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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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和继囯缘一的相遇其实并不美好。
在遇见缘一之前他就独自流浪了好些年，因为不会饿也不会疲惫，所以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在这片大陆上四处游走，没有人能看见他、接触他，就连动物也不可以。
漫长的时光里，即便是无法无人交流的森也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他开始自言自语，开始思考，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他在某个雨后阴天的小道上见到了缘一，那会儿他还是个少年，正面容冷漠地走过森。
“小青蛙扑通跳……”森正唱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儿歌，他没有在意路过的缘一，随着他蹦蹦跳跳而摆动的手中拿着一枝摘下来的樱花，花朵早已在挥动中掉落了一大半。长长的枝条不经意地擦过缘一的胳膊，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的森接下来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一只樱花，轻轻顿了一下。
森错愕的转过头，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不怕事儿的他转了个身，试图再碰一碰他证实刚才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
——真的碰到了。
森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樱花和接触到的衣物。
森无法“触碰”人，不仅仅是说无法直接用身体部位接触人，就算是他抓着树枝、花草、书本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也无法接触到人，这些被他拿在手中的东西也同他一样「不存在」。
他扔掉树枝，大步走到少年身边，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第一次接触到人类穿着的衣服，像是能透过衣物感受到人的体温一样。
太神奇了。
森眼睛亮晶晶地开始抓着他的手臂乱摸，不过立刻就被大力地甩开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冷漠的少年。
少年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甩开他的手后便抬脚就准备走。
“诶诶诶，你等等啊！”怎么都不可能放走这么一个崽子的森立刻扒住了他，少年冷漠的眼神看向他，森立刻怂怂地松开了手，“你先别走啊，我和你说几句话嘛。”
明显能够看出来对方能够听到自己的话，森顿时更加开心了。
只是少年一点也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走。
森半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天知道他现在开心地恨不得立刻大笑几声，要不是怕吓走这个小朋友他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森也不介意他一点也不搭理自己，他自说自话着：“哇你居然能够看到我、听到我的话诶，真的好神奇啊，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居然还真有人能够看到我！”
他开心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脸上还带着灿烂到有些傻气的笑容。
尽管少年并不搭理他，但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和赶他走的意思，第一次接触人类的森自认为对方是默许了自己行为的。
他不在乎少年是谁，也不在乎他去往哪里，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够看到他、听到他了。
森觉得，这是自己诞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你叫什么名字？”他咧开嘴冲少年笑着，“我是森。”
这是森随意起的名字，因为自己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片森林，后来他混迹于人类世界的时候，见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学会了人类语言的森决定也为自己起一个名字，虽然没有人会这样叫他。
“你是谁？”反应迟钝的少年这才想起他就是下午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陌生人，他打量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不少的青年，问到。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森歪了歪头，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这不重要啦，真好奇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少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森试图向他解释：“除了你之外我接触不了其他人，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继囯缘一。”在森的不断追问下，少年终于回答了他。
兴奋过度的森这时候终于冷静了些，他满脸笑意地跟在缘一身侧，这才认真打量起了这个少年。
少年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冷漠，不过他对森说话时的语气却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冷漠。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额头上有普通火焰一般的斑纹，不知道为何，当森直视那块斑纹的时候，他打了个寒颤，心中的恐惧转瞬即逝，快的连森自己都没抓住。
森自然不会跟着缘一回他的家，所以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森停下了脚步，冲他挥着手说：“明天见！”
缘一点了点头，打开门走进去了。
不需要吃饭睡觉休息的森一整夜都在这附近闲逛，他开心地哼着乱七八糟的曲调，也不管自己吵醒了多少沉睡的小动物。
第二日森见到的，不仅仅是缘一，还有那个和他一同生活的女孩——歌。
歌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说话，却对缘一口中的这个人充满了兴趣；而比起不怎么爱开口的缘一，森也更喜欢和歌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聊天。
于是缘一就成为了他们两个的传声筒。
森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比起人类的地盘他还是更喜欢生活在山林里，但山林里太无聊了，所以他三天两头地就下山去找缘一和歌了。
森看着傻乎乎的缘一向歌笨拙地表达心意，看着他们幸福地生活着并将有一个小孩。
然后，一切的美好，都在那一天戛然而止了。
歌面临分娩需要产婆的时候，森本来想说自己去，让缘一在这里照顾歌的，但森自己根本无法向产婆传递消息，所以最后还是缘一前去找产婆了。
“别怕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森手足无措地看着歌，他试图安慰她，但歌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面对闻到血腥味前来的鬼，森根本无法阻止他，不论他做什么在无法触碰到他的鬼面前都如同空气一样。
他想挡在歌面前，但鬼却直直地穿过了他。
等到缘一赶回来时，他只看到歌的尸体，和坐在尸体旁面无表情的森。
“鬼，杀了歌。”森艰难地开口，他的声音还有些颤，原本柔顺的长发也在这段时间内被懊恼的森蹂|躏得乱七八糟，他抬起头，紧咬着嘴唇望着缘一，他带着哭腔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歌，没能救下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陷入绝望的缘一只是呆呆地看着歌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