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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重磅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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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君回雪宿醉未起。
或者说,他清醒后想起昨夜种种,决定装睡。
对花不落亲亲抱抱动手动脚,咳,作为未来夫君,本应如此。但是,泪流满面撒娇打泼是什么鬼?
君回雪保持沉默。
花不落对君回雪的避而不见表示满意。
两日后,纵天榜进行第三阶比试——擂台争霸。这是纵天榜的保留节目,届届相同,规则很简单:两两对战,决一二三,取前十甲。
十八般武艺无一限制,三教九流均可大展身手。
王不骄作为勤奋型学霸,从不放过任何练习机会,早早来找花不落练剑,小院中又是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
顺便拉上陈不忧作壁上观。
花谢谢坐在台阶上,一边啃饼一边看娘耍剑。一抬头,看到瓦上飞来一人。
“翠姨,你来啦!”
下一瞬,花谢谢就被蓝拥翠抱在怀中,脸蛋被亲出个脆响:“小心肝,还是你眼里有我。”
眼里没她的花不落动作丝毫不慢,刷刷刷逼得王不骄再次回剑护体:“我江师弟如何了?”
蓝拥翠恨声道:“不止眼里没我,连心里都没我!”
王不骄也认出蓝拥翠来,她挂心江不休,忙道:“大师姐,我们不打了!”
两人收剑,陈不忧乖乖奉上巾帕擦汗。默……当仆从当习惯了,不由自主就伺候起人来……
花不落端起石桌上的茶壶一通灌,抹嘴,双臂一张:“来,抱抱。”
蓝拥翠把花谢谢塞过去:“懒得和你虚情假意。”
“所以我江师弟醒了吗?”这蓝拥翠自接手江不休,好多天没有消息,突然找来,定是有什么变化。
“醒了。”蓝拥翠却没露出多少喜色,反而愤愤不平:“不信我,非要叫你过去,他原话:有要事相告。”
她当然不会告诉花不落,这些天她借口医治江不休,先是同房而睡,慢慢变成同榻而眠。人人皆知,她蓝拥翠对江不休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司马昭之心。
害羞?
她恨不得生米煮熟饭呢。
于是,当今早江不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胸口一缕青丝,蓝拥翠依在旁边睡得正香甜。饶是她夜不卸妆,在被子里都保持最佳美貌,仍吓得江不休以为自己白日见鬼。
江不休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以为这是另一场梦,独自镇定良久,才接受这是现实的现实。
他手足酸软,推不动身边人,只得试着开口:“你……”
蓝拥翠应声抬头。她睡得极浅,略有响动便能叫醒她,一睁眼,便是满目清明,像从来没有睡着过。只是,在看到江不休乌黑的眸子后,她反而有些怔愣:“你醒了?”
在身中东风醉的第六日,盅虫起效,惊梦成功。
待看清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江不休如遭雷击:“怎么是你!”
如果要排出江不休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位蓝拥翠,绝对能名列榜首。多年前,他还是个青葱笋嫩的少年郎,于游学途中救了这位姑娘。姑娘粉面含羞,非要以身相许,江不休多次推拒不成,落荒而逃。
一个逃一个追,足足纠缠半年,江不休才用“这辈子绝不娶亲”的坚定,让蓝拥翠哭断肠、死了心。
怎么五六年后,一朝梦醒,就看到这张脸!
而且还是在同一张床上!
蓝拥翠瞬间戏精上身:“呜呜呜……江郎,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一定不要再抛下我,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和你永相随!”
已经是你的人了……
已经是你的人了……
已经是你的人了……
江不休眼前一黑,居然再次昏了过去。
当然,蓝拥翠利落出手,又把江不休掐醒过来。中间略去一万字不提,江不休总算完成了他最挂心的事:把花不落找来。
花不落不知江不休的曲折经历,为难道:“我这积分,也不知够不够再扣一次?”
“积分有什么用?能吃吗?能兑换你我之间的深厚情谊吗?江郎唤你去,你就快去!”蓝拥翠变脸如翻书,不由分说挟了花不落就走。
江郎还一脸虚弱的在床上等着呢,根本一刻都离不开她蓝拥翠。
咳——总有一天会一刻都离不开她蓝拥翠,没错,就是这样!
少女情火重燃,简直铺天盖地奋不顾身。当年有多伤心,如今就有多热烈。
作为南疆最有排面的妖女,没道理再放过他!
