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光》鹤璟

62、生化臭脚

　　黑衣的男人转身重重的关上了地下室阴冷厚重的铁门，转头对同伙吩咐道：
　　“我们被除妖师发现了，张绥之正在向这里赶来，赶紧把‘东西’转移走，搬不动的设备原地炸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边。
　　张绥之在距离裴邈的定位标点还有四百米的时候及时停了车，并把车子隐藏在了一栋矮墙后面，选择徒步行走，避免打草惊蛇。
　　最后张绥之在一处臭不可闻的水沟面前捂着鼻子站住，下意识感到大事不妙。裴邈的手机被发现了，那么裴邈会不会被带走？
　　答案一目了然。
　　张绥之在对着臭水沟思考片刻，凭着直觉直奔相反方向，打开手机查看之前的追踪记录。在此之前稍有停留时间较长的地点是。
　　十里香水工司。
　　张绥之一路悄悄摸了过去，一靠近这一带明显感到体内灵力运转受到阻碍，死死的被压制住，可以动用的少之又少。
　　张绥之戳了戳无线耳机，呼叫技术部门的江期：
　　“晓风市城东十里香水厂的布防分布图给我发过来一份。”
　　江期本来是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一个破烂工厂还会有布防，但一想到刚刚程懿带着一群骨干精英提上裤子驾着风火轮一般飞快跑出去的样子，似乎能够勾勒出事情的大概，没敢多嘴：
　　“您稍等。”
　　三十秒后，张绥之的手环自动播放了十里香水厂布防的全息投影，工厂构造一目了然。中空堡垒式建筑，一共三层，一层看上去还正经一些，大件器械应有尽有，除了前后门各有五十人把守。二层三层的铁架子楼梯尤其适合击中火力猛攻一层误闯者，每层楼分布有二十人不等。其中三层向外延伸多个窗口，尤为适合瞭望狙击。布防如此精密，张绥之还是感到不大对劲，没有可以隐藏大量人口的地点：
　　“没有地下空间？”
　　江期：“暂时没有发现，倘若有也应该安装了比公会更高级别的灵力屏蔽器，无法探查。”
　　张绥之的脸色当即阴沉，比除妖师公会的设备水准还要高，这群人充其量也就只是冰山一角，老虎的一根胡须，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张绥之联系上了程懿：
　　“还有多久？”
　　程懿：
　　“十分钟之内抵达目的地。”
　　张绥之转头又对江期道：
　　“可以屏蔽监控系统一分钟吗？顺便截断电路连接，给我一些时间摸进去。”
　　江期：“工厂有独立电源，我只能进行电路干扰，按照你行进的路线进行局部屏蔽，最多三十秒就会再次亮起来。”
　　张绥之攥紧拳头：
　　“三十秒就三十秒，开始吧。”
　　江期：
　　“好的，请您珍重，准备……3,2,1 ，可以了。”
　　一时间所有的灯泡熄灭，暗夜重归寂静，一个矫健劲瘦的身影滚了进来。正在被紧急转移的地下室中无数双绿莹莹灯笼般的眼睛闪烁着，仿佛看到了生存的火光，如火柴般刹那间划着，照亮回家的路。工厂里手持枪械的男人们的神经绷紧，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箭在弦上。
　　为首的一人声音稳重：
　　“别乱，快去开备用电源……”
　　张绥之已经成功的钻进了严防死守的工厂内部，闻声辨位，咔嚓一声扭脱了那人下颚，让他不能继续发号施令。紧接着一记手刀将他放倒。人不能杀，还要留着从他嘴里抠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呲啦啦！”
　　一阵紊乱的电流声划过，工厂重新亮堂起来，照出了每个人脸上的惊恐。
　　为首者僵硬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入侵者眨眼间不见踪影，遁入阴暗。
　　此刻，地下室。
　　莫郁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抖掉睫毛上的灰尘，呛到鼻腔里一连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脖子上紧紧锁住的铁锁链吱哇作响，透过昏黄的光线勉强看清了眼前血腥气息熏人而又半死不活的家伙。
　　莫郁惊呆了，盯了裴邈许久，不敢相信：
　　“裴邈？裴邈！裴邈！！！你还活着吗？”
　　裴邈没动，蜷缩成一个团子，左小腿被钢筋钉在地上，似乎是外涌的血液僵住了，死气沉沉。
　　莫郁绝不放弃，敞开嗓子大吼：
　　“裴邈你个小基佬！”
　　裴邈似乎听不得别人骂他，抖抖耳朵，似乎还有知觉。
　　莫郁眼见有戏，不把裴邈喊醒决不罢休：
　　“张绥之！张绥之！张绥之！”
　　裴邈把尖尖的耳朵转向声源的方向。
　　莫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你家张绥之喊你回家吃饭了！死基佬裴邈！”
　　裴邈真的奇迹般的醒了过来，掀开眼皮，冷冷的瞥了莫郁一眼，本来想回骂回去，无奈嘴里塞着脏抹布，只能呜咽着哼哼，可怜极了。
　　莫郁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小命难保还去撩拨裴邈：
　　“你怎么也在这里？”
　　裴邈：“唔唔唔！”
　　莫郁：
　　“你难不成是跟踪我一起被捉进来的？”
　　裴邈：“嗷嗷嗷！”
　　莫郁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裴邈之所以一直哼唧是因为他被绑了还被塞了嘴。裴邈被钉的死死的，动一下都是在用钢筋刮骨头，裴邈疼的选择躺着装死。莫郁灵力低微，又有铭礼束缚，就是个能动的残废，只是脖子被套上了锁链，其他部位倒还自由，全身上下唯一能够到裴邈的地方就只有脚了。
　　于是这个吃屎的玩意想出来一个损招。
　　莫郁给自己脱了一只鞋，看了看感觉自己的生化武器感觉不够灵便又脱掉了袜子，顿时恶臭弥漫，对着裴邈的脸伸了过去。
　　裴邈口吐白沫鼻尖枯萎脑内爆粗：
　　“卧槽你特么离老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