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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三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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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回到了白云寺,跟主持师父说了一声,接着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他头重脚轻地躺了下来,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得了风寒,昨夜夜里还有一点凉意。
他拉起被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想着忍一忍,说不定醒来就好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外面的阳光,他闭上眼。
身体里一阵阵的寒冷,仿佛是寒冬腊月的冷,奇怪,明明是夏天,应该热的很才是。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想睁开眼,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就像是被鬼压床压住了,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时,他感觉到一抹冰凉之物触碰着他的脸,他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身体似被控制了一般,想做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他的五感又敏锐的很。
那抹冰凉之物似乎是一只手,那手轻抚着他的脸,冷冷的,僵硬的,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那手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
他的牙齿咯咯地上下打颤,他试着握着拳头,找回力气,可没有用,他仿佛是砧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他就这样被那手摸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首熟悉的小曲儿在他的耳边响起,曲调很熟悉,好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在哪儿听过。
他认真地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副江南水乡的场景,一个四肢胖嘟嘟的小孩一步一步地从长满了青苔的台阶往下走。
在台阶的下方,在河水的上方,一块地儿空了出来,一个妇人蹲在那儿,俯下上半身,认认真真地洗着衣服。
那妇人的手洗的红通通的,正是初冬的季节,湖水寒冷刺骨,妇人似没有感觉地洗着。
小孩终于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底,奶声奶气地喊着,“娘……”
妇人身体一僵,双手放下正在洗的衣衫,紧张地在身上搓了搓,怕自己冰寒的手会将小孩给冻到,她两手合在一块儿搓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寒气微微褪去。
小孩等得迫不及待,喊了好几声娘,见妇人不理他,委屈地垂下了嘴角,“娘!”
“乖!”妇人放下手,慢慢地转过身来。
小孩扁着的小嘴忽然一扬,面带笑容地看着妇人,慢吞吞地转过来,妇人朝他笑着,眼神温柔,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胖胖,来!”
“娘!”小孩跳进她的怀里,笑得开怀。
小孩脸上的笑容如一颗石子般在青海的心湖中投下,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单纯的快乐轻易地渲染了他。
他不由地也露出了笑容,浑身放松,也不再抗拒那冰凉的手……
“青海!青海!”
青海被人喊醒,他睁开朦胧的眼,“师兄?”
喊醒他的是他同屋的是青海的一个师兄,叫青木,看着青海说,“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青海不解。
“你刚才一直喊娘,怎么了?想娘了?”青木疑惑地问,“可我记得你没娘呀,咱们都是孤儿。”
青海猛然清醒过来,是的,他没有娘亲,他是一个孤儿,是师父心善,把他捡了回来。
青木笑着说,“还是小孩子呢,想娘。”
青海放空地看着青木,“我、我怎么觉得我是有娘的。”
“当然是有娘的,谁没娘,我也有啊,只是她们生下了我们就……”青木没说话了。
他们是被抛弃的孩子,没有双亲,他们自然是有爹有娘,只是爹娘不要他们了,他们是孤儿。
青海没说话,心口那欢愉的快乐转瞬就没了,青木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
“嗯。”
青木仔细地看着青海,“师弟,你脸色很不好。”
