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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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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补药是给妹妹安胎的,妹妹你这是何意?”
唐玖冷笑:“这是补药?”
这时,纤云悄悄领来一位女医,那女医走到老夫人面前,躬躬身子:“向老夫人及众位夫人问好。”
老夫人道:“你去瞧瞧那包药渣。”
女医道:“是。”说罢接过药渣,观了又观,闻了又闻。
接着,女医道:“是一些寻常的药,不算补药,也不是毒药,倒是无功无过罢了。”
少夫人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如此想来,给我方子的大夫恐怕因为没有诊脉,不好对症下补药,因此给了这无功无过的方子。但我是真心为了妹妹好的,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妹妹若是因为这药不够补身子而怪罪我,那我只有向妹妹道歉,往后妹妹回到府上,我自然会加倍疼爱她,用更好的补药给妹妹补身子。”
唐玖低眉不语,片刻后,从袖中拿出一块手绢,递给了女医,轻声道:“若是加了这味药材,这药又当如何呢?”
女医展开手绢,上面放着几块橘皮,她细细思量,末了脸色大变,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见状,说:“不妨事,有什么便说出来。”
女医道:“此药方极为高明,若是不加橘皮,便无功无过,但若加上橘皮,便是那致妇人小产之药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瞪着少夫人,又看向唐玖。
只见少夫人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满嘴说着自己不知情。
唐玖只垂头不语。
看似场面陷入僵局,但唐玖垂头之时,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淡定和自信。
少夫人是国公爷的掌上千金,地位高贵,即便老夫人怀疑她,若无凭无据,也不可能断然治她的罪,对她进行惩罚。
老夫人扫视众人,一阵沉默后,开了口:“此事是一场误会……”
话还没说完,只见二夫人领着一个婆子急匆匆地来了。
那婆子见到众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饶命啊!小的都是受了夫人的指使!”
老夫人眉头紧锁:“你又是何人?”
少夫人忽然腿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靠在了七夫人身上,七夫人疑惑地看着少夫人。
少夫人身后的丫鬟忙将她扶稳,少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婆子说:“小的是府上聘的接生婆子,原是为府上的新夫人接生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没有喊我来。所以,那事也没有办成,小的这就将收受的钱财退还给夫人。请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说:“你倒是说说,收了谁的钱财,要办什么事?”
婆子哆哆嗦嗦地说:“收了少夫人的钱,让我为新夫人接生,生下来就……就溺死……然后谎称是个死胎……”
少夫人冲上前就给了婆子一个耳光,大喝一声:“胡言乱语!”
婆子捂住被打疼的脸:“小的不敢乱说,实在是句句属实!这就是当初夫人给我的银两,我都带着呢。”
老夫人示意旁边的丫鬟将银两呈上,她拿起其中一锭,查看银锭底部的钱庄印文,却是京城银庄所制作的银锭——正是少夫人的嫁妆。
老夫人是多沉稳之人,她此刻也撑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她白白嫩嫩的小孙子差点被溺死的惨状,她只感觉到血往上涌,半晌吐出两个字:“报官!”
老夫人一旁服侍的婆子忙劝:“可使不得啊!这是家务事,可不能去报官啊!”
少夫人朝老夫人的脚下扑倒,抓着老夫人的裙角:“我不去衙门,求求老夫人!”
老夫人怒火仍蹭蹭地冒出来,一脚将少夫人踢开,怒喝道:“把她关起来!”
