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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雷霆震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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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里还没把事情想明白,司马烬却摔了筷子怒道:“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务必要保住人!!是聋了还是瞎了,还是觉得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脸回来求援,你抚心自问倘若被杀得是你的家人,还能这般旁观吗?我汝南王竟花钱养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鹿鸣被他的雷霆震怒给吓住了。
一旁站着的张德良也六神无主起来,他低声和女儿商量:“小鹿,怎么办?听起来好像很严重,我要不要马上回家一趟?你也知道你娘她没什么本事,你奶和你弟弟妹妹年纪不是老就是小,我还真没想到这事会来得又快又急。”
鹿鸣干脆地道:“好!”
她上前一步,冲着司马烬急急地道:“大君,我们父女俩告个假,这就回去一趟!”
司马烬嘴唇开合了一下,他有意拦住他们,可有关父母亲情,不让去似乎也不好,遂改口看向那位守卫道:“你去找阿大叫十几个兄弟过去帮忙,现在立刻马上,人若是没救回,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那人本就有几分惊慌失措,一听吩咐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鹿鸣和张德良也急得不得了,急急忙忙往外冲。
司马烬本有意叫他们坐他的马车走,还来不及张口,人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终究敌不住心头的焦灼,叫人牵了马来,直接上马赶了过去。
司马烬快马过街市,一路惊起飞鸿无数。
他到的时候,守卫等数十人也到了,下得马来,推门进屋,里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倒着数具尸体,司马烬上前翻看其中竟有汝南王府的守卫。
这一场残暴的杀害,他终于还是迟到了。
从身着的铠甲看来,除了他府中的守卫死的了还有赵王府的数名守卫,剩下的大约就是原本住在这院子里头的人,看人数大约不光只有鹿鸣家的人。
司马烬突然觉得害怕,一会儿他该如何去面对那张脸。
鹿鸣又会以何种心态看他,细微的仇恨是不是就此种下?
司马烬前世从不曾想过这些。
那时的他还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后来她一步步递给他温柔,这才渐渐把人放在心上,最终成了水乳交融的关系。
可现在不一样,他很清楚的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鹿鸣的背叛也不可能无缘无故。
总归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没有庇护到位。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听见身后的守卫在说:“大君,如此一来赵王与我们算是正式对上了,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同样也杀了他们数人,可这事是他们先挑起来的,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去赵王府讨个公道?”
他还未曾开口说话。
……身后传来一声幼兽般的哭嚎,是鹿鸣的声音:“娘,奶,弟弟妹妹,你们都怎么了,快起来,你们醒醒啊!爹,快去找人救娘和弟弟妹妹啊!呜呜呜……”
司马烬甚至不敢转过身去,他能想象鹿鸣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想必是伤心至极了。
……
张德良对眼前的景象简直无法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拖延了大半日而已,一家老小就在他错误的决定中死尽死绝了。
倘若,他听了汝南王的告诫,今日一大早带着全家人一起进府,现在她们都该鲜活地站在他面前,或许正在分享美食。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一步步走到老娘亲的面前,抖着手放到她的鼻下,又不死心地按住脖子间的脉搏。娘亲已经被鲜血溅得看不清楚脸,可他知道那就是他的老娘。
先头嫌弃她脑子不好使,又嫌弃她话多主意多,可现在却起不来了!
张德良忍不住嚎叫起来:“娘啊,娘,你醒来,从今往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家里的铜板我一个子儿也不留统统交给你!你快醒来啊!”
鹿鸣被她爹惨烈的嚎叫声惊顿了片刻,随后两人又扑倒了宋氏身旁,张德良放弃了试探呼吸,自顾自哭得眼泪流成河。
司马烬呆呆地看着,一瞬间他做了一个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决定!
转身对着守卫道:“你现在快马去锦绣胡同,把胡雀先生找来,就说若是此次能救回人,我汝南王算是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快去,快去!”
派出了三个守卫找医师,剩下的人留下来不死心的一个个探鼻息,整个院子躺下的三十几个人中死伤了一大半,竟还是有十几个是伤重却不曾死绝的。
其中就有鹿鸣的母亲宋氏和她的妹妹小兔。
吴氏和弟弟就在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中死去了。
张德良的哭嚎在宋氏睁开眼的瞬间停了下来,他睁大眼睛向司马烬求救,拉着鹿鸣跪到他面前肃色道:“大君求你救救她们母女,我和小鹿从今往后都给您做牛做马,这辈子都给您效忠!”
鹿鸣用一双哀哀的眼睛盯着司马烬看。
司马烬却在这样的眼神中放下心来,他伸手扶起两人道:“莫急,已经叫人去请医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府上有绝好的药材,一定能把她们救回来,现在不如先把人搬到塌上去,再找些干净的布把流血的位置给按住了。”
张德良一听迅速地站起身来,双手抱起了宋氏往房里走。
鹿鸣试图去抱小兔,却发现自己的腿和手都是抖的,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
司马烬吩咐身边的守卫帮忙抱着小兔进屋。
鹿鸣抬腿就要跟进去,忽听得有人喊她:“小鹿,救救我!”
她嗖一下转过头去,看见胡伯倒在血泊中,正一手撑地努力地想站起来。
她连忙跑过去扶住他,随后转头看向司马烬求助。
司马烬点点头,示意身边的守卫去帮忙。
一刻钟后,院中被分成两批,活下来的人都被扶到塌上安置,若是塌上躺不下了,便在一旁放一床被子躺下来,已死去的都靠着墙边放了下来。
胡雀到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瞬,但他原本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故此倒也不害怕,按着紧急的和略微不紧急的一个个救治。
张德良在听胡雀说了宋氏和小兔性命无虞时,心情才略微好受些。
经此一事,他下定决心,不管进王府是做什么,都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