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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章四十八 天子归京 ...

  •   雨后初晴,天空一碧如洗。

      行走在大帐间的斥候脚步匆匆,他神色严肃,腰间挎着的剑随着步伐不安分得摆动起来。

      行至帐前,他同两边守卫说道:“我有急事禀报使君。”

      守卫相视一眼,高声请示,得到应允方放他进去。

      “使君,混在袁绍军中的士兵回报,袁绍在洛阳城遇到‘汉’字旗军队,交战后下令撤退。”

      他恭敬地行礼,座首之人神色一慌,不由小声嘀咕,“‘汉’字旗,若非虎贲军,也是羽林骑。可是自董卓进京,羽林骑便不知踪迹,虎贲军更是经袁绍之手,多数折在显阳苑,何人胆敢私自以‘汉’字为旗!”

      这人正是冀州牧韩馥。

      昨日袁绍进洛阳又紧急奔逃,搞得盟军大营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接连退回属地,唯独韩馥怕袁绍又使什么诈,留到了现在。

      见他忧心,别驾闵纯当即出列为他分忧。

      “袁绍一向自大,显阳苑又脱逃渤海,陛下一定对他怀恨在心,如今他见旗而逃,显然是对天子畏惧。使君,吾等可觐见陛下,请求诛灭袁绍。”

      长史耿武也出列附和他,“此乃良机,使君可请陛下派幽州牧刘虞协助,定将袁本初围困致死。”

      沮授皱了皱眉,他想得却更为简单,陛下不喜袁绍,难道会喜韩馥嘛。

      沮授:“使君,陛下刚从董卓手下生还,此时怕是不想见到任何一方豪强,还请三思。”

      其他人均侧目而视,韩馥思来想去也没个定论,正当众人互论之时,帐外传来一声惊呼。

      “天子回洛阳了!”

      韩馥闻声立刻与部下出帐相迎,一眼便瞧见了列首的天子。

      灿烂的日阳下,刘辩一身银甲泛着冷光,他眉眼清隽,身姿俊挺,列于众将之首,光耀夺目。
      坐下的奔霄也是昂首挺‖胸,将优美虬健的身躯展现在众人面前。

      “前方是何人?”

      韩馥旋即拱手望地,“冀州牧韩馥,拜见陛下。”

      刘辩看了看稀松排布的营地,好整以暇地问他,“声势浩大的盟军怎么就剩韩州牧了,朕还准备宴请诸位呢。”

      韩馥被一众视线盯着,汗如雨下,头垂得更低,“为国诛贼,本就是臣等分内之事,陛下心意,臣心领了。”

      “心领可不行,这样,军队驻扎于此,朕会差人送粮,韩州牧就与朕一道进洛阳,朕可要好好感谢感谢。”

      韩馥心慌不已,身边的沮授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刘辩淡淡一扫,视线从他身上略过,勾起个富含深意的笑容来。
      “又见面了,沮别驾。”

      沮授忙作揖道:“是臣有眼不识泰山。”

      “别驾谦虚,朕与别驾一见如故,早就想深交,”言及此,他转头望向韩馥,含笑道,“还请韩州牧割爱。”

      韩馥哪敢阻拦,连连颔首。刘辩从怀里掏出一块扁椟,命人递给他,“沮别驾,朕在宫中等你,可切勿失约啊。”

      -
      洛阳皇宫。

      董卓身死的消息传入京畿,众人喜出望外,李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命令小黄门去兰宫废墟寻找完好的经书典籍。

      夏侯惇已经无碍,也慢慢适应了独眼的生活,正在院中康复训练。孙坚见他们都各做各事,没有注意自己,即刻捏紧手中的朱红小匣,将程普四人及孙策召进侍庐议事。

      “我与伯符在井中拾得一小匣。”

      孙策闻声点头,而后孙坚用手扣开匣上金锁,将内里展现出来。几人观望,目露惊诧,神色不一。

      程普率先开口道:“主公,此玺上可有刻字?”

      孙策探身一望,方圆四寸的玉玺上镌五龙交纽,但有一缺角,用黄金镶补,正面上刻有八字纂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策:“确有刻字,乃是八字纂文。”

      祖茂:“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韩当与黄盖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程普听完也是大吃一惊,随后压低声音惊叹,“此为传国玉玺。”

      见诸人陷入沉思,他又解释道:“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得赵国奇宝和氏璧。后统一天下,嬴政自称始皇帝,命李斯用小篆雕刻传国玉玺,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由玉工孙寿刻于其上。自此,皆以此玺为正统信物。”

      黄盖俯身去看,眸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问他:“那这为何缺角?又为何以黄金补之?”