几个下人将少夫人搀扶着回到她的住所,将大门紧闭,从此少夫人开始禁足,连平日伺候的丫鬟也不得进去服侍,只留得少夫人一个人在里面。
少夫人房中的丫鬟下人们全部悉数被遣散了,年纪大一些的,随意配了小厮,年纪小一些的,被安排干些浆洗砍柴的杂活。
老夫人虽然最终没有报官,但也狠狠地折磨了少夫人足有一个月,饭不给饱,菜不新鲜,断了少夫人与外界的往来。
另一边,老夫人正欢天喜地的,为小团子准备满月宴。
经过这一个月,小团子吃得好睡得足,初生时有些皱巴巴的小脸也逐渐长开了,变得愈加白嫩,粉嘟嘟的格外惹人疼。
老夫人给小团子取了名,唤作韩咏然。
韩盛景每日怀抱着小小的然儿,不舍得放下来:“然儿,叫阿爹……”
唐玖好笑,忍不住劝阻:“他才不足一月,哪里会叫祖母。”
韩盛景愣一愣,继续哄小团子:“然儿,叫阿爹……”
转眼到了满月宴,国公爷不请自来,老夫人并未给他面子,不但对他没有好脸色,也没有让少夫人出来见人,只对外宣称少夫人身体抱恙。
宴席上的客人们,不满私底下都在猜测,少夫人莫非是因为九夫人产子,于是心有不满,连满月宴都不露面,这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宴席之后,老夫人单独会见了马国公,十分不快地将少夫人干的事情告诉了马国公,并质问他该如何处置。
马国公心中也不悦,连夜将女儿带走了,当年所带的嫁妆一件未带走,只拿了三两件换洗的衣物。
将军府和国公府的梁子从此结下了。
满月宴上,怒壶国统领陆云霄也来了,并带了丰厚的贺礼。
宴席结束后,陆云霄独自在府内散步消食,忽然见不远处一个飒爽翩翩的女子正在习武,心想:这深宅院内竟有这等女子,待我看看她的功力如何。
观摩许久,只觉得这女子内功不浅,招式娴熟,并非花架子。
陆云霄已许久未与人比试功夫,此时酒足饭饱,正想活动活动,不由地踱步上前,想要请教一二。
那女子机警地听到脚步声,转身问道:“你乃何人?”
陆云霄嘴角一笑:“我是今日前来赴宴的客人,见小姐功夫不差,想请小姐赐教一二。”
女子一愣,脸上露出轻蔑一笑:“功夫不差?你的口气倒是不小。”
随后,两人便交起手来,陆云霄起初小瞧了对手,前几招吃了亏,然后便打起精神,认真了起来。
一来二往过去,渐渐占了上峰,女子有些气急,动作招式不免有些变样,处处露出破绽,倒是更让陆云霄占尽了便宜。
陆云霄心中觉得有趣,故意露出了一个马脚,惹得女子进攻,女子果然上了当,一拳猛地击上去,就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陆云霄见状,手一伸,搂住女子的细腰,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的脸庞瞬间贴得很近,女子霎时羞涩得满脸飞起了一片红霞,低头推开了陆云霄,转身便跑开了。
陆云霄见女子跑开了,觉得没甚趣味,打算去找韩盛景再饮两杯,忽然见到地上掉落了一块绛蓝色的汗巾子,似乎是女子遗落之物,赶紧捡了起来,往兜里一揣便离开了。
陆云霄去往韩盛景的屋子。此时唐玖刚出月子,仍在内屋里修养,不便见人,此时韩盛景抱着满月的然儿在堂内逗趣。
陆云霄上前与韩盛景闲谈,韩盛景怀抱着然儿,忍不住说:“如今有了然儿,我做了父亲,忽然感觉这肩上的责任就重了起来,以后凡事都不光是为了自己,还得为了妻儿。对了,你也该娶个妻子成个家了吧!”
陆云霄摸了摸然儿圆鼓鼓的脸蛋,说:“你说你的,如何扯到我了。”
韩盛景如今做了父亲,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不由得唠叨了几句,竟惹得陆云霄不耐烦了起来。
陆云霄手一挥,质问道:“行了行了,难道你忘记了杀父之仇?我可没有忘,大仇未报,无以为家!”
此时,后屋的帘子拉开,走出了一个女子,正是刚才与陆云霄比试招式的女子。
她见着陆云霄,又是脸一红,然后朝韩盛景恭了恭身:“九妹妹要休息了,我先回了。”
待她走后,陆云霄问道:“刚才这位姑娘是府中何人?”
韩盛景道:“她是二夫人王氏,兵部王侍郎之女。”
陆云霄冷笑一声:“原来也是少将军的夫人,怪不得老要劝我娶妻成家,是想让我学你,也娶九位夫人放在家中吗?这温柔乡真有这么美妙吗?”
韩盛景被讥讽得红了脸,忍不住争辩道:“我与王氏……并无……并无……之事……”
话未说完,意识到自己重生之事不宜宣扬,便闭了嘴,不再多言。
陆云霄也不再多留,告辞出去。路上经过刚才与二夫人王氏过招之处,见王氏低头在寻找什么。
陆云霄忽然想起身上的那方汗巾子,刚打算拿出来还与王氏,却又转念一想:这汗巾子是女子贴身之物,我见到了就不应该贸然捡起,如今还给她,倒显得我唐突无礼。
除此之外,陆云霄还有些私心——留着这汗巾子当个纪念。
于是陆云霄便依依不舍地走开,没想到身后竟传来女子的声音:“公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