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家小财神》鱼筝

4、第 4 章

　　“明儿个就是腊八了，你们也歇上一天，都不读书了，我跟你们父亲提了提，明儿个你们跟他去道观见你们祖父，顺道给观里赠粥，回来了直接去城南，我跟你们母亲在那边城隍庙施粥，你们一道过来搭把手。”

　　贾蓉如今正是一个十五岁的翩翩少年，听了这话，连忙拱手称是，一番动作端的是赏心悦目，尤其旁边又站了一个容貌更甚女子的贾蔷。

　　贾蓉应下后，并未立刻告了退，反是思索了一番，又问，“小姑姑往日里不曾在家，今日难得回来一趟，不知可也要同我们一起去见见祖父？”

　　贾效点点头又摇摇头，“难为你想到，只是你姑姑年纪小，今日这雪又不像立时能停的，恐明日去道观的路不大好走，便先不急着去这一趟了，索性日后也不是就没了机会。”

　　“是蓉儿思虑不周了。”

　　“无妨，今日姐儿回来，你们母亲这里摆饭，你们且下去见过你们父亲，晚些时候再过来。”

　　贾蓉点点头，再次带着贾蔷作揖，这才告了退。

　　从始至终，尤氏都带着微笑听着，见他们都离开了，贾效眼睛还看着门的方向，又跟贾效笑道，“他们哥俩一向最是听大姑娘的话，明日的行程又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更有老爷在，大姑娘想来是可以放心的。”

　　贾效回过神来看了尤氏一眼，摇了摇头，“倒不是担心明日的行程，只是恍惚觉得，蓉儿也大了。”

　　“可不是大了，昨儿个还听老爷说，该是给蓉哥儿议亲的时候了，咱们蓉哥儿这样的少年英才，也不知谁家女儿配得上呢，不过，有老爷跟大姑娘在，总是出不了差错的。”

　　尤氏还在一副不愁的模样，贾效却蹙了眉头，连带着额上那朵用朱砂精心描绘的花钿都隐隐有些变形，尤氏恍然不觉，倒是一旁坐着的惜春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拿了油乎乎的手扯了扯贾效的袖子。

　　小孩子生性天真，这才相处不久，惜春倒是开始不怕贾效了。

　　“哎呦，我的好妹妹，怎么扯起你姑姑的衣服起来了，看这小手油乎乎的，银蝶，还不叫她们重新打了热水来！”

　　贾效是听到尤氏的声音才意识到什么，刚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先愣了愣，遂即便笑开了，“姐儿喜欢姑姑的衣服？莫急，明儿就叫了绣娘来给姐儿裁新衣裳，姑姑的衣服太大，你可是穿不了的。”

　　刚收到消息过来这边的青鸾“噗嗤”一声就笑了，“咱们姑娘也是，孩子心性呢！”

　　见青鸾接手了同尤氏一起给惜春收拾，贾效这才松了一口气。余光瞥到这一幕的青鸾又勾起了唇角。人人都说效大姑娘是个疯子，性情不定，行为作风古怪，哪里能料到，她最看重的便是亲情呢？其实再如何成熟，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里就当真是那般可怖了，便是兴趣爱好再与众不同了些，那也不过是个人喜好不同罢了，用那样的谣言来说一个孩子，委实才是可怖可恨！

　　贾效看着她们照顾惜春，又见惜春头上两个小揪只戴了些绢花，便念道，“绢花戴着是好看，就是不亮堂，大过年的，就该喜气洋洋，叫他们送些石榴石、红玛瑙簪的花来，给姐儿凑一盒首饰。”

　　屋里伺候的人就笑了，她们大姑娘的喜好一如既往好猜，各色金银宝石耳。

　　孩子的感觉总是最灵敏的，谁是真对自己好，谁又是虚情假意，纵使一时被表象迷了眼睛，相处久了，自然也就能看出个是非来。是以，当趁着无人在场，从荣府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再次在惜春面前说贾效的不是时，惜春虽未反驳，却是头一回没有应和。

　　腊八节一早，宁府便不剩几个人在府里，宁府的下人本就不多，加上要去帮忙派粥，余下的又各自又事做，是以惜春睡饱一觉醒来，竟没找到几个人。

　　“姐儿醒了？今日是腊八节，粥是昨晚就在灶上熬着的，熬了一宿，还是热腾腾的，大姑娘、大奶奶走的时候说什么时候姐儿醒了，也尝尝呢。”

　　惜春记得昨晚在嫂子尤氏那边似乎见过这个丫头，似乎是贾效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叫做白芍的，便点点头。