江不休艰难接受了蓝拥翠“为解东风醉,我以肉身作媒,借男女欢好引药出体”的说法,万念俱灰地躺在床上等人。如果他注定要娶蓝拥翠为妻,那花不落……
便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人了。
当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蓝拥翠挟着花不落风风火火一路闯来,入得房,把花不落往床头一按,娇羞脸:“江郎,人带到了,要杀要剐你自便,我没意见!”
重色轻友最佳写照。
江不休冷着一张脸,将万般滋味揉吧揉吧,丢到九天外。他勉强扭头看向花不落:“大师姐。”
花不落点点头:“感觉怎样?”
“还好。”
“那就好。”
“请大师姐来,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说。”
“你想说的,和我想问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江不休看向蓝拥翠。
花不落知他意思,笑道:“过命的损友,无妨。”
“好。”江不休不再犹豫,将自己偶尔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那日在刘家镇,江不休接到父亲一封书信,信中说好友斐法陪同越王出游杭州,命他前去拜见问安。他心下奇怪,父亲怎么会知道他此时在刘家镇,又突然让他做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但这信确实是父亲亲笔。江不休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直接拿着书信就去找斐法。斐法热情周到,得知他要参加纵天榜,让他就在杭州官署住下。
江不休假装乖顺,真住在官署。当晚打晕看守,悄悄寻到斐法住处,听了一耳朵墙角。斐法内力深厚,一般情况下,江不休难藏气息。但那天晚上他屋内足有五六人,商讨某样计划,多有争执,又放心屋外的守卫,一开始竟没发现江不休。
只是他们商讨的计划大出江不休意料,待听明白,大骇之下,露出响动,引来追杀。又因他父亲是朝中尚书,越王不欲竖敌,未伤他性命。
“大师姐,越王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若是找不到,宁可大面积屠杀武林中人。”
蓝拥翠奇道:“屠杀武林?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他没有,但如果是朝廷,就可以有。”江不休脸色惨白:“他们的计划,就是趁纵天榜最后一阶擂台争霸,制造‘刺杀越王’事件。”
将武林中人当作“刺客”,假装越王在杭州被刺伤。凡是出现在纵天榜的,都有可能是凶徒。只需一纸通辑令,就可断送百年世家的命脉。即使一时杀不到、杀不尽,那被寻找的人,也将永远成为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这就是计划的毒辣之处,将整个江湖架在火上烤,能逼出那人固然好,逼不出,就烤黑他。
花不落:“原来如此。难怪。”
难怪那日斐法要说他是为了“避免一场江湖浩劫”。作为幕后黑手,是不是还得夸他一句“壮士高节”?
“大师姐可是知道什么?”
“没错,这事还和我爹娘有关系。”花不落简单把花之望知道的事情转述。只是,花之望从始至终没有揭开谁是“赵珉”的谜底。
“越王实在太过狠毒,一旦他构陷成功,江湖永无宁日,官府随时可以用这个借口去各门派中调查、定罪,想抓就抓,想杀就杀。”
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朝廷和武林,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制衡。对统治者来说,江湖中人本事通天,不服管教,是心头隐患。如果有朝一日,能拿到对方的把柄,定要让它不得翻身。
这才安心。
而现在,越王为了扫平路障,亲自设局。
整个武林,正欣然入局。
“听起来很麻烦,你们可有什么办法?”蓝拥翠难得正色:“我还要和江郎双宿双飞,万万不能人人喊打。”
花不落:在人家大师姐面前这样口吐狂言,真的好吗……
江不休:双宿双飞和人人喊打,我还没选好要哪个……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半晌。
花不落一捂脸:“我去找人商量吧,等着。”
江不休脑中飞快闪过一个人影:“你是说君庄主吗?”
“没错。”花不落搓搓脸,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某种难言的尴尬:“你让蓝拥翠再想想办法,尽快恢复体力,到时候若真打起来,也得能自保。”
江不休想到蓝拥翠“男女欢好”的治疗方式,脸色更难看了:“这……”
花不落很大气地一拍他肩头:“没事,别客气,我吃过她七八十顿饭,一分钱没给过,自己人。”
蓝拥翠再次娇羞低头:“自己人,江郎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两人似乎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但是花不落顾不上了,再不想办法,她就要变身万恶的刺客。干脆利落挥手:“我走了。”话落人无。
江不休:忽然有种肉在砧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