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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你根本当不了家主!除非你想杀了你姐姐!”

      “不不不,帕尔叔叔,别这么生气,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泊尔娜黛赶紧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样“我是说,姐姐自然该当她的家主就当,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但姐姐现在不是还小嘛,我想其他几家为了司令官这个位置争夺得再难看,至少面子上也会给姐姐一个好看的身份的。总不能得了便宜,还欺负咱们吧?到时候,帕尔叔叔依然可以做姐姐的秘书官,姐姐有什么问题依然可以问你。”

      帕尔这才明白泊尔娜黛的意思,她这是要自己表面做卡尔塔的秘书官,实则听她的话,给她办事——“你想架空你姐姐,控制她?”

      “我不会控制她,但我可以做伊修家的脑。提给姐姐的建议她同意就采纳,她有什么想法也你也可以传达给我,不错的话我也会同意的。我们现在讲的,是在姐姐无法独当一面的情况下,你们除了听我的还能怎么办?只不过我不想让姐姐知道是我在出主意罢了。”

      那个银白色长发披肩,浅红色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的小女孩儿此时倒摆出了可爱的,小孩子一样的表情来:“如果想让我救伊修家,那就答应我这两个条件吧,帕尔叔叔。听我的话,然后,也别让姐姐知道。”

      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跟长辈撒娇要玩具的孩子似的。反而令帕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抬手抓了抓手臂,便感觉到手掌下摸到的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小女孩儿,真的还能被称之为人吗?他忍不住这样想到。之前总听雷蒙特在私底下称泊尔娜黛是个怪物,根本不是他的孩子,那时帕尔还觉得自己这个堂兄是病糊涂了。从外形特征上看,泊尔娜黛就是个典型的伊修家的孩子。

      然而此刻,他才懂了雷蒙特这样说的真正含义。他现在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儿根本不像伊修家的人。

      一直以来人单力薄,好像很弱势的伊修家之所以能站在七星家族的顶端,不只是因为当初在厄祭战上战功赫赫。还因为伊修家从最初成为七星时开始,即使子嗣不丰,但每一个人都被以正直,诚实,勇敢,善良,责任这十字家风而为基准培养出来。可以说伊修家创造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楷模,所谓的‘伊修家的人’,在很多时候代表的就是一群堂堂正正,不会耍阴招,直线思维式的道德标兵。

      这样有名的正派家族,七星其他人当然愿意把伊修家捧上高处,就算是做个伟光正的雕像也罢,至少加拉尔霍恩的形象和名声是有了。

      而泊尔娜黛,却没有这样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帕尔甚至可以从这短暂的接触中感觉到,她是个可以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种非正派的手法,完全不属于这个家族历代的信仰。如果说这是因为没有人好好地教育过她——但作为标准伊修家人的卡尔塔不是一直都陪在泊尔娜黛身边的吗?小孩子都会有样学样,可她没有,她就像……生而知之一样。

      那只能说,是她从头到尾就不属于伊修家,不过是空有伊修之名的——怪物。

      伊修家出了个小怪物,这并不可怕。泊尔娜黛身体不好,到现在都只能待在隔离病房,除了家人以外没人能来探望她。所以只要操作得当,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女孩能担得起大任,左右时局。更甚者,就如同她自己所说,她可以作为伊修家的脑,为大厦将倾的家族出谋划策,力挽狂澜。如果真的未来有了什么问题,也能把一切都归结到她一个人身上,伊修家还是那个完美的楷模。

      这样一想,帕尔突然感觉一切完美的有些过分了。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什么都早早地安排好,所以不论时间地点都如此契合。

      直到卡尔塔从图书馆抱了几本书回来,又和泊尔娜黛一起把调查报告完成,并离开时,帕尔都没有再和这个小怪物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有多不可思议,所以那些想法没那么容易被接受,这都是正常的。只是但愿帕尔不要考虑太久,有些时机一旦错过,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泊尔娜黛等这个机会太久了,‘受神垂怜’的她在两天后就看到了只身前来的帕尔,这次,他还带来了不少资料。

      “之前你问起了艾里安表兄弟,我就把他们家能收集到的情报带来了。另外的,是其他家族的一些情况,你都可以了解一下。毕竟……”帕尔把东西往病床自带的小桌子上一扔,语气里总感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不甘心“从卡尔塔那儿能得到什么情报,我看更多的都是你一个人瞎猜的吧?”

