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胤禛》fuchen

42、第四十一章

　　一
　　胤禛进宫后才听说，康熙到了德妃的寝宫，于是，又径直来到了德妃的屋子。
　　胤禛发现康熙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因此，没敢说话，只是向着德妃轻声喊了声“额娘”。又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康熙。
　　德妃明白胤禛的意思，于是，招了招手，示意胤禛走近些。
　　胤禛走过去，就听见康熙说道：“胤禛来了？”
　　胤禛连忙施礼，“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胤禛发现，趟在太师椅上的康熙老了很多，从废太子以后，康熙的身体就明显的衰退了，满朝上下谁都看的出来，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而已。那一刹那，胤禛恍然觉得面前不是那个坚强果敢的皇上，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行了，把你叫到这儿来就是说家事。”康熙没有起身，只是整了整腿上的毯子。“最近，在做什么？”
　　胤禛没有想到康熙会问这个，“啊，儿子还是比较喜欢佛学，最近仍然在看这方面的典籍。”
　　康熙点了点头，“都是朕的儿子，差别也会这么大。哎！”康熙叹了口气，又问道：“你那侧福晋怎么样了？就是……云悠。”
　　“哦，已经没事了。”
　　“嗯，能够家人团聚，才是福啊。”康熙说道。
　　胤禛不知道康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听来都是些家常话，但如果仔细琢磨，又可以有另一番解释。
　　胤禛正在思忖，康熙又说道：“这次让你来，是跟你商量商量这次围猎的事儿。这阵子，朕心里有点乱，也有点累，这次的安排就交给你了，别人朕也不放心。”
　　胤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虽说操持围猎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个时候，康熙所委派给皇子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小事，所委派的人选也是大有意义的。但胤禛是不可能喜形于色的，“皇阿玛，这么大的活动，儿子……”胤禛的话还没有说完，德妃就接过去，“胤禛从来没有操办过这种活动，况且他是个尚佛之人，不好热闹，他一个人怎么行？”
　　胤禛的心里“咯噔”一下。
　　“凡事总有第一次的，再说，现在朕心里真的没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
　　德妃递过茶水，说道：“难道皇上只记得臣妾的一个儿子？”
　　胤禛马上明白了德妃想要说什么。
　　康熙也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说老十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稳重。不过，锻炼一下也好，就让他跟着胤禛吧。兄弟俩互相帮衬，也挺好。”
　　德妃笑了，但这笑容在胤禛看来，并不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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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陆星儿拿了一盆花儿到花房去，穿过回廊，突然被一个人拉了一把，拉到了假山后面。陆星儿吓了一跳，想要叫出来，却被人捂住嘴。
　　“星儿！”
　　“钱姑姑？”陆星儿捧好了手里的花盆，“您吓死我了。”
　　钱姑姑放下了手，“别多说了，刚进园子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又不是第一次进园子。”陆星儿说道。
　　“这园子跟园子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规矩。”陆星儿不以为然的说。
　　钱姑姑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能说出来的规矩是一样，但有些不能说的规矩就因主子的不同而不同了。”
　　“哦？”陆星儿凑近些问道，“咱们主子有什么不同？”
　　“都说你聪明，我看你也就是小聪明。这规矩要能说出来就尽人皆知了。”钱姑姑问道，“怎么样，讨了什么差事？”
　　“别提了，什么都做，说现在还不知道要派给什么差事，要等主子话儿。”陆星儿放下手里的花儿，坐在了石墩上。
　　“你还没见到你们主子？”
　　“嗯，侧福晋也没见到，更别提四爷了。”
　　“你刚刚进园子，哪能那么快？不过，你命好，在敞云轩，还怕见不到四爷？”
　　陆星儿扭头问道：“四爷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年主子？”
　　“是啊，”钱姑姑长出了一口气，“刚进园子没多久就封了侧福晋，我们家格格都当了好几年了。”
　　“看样子就知道你们家格格没本事。”
　　“你说什么呢，死丫头。”钱姑姑马上问道，“你见过格格了？”
　　“嗯，可能是吧。我刚进园子的时候，在浣衣院，看见一个人，看头饰打扮，估计是。”陆星儿抿着嘴笑着说。
　　“不可能，”钱姑姑马上否认，“我家主子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
　　“哦？”陆星儿也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就是格格的样子。
　　“对了，昨天，四爷不是去了敞云轩？你早上没见到？”
　　“没有。”陆星儿端起了花盆，“我一大早起来，就听那个什么心莲说的，说四爷一早进宫去了。”
　　钱姑姑好像要蹦起来似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然后，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你等会儿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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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石庆。”胤禩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
　　“哎，爷，您有什么事？”一旁的石庆赶忙答应着。
　　“我这桌子上的《战国策》呢？”胤禩没有抬头。
　　“嗯……”其实石庆怎么会知道？可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主子，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或许在什么地方见过。突然，石庆想起了，“爷，会不会落在亭子里了？我去看看。”说着，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胤禩似乎也想起来，今天晌午的时候是在东边的亭子里看过。听得门外有脚步声，胤禩以为是石庆，而走进来的却是福容。
　　“爷！”福容走上前。
　　“怎么了？”胤禩问道。
　　“今天，皇上召雍亲王进宫。”
　　“哦？什么时候得到的信儿？”胤禩走到福容身边。
　　“今儿一早。”
　　胤禩走到福容身后，问道：“什么事？”
　　“是今年围猎的事。”
　　“哼！”胤禩用鼻子挤出了这个字，“看来现在皇阿玛眼里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也不是，”福容接着说道，“听说，十四爷也有差事。”
　　“哦？”胤禩的嘴角开始上翘，“这到有意思，四哥心里怕不好过吧。”胤禩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最近石庆怎么样？”
　　福容答道：“没看出什么异常。不过，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比以往谨慎了很多。”
　　“没有一点变化是不正常的，现在这样，挺好。不过，你仍然要看住他，不是他们。”胤禩说道。
　　“是，主子。不过，主子真的打算信守承诺？”
　　“他还不配跟我谈条件，”胤禩站了起来，“到时再说吧。”
　　石庆是看着福容的背影后脚回来的，本打算和福容打个招呼，但福容没有听见，于是，窗根下的石庆把所有的话听得一字不漏。这最后一句让石庆手一抖，书掉在了地上。
　　福容大喊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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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石庆几乎是踉跄着撞进了门里，说道：“爷，还真在亭子里呢？”然后，仿佛刚刚看到福容一样，“福大人？嗯……您也在啊。”
　　福容此时当然不好问什么。
　　胤禩说道：“你怎么就稳重不了呢？”
　　石庆一拨咯脑袋，有些憨憨的笑着。
　　胤禩也笑着，“行了，回去歇着吧。”
　　“是，贝勒爷，福大人，石庆下去了。”石庆退着走出了屋子，这次他没敢停留，径直走出了屋子。
　　福容一直看着石庆走远，才回来跟胤禩说，“爷，您真相信他没听见什么？”
　　胤禩长叹了一声，“也许吧，以他的年纪，应该不会反应这么快，而且进来的时候面不改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爷。”福容很不放心。
　　胤禩一摆手，“那也没有办法，就算他听到了什么，也不会有事。最起码，现在他还是我的人，我还能掌握的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