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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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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月一指着白锦,看向琉书惊的说不出话。
琉书依然正襟危坐,端正如常。
白锦酩酊大醉,闭上眼睛,并非想睡,而是又学了次琉书蒙眼的模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豁然起身扑到他身上,伸手就去摘那条雪色白绫。
可还没碰到呢,就被琉书及时抓住了手,抬手在她眉间一点,一抹光芒突现,白锦立刻睡了过去,瘫倒在他膝上。
“怎么办?”月一问道。
醉了倒没事,等她醒来就是了,可她醉酒后那番话,不得不说,胆挺大。
琉书道:“你守着她,我去见一下师尊。”
白衣轻盈,缓缓步在桥上水灵气中,走到碧凌桥中央时,迎面出现一人,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仍透着一股威严之色。
琉书淡然叫道:“舅父。”
被称为“舅父”的人先笑后应,道:“有客人?”
琉书微一侧头,似乎是要看看醉酒的白锦,对舅父回道:“是师尊带来的人,喝了些酒不胜酒力。”
琉书的舅父是母妃的亲弟,为——万慈道人,琉书的身边除了恩师风伯,便就是这个舅父了,确切的说,他能修到此等境界,除了恩师传术加上自身超高悟性,再就是舅父的指点了。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朝碧凌桥另一头走去。
“天机镜你可寻到下落了,听说,天后已经发现丢失了天机镜,诸多法器向来从不离身,偶有放置别处之例,真不知是巧合还是……”
“法器丢失习为常事,父帝收复魔君时,封天印不也被魔君震到了不知处,至今都未现世,海上仙人的陨星盘也是如此,自丢失后一直未曾找到。这种仙器非一般仙剑那般凌厉可控,即便拿到了,非法器主人传承,在手中也是无用之物。”
万慈道人行走着,凝空点点头,同解,目光看向琉书又道:“那日,可有人见过你曾去昆仑?”
琉书仔细回想那日情形后,道:“没有,昆仑的人大多都去天宫了,剩下的我也临时定身,她们不会发觉出什么。”
万慈道人说道:“那就好,这是我担心之处,免得被人拿来趁此机会大做文章。”
“舅父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嗯,还有一事,天界那边据说惩戒了一个人,因在朝会上言语激怒了天帝,被罚下界了。”
琉书只是听着,没有回应。
万慈道人又道:“万事有条有律,但太过戾气终会引起天怒。”说完,他的目光从晴空渐渐移到琉书身上。
琉书唇角一动,淡然道:“命数各异,该行何命该走何数,又岂是他人的劝解和怜悯所能改变。”
万慈道人闻声,眸中有了些许黯然,这句话听上去是指天帝,实际上也包括了他自己,不由得一声叹息,沉声道:“你的眼睛……”
琉书知他所问为何,立即回道:“一直如此。”
“那就好,你处事从来都没让舅父担心过,大道悠悠,何其幸与不幸,且等。”
琉书点点头,面不知何容。
白绫抚过,不止蒙上了天生有疾的双眼,还遮盖了他习以为常淡漠的脸庞。
不知喜为何物,不懂怒为何伤。
白锦醒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在哪个殿中,头昏脑涨的一睁眼,身前站了三个人,最近的一个正是风伯老仙神。
“没喝过酒,还抱着那坛子酒猛喝,你真当是你们白石山海子泉水呢!”
仙酒醉人可是要好几日才醒,风伯倒乐的她再此酩酊睡上几日,可架不住琉书坚持让她回山,只好从他的老山返回了方丈洲,又为她服下一颗丹药,让她尽快地醒了过来。
不光是酒醒了,“你们白石山”这五个字,连带着瞬间彻底浇醒身心。
白锦歪头偷偷装作不经意看了旁边的琉书和月一,一个敛容屏气,一个蒙着眼睛不知何意,如果他能看见,此时大概就是抛来一个死亡凝视吧!
“老仙神,你去哪了?转眼就不见人了。”白锦揉了揉脑门,故作镇定从榻上坐起身。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了再送你回白石山。”
风伯说的好坦然,跟真事似的,白锦反倒有些不明白了,直到风伯朝她偷偷挤了个眼色才明白。“呃……是啊是啊!呵呵,露酒的确很好喝,没忍住,呵呵,我这一醉是不是误时辰了?咱这就走吧!哦不对,老仙神是方丈洲人啊,那我自己走了,呵呵,再会。”
下榻就匆匆而走,出于礼数朝那两人一笑,只有她心里的虫子才知道有多想逃离此处,面对那个蒙着眼睛的人有多忐忑。
好不容易编造拿来搪塞的谎言全被扒开了,不走留着被尴尬煎炒?
“以后若是无事,就不要再来方丈洲了。”
身后扔过来一句冷言冷语。
按理说,被主人下了逐客令,应该羞愧的要死才对,能走多快走多快,可白锦怎么就听着那么不顺耳呢?
风伯脸上一阵青红不定,琉书去见他时,已经把话说的很明了,也洞穿了他的心思,连挽留都已经被他拆的找不到任何借口了。便急忙上前道:“哎哎,等等老身。”
心中暗自叹道:年龄大喽!管不住小孩喽!
白锦思索片刻,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而后,猛然转过身,风伯还以为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谁知她张口大声道:“我不走了!”
三人闻声一怔!
“什么不要再来方丈洲了?会不会说话?你要是好好说,以礼相送什么事都没有,可你偏偏不好好说话,我为什么要依你之言?这不是你我的事,是白石山和方丈洲的事,我若是这般灰溜溜走了,岂不是丢了我父亲的脸面,置我白石山的仙人于何地?我就不走了,天天住在你这发了大水的方丈洲,我还总出现在你面前,看你怎么办?”
说完,立即抬头挺胸的走了回来,双手环胸就站在琉书对面盯着他。
“你不走,那就传书白石山,来带人。”
“你若敢传书,我就从此扰的你方丈洲鸡飞狗跳,不用怀疑,我绝对做的出来。”
月一忽然插言道:“等等,你是云白锦!我刚想起来,听说白石山的云白锦长的可吓人了,满脸麻子,说云上仙人为她寻了好几门亲事都没人敢要,你……这不也没……麻子。”
月一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不自在,说到最后,就只能自己听到了。
风伯站在那偷偷含笑,顿觉惊奇,一副“当有此事?”的疑问看向白锦。
白锦道:“对,我就是云白锦,我不光满脸麻子,还奇丑无比,而且啊……还时不时发疯,不信地话去问问风神,你们所看见的我,不过就是仙人的把戏,为自己随便变幻了出好看的样子,我的真身啊就是你方才说的那般。”
“鸡飞狗跳?”琉书沉默片刻,突然道。
白锦一点头,道:“不信试试。”
若说在场了解琉书的人,莫过于风伯,白锦此番故意挑衅,就算他置之不理让她留下来了,这丫头绝对会吃亏,琉书若真想让她吃点教训,不需要出面,白锦在这方丈洲就得缕缕吃苦头。
这俩人万一回头再打起来可不得了,便捊须笑道:“小锦啊哪都好,模样灵巧嘴巴甜,为师特别喜欢,就是倔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