      “那就希望我猜中的部分能多一点了。”

      目的达成,泊尔娜黛并没有理会帕尔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反而一边顺着杆子往下爬,一边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大部分和她想的差距不大,只是有很多细节,当初动画里并没有提到所以自己也并不清楚罢了。

      很好,这些都不影响她的计划。

      “我想,帕尔叔叔,或许你可以去见一见莱斯达尔?我看他的资料上,好像在士官学校的时候,是你研究课题的后辈?你们那时应该有过接触吧?”

      “你是要我们支持莱斯达尔吗?他和嫡系争可没什么胜算的!”

      那可不一定,要不是自己占了通晓未来的先手,或许这次就错失良机了。只不过对外的话她不能就这么说,总得找个理由搪塞一二。

      “他一个人争当然没什么胜算,但是如果现在还没卸任的司令官愿意拉他一把,那可就不一定了。”泊尔娜黛将艾里安的夹子放到一边,正准备拿过其他七星家族的资料时,在看到打头那份写着‘伯德温’的文件夹后,却楞了一下,张开的手蜷缩后又隔了几秒才再次伸手过去打开看了起来:“父亲现在病重,作为他的秘书官,替他为伊修家做几个无伤大雅的决定也没什么的。或许这是他在卸任前唯一还能帮上的一点忙了。只要搞定了艾里安,加上和我们交好的伯德温,不管之后是谁上台,对于给姐姐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就可以有所操作。”

      库赞是一向跟着艾里安的决定走,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牵扯太多反而没法在家主之争上插手些什么,此时就只能作壁上观。可一旦确定了人选,库赞依然会继续与艾里安捆绑下去。

      而说服伯德温就很简单。如同帕尔说的那样,现任家主卡尔斯是个老好人,耳根子软,打打交情牌示示弱,对方就没辙了。

      他们四家对其他三家,即使对面联合起来也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更何况,泊尔娜黛知道的,之后上台的是伊兹纳里欧`法里德,跟他争得最凶的就是巴克拉茨家,向来是面和心不和,一旦法里德上台,巴克拉茨怎么可能愿意和他一致对外,不阴阳怪气就不错了。

      到那个时候,伊修家看似没了最大的依仗,实际上只要操作得当,能给卡尔塔安排个好去处好身份,他们大可以韬光养晦看七星其他家自己斗去。

      这一招激流勇退,怎么想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还不会让人觉得是故意为之。要知道,伊修家做加拉尔霍恩的门面做久了,反而会让人掉以轻心。即使有些小动作,都会给人以光明正大的感觉。标签这种东西吧,为之所累了当然是个祸害,可只要换个思维来想,别人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使帕尔再瞧不上莱斯达尔,觉得对方再不可能成事,他也想不出更好地法子来。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泊尔娜黛,他只好认命的想,在这么个敏感的时间点上,找个什么理由和莱斯达尔‘再续前缘’比较好?

      “叔叔,我给你支个招儿。”明白伊修家的人一向直来直往惯了,你让他去找人他也真的只会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约人家出来。最多,也就在约出来的理由上费点脑筋。“咱们也别直接约人了。莱斯达尔最近不太好过,年轻人失意嘛,估计是有什么常去的酒吧啊之类的。你看你也很可能就要从秘书处退下来了,不正好半斤八两嘛。两个失意人,喝点小酒,聊着聊着不就聊上头了。等那个时候你再跟他讲你要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帮他!这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不是?”

      这小怪物才4岁,哪儿来的脸对着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叫年轻人啊?但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没有违和感呢?帕尔一瞬间有些恍惚:“可……我酒量也不太好,万一我们俩都醉了怎么办?”

      该说不愧是伊修家的血脉吗!泊尔娜黛扯起了一个假笑“叔叔,别这么耿直,酒里该兑水咱们就兑水,别为难自己身体啊。”

      “……”

      不知道为什么,帕尔觉得这个小怪物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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