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通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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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凯恩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这个混合世界的棘手程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不仅在实际难度，更在心理倾向。
结合对《不义联盟》原CG剧情的认知，到他搜集到的新闻报道与资料，凯恩觉得，超人杀小丑没毛病。换位思考一番，若是他最有感情的城市，加女朋友，加没出世的孩子因为某个哥谭精神病的游戏一夕木亥平，那木亥污染还要扩散个几十年，以至每每往地图一瞄，均有概率记起流逝于指间的美好未来，记起一千一百万蒸发的无辜生命……
掏个心绝对是便宜小丑了。真的。他会把小丑细细剁成臊子，分散浇上水泥沉海沟里。另外，在执行凌迟的期间，他会尽力确保这货有知觉地活着。
超人杀死那些感染者与乱民同样没毛病。作为当真在闹丧尸的世界混过的人，凯恩深切赞同乱世当用重典。生化危机都萌芽了，拜小丑搞的神奇直播所赐，相当部分人都被推到末世心态了，一个不好，社会秩序、乃至人类本身就此玩完。在这等情形里，什么人權、民，主、自由都得靠边站。
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劲。某种他知道它存在，却无法确切描述出来的不对劲。
超人不该是这样？问题在于，超人到底应该怎样，他既说不上来，又举不出其他例子比对。
俗话说经历决定行动。谁莫名经上这么一遭不黑化，那不仅是心理素质强悍了，还该自加冕为忍者神龟。
而且，第五次读档前的那会儿，他碰上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心态尚可，途经的街道亦算齐整。由民众生活到网络信息，倒勉强能证明能这个超人即使走偏了，也没偏移到跟某奥地利美术生一样搞起集中营——这厮确实会杀人，但更多的是烧脑叶。
有意思的是，九头蛇队长的脑叶一度也在超人的免费手术覆盖范围内。
两年前，在以雷霆般的效率中止了由哥谭市开启的丧尸纪元读条之后，超人飞向了位于华盛顿宾夕法尼亚大道的白色砂岩建筑物。
九头蛇队长当即指控超人叛国。当然，身为二战老兵，兼战术大师，又背叛在先，用膝盖思考都知道，单靠名义糊弄不走一个找上门来的超人。于是，九头蛇队长悍然启用了雷神之锤。
世人皆知，如果要举起雷神托尔的锤子，除了能接近它外，更要配得上它。可在那一天，不知出于什么原理，九头蛇版美国队长成功举锤，成功当着全球观众的面证明自己就算玩了背刺，依然无私无畏、一心为公。
这是超人阵营在政治方面输的另一筹。不过，胜利强于任何花里胡哨的宣传。在受波及街区流出的照片与短视频里，空中的闪电与地面的各色光线不断照亮阴云，物理与魔法带来的冲击波与爆炸不断撼动地面，各式蒙面紧身衣不断现身并加入战场……
最终，白宫化为废墟，九头蛇蛇足顶骷髅头的黑红旗帜倒下，超人及其盟友的统治开始。他们的拥护者们进驻了城市，全球停火，和平被强行推行到了地球每个角落。
除了纽约。
这座曾经的东海岸明珠、美利坚最繁荣的港口、面积七百八十九平方公里的城市，整个陷入了黑暗维度。九头蛇余部以此地为倚仗，而不满超人统治的势力也以此地为中心勾连。
很难说背后是否另有黑手搅合，总之，面对大都会的惨剧、面对超人阵营与九头蛇阵营的各执一词，联合国一改往日的拖延作风，以美国为主导的诸国以惊人的效率通过了决议……在超人某次公开演讲、无暇抽身之时，美国率先宣布纽约及其邻近的、被黑暗维度覆盖区域成为“国际自由区”与“东海岸自治区”。
超人阵营代表神奇女侠闻讯赶来，而美国政府发言人大约是相信了九头蛇队长撤离前“超人是篡权者”的说法，当着诸多媒体的直播镜头，公然向神奇女侠投掷签字笔，并悍然宣称：宁予黑暗，不予异族。
经此人一提，刚从恐惧中缓过一口气的人类精英阶层忽而想起，超人是氪星人，神奇女侠是亚马逊人。他们的外表虽与人类无异，本质却是拥有超能力的异类，是人类社会的外来者。当自己年轻力壮时，这些外来者在；当自己迈入坟墓时，这些外来者仍在。
超能力与长生足以造成阵营的割裂，反正纽约已经陷落……借此引入另一方、便于未来某天“多出一个选择”是极贴合政客们胃口的想法。
以压倒性的优势，“纽约自治”宣告通过。这足够与继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英法以《慕尼黑协定》将另一国领土卖给德国换取和平的绥靖政策并肩的当代奇迹操作，给九头蛇阵营换来了短暂的喘息时机。
可尤为讽刺的是，这句宣言出现不久，另一种意义的黑暗，黑暗君主达克赛德之子卡利巴克还真就率领类魔军团攻击了地球。
没人有“宁予黑暗”的机会。超人先杀死了号称神的卡利巴克，其后单人粉碎了类魔军团。
类魔是达克赛德使用各星球俘虏改造而来的生物兵器。或许因原料批次不同而各自比例不一致，但它们基本都含有碳元素。在超人的超级速度与热视线之下，极致的高温蒸发了类魔所含的水分与其它元素，残余的碳形成了飘飞的黑白灰烬。