      程普耐心地娓娓道来,“秦亡后,子婴将玉玺献与高祖皇帝。后来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以玺怒掷王寻、苏献,崩其一角,后便用金块镶补。”
      “光武皇帝于宜阳得玺称帝,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陛下出北邙,回宫遍寻不见,如今主公得之,其意深长啊。”

      韩当顺势说道:“袁本初袁公路尚有登堂之心,主公既得玉玺,何不速回江东,图谋大事?”

      “今董卓伏诛,天子声望冠天下,此时别有所谋,岂不是落得同等下场。”黄盖仍是不同意,重重地摇了摇头。

      祖茂也劝阻道:“此时商议还是尚早,待主公顺利回到江东,再作图谋也为时不晚。”

      “伯符,你以为呢?”

      孙坚了解了座下四将的想法,旋即问起自己的儿子来。孙策伸手将小匣扣上,推回孙坚怀里,道:“儿赞同祖茂副将所言。”

      既如此,孙坚心中也下了定论。

      “那便先回江东,再作谋划。”

      诸将应答,一齐出了侍庐,刚行至太医院正院,就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脚步匆匆的小黄门欣喜地冲过来,大声叫道。

      “陛下回宫了!”

      刘辩一踏进宫门,神经突然匀速跳动起来。来不及看皇宫目前的惨状,吩咐几人稍作休息,他就驾马回了寝宫。

      李成领着小黄门急忙跑过来,给他点了安神香,服侍他换衣洗漱。

      手中的茶水刚饮了一口,刘辩脑海里就传出熟悉的女声。

      【恭喜您,顺利完成第三个任务:在不被废的前提下,成功活过董卓。】
      【获得奖励:随机技能书一本。】

      【另外,隐藏剧情“婵之梦”完成进程:80%】

      “噗——”

      刘辩一个趔趄,将刚饮下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李成忙过来为他整理残局,一旁的李义用布拼命地擦着木几,擦着擦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阿九现出身形,似乎是疑惑这“小铲屎官”怎么哭得快断了气,刘辩诧异地望了眼李成,没想到他也是眼眶微红。

      一个熟悉的毛绒绒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李义“哇”一声哭出声,将白貂搂进怀中,整个脑袋都埋到它身上,肆意哭泣,仿佛要把几个月来的委屈全都释放出来。

      白貂挣扎了几下,便一脸呆滞得不再动弹,四肢僵硬,原地坐定。

      刘辩抚了抚他颈后露出来的鞭痕,眸子一缩,柔声安慰道:“委屈你们了。”

      他的软弱和无能,招致而来的,不只是自己的大祸临头,更是整个皇宫,乃至全国的祸事。

      他需要再强,再坚定不移,再大刀阔斧,砍掉这个腐朽的汉室,创造出新的、万民安乐的盛世。

      “召诸臣崇德殿议事,朕要亲眼见见乌程侯孙文台。”

      李成给他挽上高髻,然后束上崭新的银冠,以一柄玉簪固定。着的则是玄色常服,绣有金色龙纹,阳光下格外耀眼。

      崇德殿的席垫换了新的,他坐得有些不习惯。杨彪、黄琬、荀爽都来了,王允下狱被董卓动用私刑,还在府中躺着,朱儁伤筋动骨,尚在修养,这二人未来。

      剩下便是曹操、吕布、皇甫嵩,以及跪在殿中央的孙坚几人。

      “乌程侯奋武争先,朕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勇。”

      孙坚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天子正眼睛眨也不眨得盯着自己,忙答,“陛下谬赞。”

      他与祖茂等四人都在心中赞叹:天子尚年幼,竟能容忍至此,射杀董卓,真乃少年英才。

      可是,孙策的内心就不是那么平静了,他也是惯常随父亲暗中一瞟,谁知这一瞟就让他怔在当场。

      天子熟悉的轮廓与印象中的曹家郎君融为一体,他又侧头瞥了眼曹操的神情,揶揄又不失稳重,那一刻,他的心彻底崩塌了。

      尤其是见到李成将自己的弟弟带上来时。

      孙权抱着闭目养神的白貂,神态自若地踏进崇德殿,见到父兄甚至想冲进他们怀里撒娇,可是刘辩先他动作开了口。

      “权儿,到朕这来。”

      汴水河畔,孙权第一次听到曹操唤刘辩“陛下”,他以为自己耳鸣了,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因为皇甫嵩也滚马下来,拉着他的手哀嚎“天子无碍,大汉之幸”。

      他小幅度地动了动脚,刘辩还在看他,父兄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吕布、曹操还有皇甫嵩更是严阵以待。

      犹豫片刻,他毫不迟疑地向座上的天子走去,轻声唤他,“陛下。”

      刘辩摸了摸他的发髻,转而看向浑身颤动的孙坚。

      孙坚心如刀割,难以抉择,怀里的朱红小匣仿佛烙铁一样炙热,灼烧着他的肌肤。

      每秒都如此煎熬,最终他还是高声道。

      “臣孙坚,有一物献与陛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章四十八 天子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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