地球的泊尔娜黛，收到的消息比她更快。号角会来得这么迅速，最大原因是会场里前来参加的多特高层中，有好几个重要人物居然在去往安全屋的途中被刺杀身亡。
这并不是她们安排的，而在连线莱斯达尔后对方也表示不是自己的手笔。那么就只能是多特集团的内部之争，或者他们的仇敌……甚至，也有可能是底下工人当中有一些收到蛊惑的过激分子。
“莱斯达尔，机会来了。”
视频对面的男人，看着眼前银发的少女，她的红瞳微动，闪着和自己眼里一样的光彩。
“那我们俩可想到一起去了，泊尔娜黛。”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