纷纷扬扬的齑粉在遭受进攻的城市落下，宛如灰黑的大雪。与精英们的忧虑相异，民众们短暂地遗忘了能造成这一景象的是何等可怕的力量。他们兴奋地撅断九头蛇的旗帜、呼喊着超人的名号走上街头，对超人阵营的质疑烟消云散。
凯恩的指节越敲越慢。
或许是因九头蛇的存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不仅和他记忆中的原著有些出入，政客们的操作也更加令人窒息。比如，美国玩的那出，差不多等于把纽约割给了九头蛇……
……哦，以他们喜爱的说法，约摸是防止“异族独，裁”、“在超人阵营与九头蛇阵营间取得平衡”、“唆使超人阵营与九头蛇阵营两败俱伤”。
但，有氪星人、亚马逊女神、沙赞这类的绝对力量，这些小阴谋、小算盘有用吗？
没有。
他堂堂一个能读档的穿越者都老老实实地缩在这里，之前还死过了五次。
此外，在类魔打来前，地球是套着力场护盾的，这面护盾同时将入侵的齐塔瑞人和一部分高战力的复仇者联盟成员挡在大气层外。他们究竟怎么样了，网络上没有确切信息，只用模糊的失踪一词来概述。
同样的，小丑究竟使用哪种力量搞出的大新闻，互联网亦是一片空白。
凯恩盯着放在桌边的便签条，头疼地叹了口气。
尽管是自己给自己留的吧……可纠正这颗地球的偏移实在太难办了，回炉重造一颗更方便些。
要不找机会揍几通超人、再刮点东西撤退算了。DC世界和漫威世界是有不少神器的。
别的不提，小丑使用过的东西应该还在。
最大的证据就是，作为相邻的城市，大都会被木亥平后，哥谭却没啥大事——那可是以持续伤害buff闻名的木亥辐射，大都会周围却连甲状腺疾病发作率都没升。
而且，小丑死亡后，它并未落进蝙蝠侠、复仇者联盟、九头蛇队长等任何一方势力手里，否则，局面有很大概率——
——等等，等等，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还对劲么？
凯恩浑身一凛，紧急盯向桌边的便签条，继而无语地敲了一下自己。
纸条上仍是他第一次读档那会儿看到的内容。【纠正世界偏移】的下一行，是【已知铁罐变白。队长九头蛇。蝙蝠】
之后应该是他死亡次数过多，内容没有了。
凯恩：“……”
他仿佛一个编写了游戏却遗忘了攻略的开发人员。
算了。反正从大都会事件算起，今年才第二年。按原著的时间线，假设这位蝙蝠侠是正常的，那这位还有三年得苟，一堆队友要祭天；假设这位蝙蝠侠不正常、甚至是传说中的黑暗多元宇宙版本，那世界毁灭指日可待。无论哪种假设，入这位的伙都不大明智。
不如径自去一趟哥谭，找找小丑的掉落物品。在此之前……
凯恩撸起袖子，认真地打量起自己的胳膊。
已知在前五次死亡中，超人一直避免近战以及给他造成开放性创口，已知这回从镜中蛰伏起，他尝过不少次自己的血，没出啥问题。
海滨城图书馆显示器的屏幕于此时一闪，桌面先是空白，随后缓缓刷新出一幅通缉令。
通缉令的头像是手绘，画着他的正脸与侧面，简介内容大致是这是个不稳定的超能力者，随时可能造成重大公共安全事故，发现后应及时汇报给正义联盟处理。
——很好，我血液里真有什么东西的可能性上升到了八成。
凯恩撇了撇嘴，即刻抓起便签条，朝手肘内侧的青色血管割了下去。
一张无法损毁的便签条，含有氪石微粒的营养液，还有纯粹来自自身的血，全都是唾手可得的材料。虽说挺符合他不挑工具直接开干的作风，但要对上钢铁之躯，仍旧莽了点……
所以，我应当给自己留下了另一份底牌。
猩红的液体浸过纸条，起初没有任何反应，很快，凯恩听到了沙沙的声音。
犹如风吹起黄沙，纸条在他真正的鲜血里缓缓融化，而他的视野边缘也在缓缓融化。
接着，凯恩感到自己骤然一轻，视角脱出躯体、升腾向上，整座图书馆乃至整座海滨城摄入了他的眼中。
意识体嘛，这状况他熟的……这样是要全图窥探？这没用吧，不像是此刻的他该有的状态。
……呃，等等。
既然是以前的他规划的路线，他之前可能彻底想岔了！
凯恩陡然起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他尝试着将思绪收拢回自己的躯体，然而，以他割开的伤口为起点，他的手臂轰然溃散，他的袖管悄然飘落。
卧。槽。
初号加粗双下划线的血红大字自凯恩意识中滑过，趁另一只手还在，凯恩抓起桌子，猛地将它们掀向窗口。
……
北极。孤独堡垒。
激光成像装置在冷色调为主的氪星基地里涂抹出焦黑的建筑残骸。在另一头的灰烬之上，白斗篷和黑斗篷对望一眼，黑斗篷前行数步，纯黑兜帽下的少女向超人摇头。
“确实有残余的时光之力，然而过于混乱和磅礴，还有干扰痕迹，我和沙赞均无法还原现场。”渡鸦说。
“那面镜子呢？”
“我们暂时只能确定有黑魔法和异界龙族法术的痕迹。”
“可以了。你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超人道，接通了瞭望塔的通讯。“钢骨，请提升凯恩的通缉等级至S级，高危。”
“我明白了。另外，超人，海滨城全城电力故障，通讯中断，原因不明。”
“也许凯恩的脱逃是一场误导，障眼法。”超人缓慢地说，皱起了眉，“又有谁想施行发生在纽约的事了……集结联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被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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