　　惜春在宁国府自然是有自己的院子的，但是天气冷，贾效怕她刚回来晚上不大适应，加上一时也没有磨合好的丫鬟，便让她先住在宝光苑了，等过了腊八再让人收拾那边院子。

　　白芍见她乖乖喝粥，不吵不闹，便主动跟她说起了府上众人的去向，只是惜春瞧着不是喜欢说话的模样，白芍也不知她的喜好，怕说多了反而惹了她的厌烦，便只看着她吃粥了。

　　白芍陪了惜春一会儿，便有厨房里的人来请要她去拿主意，她只得跟惜春赔了个罪，让画眉好好照顾着，一会儿又不放心，遂点个宝光苑里的小丫头进来一块儿陪着，这才放心去了厨房。

　　这进来的小丫头正是那日银碟遇上的慧儿，慧儿见让自己到屋子里伺候，早就兴奋不已，此时见惜春还在喝粥，她又是个活泼的，索性跟惜春聊了起来。

　　“姐儿可不知道，咱们府里今年的腊八粥熬得可香了，我娘跟大嫂昨夜里带着几位婶子看了一宿的火，半夜里我就闻到了这味儿，老香了，可把我馋的，但是我娘说了，大姑娘是要给穷苦人家派粥的，给那些没米下锅的老百姓吃，是大好事，可不能叫我们坏了规矩先尝，这是积功德呢，我哥哥嫂子一早就去帮忙了，要不是灶上还要人看着火，我娘指不定也去了，我倒是也想去，但是我得帮忙看着院子，屋里的几位姐姐，除了白芍姐姐要留下来伺候姐儿您，其他人都去了，可惜姐儿太小了，不然也能去看看，听说可壮观了，好些做大官的人家都分粥呢，等来年，我也去瞧瞧热闹。”

　　惜春从来没听说过腊八节要给穷苦人家派粥的习俗，在荣国府，腊八节也要吃腊八粥、腊八饭的，总是大家一起在老太君那边围着几桌一起热闹热闹，大人们还要吃点酒作配，府里四处都洋溢的欢声笑语，哪里像宁府这般冷清，委实不像是在过节。

　　“对了，厨房里今天要做炸糕，我娘说大姑娘仁慈，给我们几家多分了五斤白面，往年总是要回头拿去集里转卖的，今年李管事家的送了一斤芝麻来，他家孙女跟姐儿一样的年纪，也喜欢这些零嘴儿，我娘便说要借了府上的灶台给咱们炸豆角酥吃，姐儿吃豆角酥吗？若不嫌弃，我让我娘送点过来姐儿也尝尝。”

　　惜春提起了些兴趣，认真听她说，倒是起先因白芍在立在一旁当鹌鹑的画眉此时硬气了起来，嘟囔了句，“那些东西怎么能拿给姑娘吃。”

　　慧儿机灵，自是知道这位跟着惜春的丫头瞧不上自己，只不过在慧儿看来，人家是贴身伺候姑娘的，她不过是个三等丫头，自然惹不起，再说，她也怕惜春过惯了宋府的好日子，瞧不上这些，便又笑了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是看大姑娘，大奶奶她们都喜欢这才想着指不定姐儿也喜欢，姐儿莫跟我一般见识罢，这位姐姐也当我说笑便是了。”

　　画眉又嘟囔了一句，慧儿笑着没应腔。

　　惜春见状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在宁府带了几日，惜春发现，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差，所有人虽然忙碌着，却不像是不愿意的，至少他们也都是欢喜的。

　　依着贾效的意思，是打算留了惜春过完年的，只不想，这里刚过完腊八，不过十来天的功夫，荣府里就派人来接了。

　　这倒不是荣府的人又多么在乎惜春，只不过为了彰显她们对惜春的重视与自己的大度，顺便膈应宁府，尤其是贾效。

　　这样的作风，怕是除了一直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二嫂子王夫人也不做他想了，不过，贾效倒是没有直接一口回绝了，毕竟，相比起人口单调的又无一个同龄的姐姐妹妹的宁府，荣府那样的人口旺盛似乎才更加适合惜春，也有利于她的成长，再者就是，她也要尊重惜春的选择不是？

　　被派过来接人的是荣府那边的管家之一，也是王夫人的陪嫁，周瑞家的，见贾效听完话之后并未立即开口，反倒是看向了炕上的惜春，就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了。

　　周瑞家的能从一个陪房坐上荣府管家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当即也笑着看向了惜春。

　　“四姑娘，我是太太身边的，太太跟老太太叫我来接姑娘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