“师兄,我似乎得了风寒。”青海这时也觉得自己不舒服,身体一阵阵的冷,连鼻子也不通气,他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我给你去煮一碗姜汤喝。”青木又将自己的被子拿过来放在他身上,“多盖一点被子。”
“嗯。”
“先喝姜汤看看,如果没用得去看看大夫。”
“知道了。”
“等着我啊。”青木让他别睡,出门去煮姜汤了。
“知道了。”青海躺在被子里,看着青木师兄离开的背影,愈发觉得这屋子凉的很。
现在不是夏天吗,真的是冷啊!大概是他生病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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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知心和河伯商量了一下,河伯大手一挥就答应了,它也不是人类,并不在乎银子,只说易知心有什么好菜,做给它吃就好。
与河伯认识了之后,易知心也算是明白了,河伯啊就是一个吃货。此次过来,河伯带来了青虾,看到青虾的第一眼,她脑海里就浮现了虾滑。
于是二话不说,她就让河伯找位置坐下休息,她要做虾滑,晌午过后,何源正好从小饭馆回来,午饭他都是回来和易知心一起吃的。他的手好了,听到她要要做菜,很主动地过来要帮忙。
正好做虾滑也是费力气的,她点点头赞同了,趁着虾滑还活蹦乱跳的,和何源一起坐在小凳子上,将青虾的虾头虾尾虾皮虾线去掉。
所有的虾处理好之后,她将虾肉切成几段,接着所有的虾肉堆积在一起,她对何源说,“就和剁肉泥一样,现在是剁虾泥。”
易知心拿着菜刀剁几下虾肉,又用刀面将分散开了的虾肉合拢,再剁,再聚,再剁,反反复复,知道虾肉成了虾泥。
何源看了一眼,立刻学会了,“我来。”
于是易知心去准备配料,将蛋清和蛋黄分开,再准备好淀粉和盐,等何源剁好了虾泥。
她放入淀粉,盐和蛋清,三者揉成一团,虾滑的成品很快略显雏形,接着那盘子装好,放在井里先冷藏着。
接着她做虾滑汤,想了想,她问了河伯喜欢吃辣的还是不辣,河伯表示都可以,何源也是两者都可以。
唉,最怕客人说都可以和随便,那真的是让她很难做决定,最后,她决定两种都做。
她先做清汤虾滑,清汤做完再做水煮,如果先做水煮的话中间得洗一次锅,太麻烦了,她就是一个懒人。
等水煮开,拿着调羹将虾滑刮一点下来,放入水中,再准备好三个碗,放入热水,分别放入香菜紫菜芹菜,盐和胡椒粉,等虾滑浮起来的时候,再捞起来放入碗里。
底下铺满的紫菜如海草般水波荡漾,芹菜和香菜如青苔荷叶浮在上方,小小如拇指大的虾滑就如一条条小鱼在其中穿梭。
河伯早就等不及了,它走过来,看着清汤虾滑,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何源端起了一份,吃了一口,“好鲜美!”
“不是看起来好吃哦。”易知心笑着画了一道引食符,清汤虾滑到了河伯的碗里,“你试试看。”
河伯深吸一口气,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股清鲜的味道,它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汤,又吃了一粒虾滑,竖起了大拇指,“美味。”
易知心也吃了一口,满意地笑了,“不错。”
清汤虾滑的分量不多,三人很快就趁热吃光光了。易知心是有意做的少,接下来还要做水煮虾滑。
水煮虾滑要比清汤虾滑复杂一些,她先将豆芽和黄瓜片焯水捞起,放在碗底,冷油放入八角丁香草果和白芷,小火炸出香味,一半留在锅中,一半盛起放在一旁备用。
锅里的油烧热,放入葱姜蒜和干辣椒,爆香之后,放入豆瓣酱,加入水,稍等一会儿,将这些香料捞出来,再放入虾滑,等虾滑一粒一粒地浮起来,连汤带虾滑一起盛起,放入装有蔬菜的碗里,最后在最上面铺一层香菜。
易知心将备用的油从上浇下去,香菜发出嗞嗞的声音,一层薄薄的油浮在最上面,就如西方油画般的浓烈。
“来试试!”易知心喊了河伯和何源。
期间她也做了饭,白米饭搭配着微辣的水煮虾滑,味道还真的是不错,吃一口水煮虾滑,再扒几口白饭,饭都吃的比平时多。
河伯不是第一次吃辣了,可这一次,它吃的舌头辣的直吐气也舍不得丢下手里这一碗水煮虾滑,好吃,太好吃了!
水煮虾滑最后被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碗里的油水,何源心满意足地几乎不想起来了,易知心舔了舔了唇,唇瓣吃的红艳艳的。
河伯一脸的开心,“还是知心姑娘有办法啊!什么食材都能做的这么好吃。”
易知心笑了,“过奖过奖。”
“清汤有清汤的美味,水煮有水煮的好,哎哟,下次你再问我要吃哪一种,我还是做不出选择。”河伯郁闷地说。
“不做选择,想吃就都做。”易知心大方地说,她也觉得两者都好吃。
知馆的门忽然被敲响了,何源起来去开门,没想到是青海小和尚来了,几日不见,青海小和尚的脸色更憔悴了,看得何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青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没什么,就是睡得不是很好,又得了风寒。”
“风寒还没好吗?”何源问。
“尚且没好……”
青海话音刚落,就看到何源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耳边听到何源凉薄的嗓音,“那你别进来,免得知心也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