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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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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安知道这次回去想出来可不容易了,而且那叶大夫说了,自己得休养三个月才能找他调理身子,真是失策啊,拖着这个病弱的身体得再等三个月,看了眼杜叶青,眉眼间有着一抹隐约可见的笑意,无妨,没事可做那就先培养下感情好了。
杜叶青无法理解这人,这衣服能穿不就行了吗?搞这么多事?不过也没有反驳他的话,没什么意义,只是眼光......
看了眼李唯安身上有些脏乱的衣服,华而不丽,俏而不失稳重,尚可吧。
但还是劝一句,“你别乱来,先回去吧。”
“不碍事,你的事要紧。”李唯安接着让阿竹把自己放到马车上,“阿青,上来,我带你去。”
“可是你的身体......”杜叶青有些犹豫,叶大夫的话犹在耳边回响着。
“你若是配合一些,一会就可以回来,若是不配合,那可就......”李唯安自知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那叶之年叮嘱的事也不过是怕再折腾点什么才说得严重一些,也就这人傻乎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杜叶青知道如今说服不了他,带着几分无奈,“那等会买完就走。”
“你这孩子,又瞎跑什么,多带点人。”李张氏见李唯安和杜叶青、阿竹入了马车往反方向去,不由得着急,赶忙让人又跟了上去。
“阿青有特别喜欢的衣服款式吗?”李唯安总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不能再这样下去,要不然自己做什么都是原地踏步啊。
“没有。”
“那阿青可有想要做的事?”
杜叶青愣了下,眼里也有几分迷茫。
要做的事吗?自己想要什么?离开李家?报复严家?
但心底知道这些最终不过是一时的,究竟要的是什么,扪心自问,竟然有几分迷惘。
上一世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子,以为一辈子就是呆在杜家村里过着跟村里人无二的生活,娶妻生子,终日忙忙碌碌便能过了此生。
却偏偏因着万里无一的特殊体质入了李家,却不甘心逃了之后转眼被赶了出来。
被严明哲带了回去后,也只是困于一庭院宅之中,折了翼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无念想。
说到底那时候想逃也只是接受不了有朝一日嫁作“他人妇”,走了之后能去哪里也是想着随缘的,如今想想,竟觉得有几分可笑。
李唯安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杜叶青令人心疼,还有几分抓不着摸不到的飘忽感,似乎是误落凡尘的人要随着风远去。
“阿青,以后你跟着我好不好?”
杜叶青迷茫的双眼有了几分清明,看了他一会,“你说过会给我自由的。”
李唯安口中的话都吞了回去,“嗯,我说过自然不会食言。”
两人间流转的气息带了几分压抑。
杜叶青有些懊恼,自己本意要说的不是这个,也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并不是要束缚自己,只是现在......想想还是低着头沉默着。
良久 ,马车停下,阿竹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少爷,南绣阁到了。”
杜叶青说了声“我先下去”,便起身撩起帘子跳了下去。
李唯安见状嘴角带着抹苦笑,这人就跟个出洞穴探风的兔子一样,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又缩了回去,是他太敏感了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等李唯安在阿竹的帮助下下了马车才道,“进去吧。”
杜叶青看着这家在镇上有名的衣店——南绣阁,这家店也只是其中的一家分店罢了。
记得上一世从严明哲那知道,这是辅国亲王聂清河的私产,记在其他人的名下。
进去之后,杜叶青并没有忸怩着要拒绝李唯安买衣服的意思,相反,还十分配合,随后又买了几件棉布衣裳。
李唯安多看了他几眼,也没有问什么,这锦绸的衣服虽然华丽一些,但确实是不如棉布贴肤。
买完没有停留,直接回去了,在店外正想进去的李张氏见人安然无恙,暗自松了口气,“阿安,你莫要再胡闹,否则回去之后就不要再怪娘拘着你。”
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杜叶青,“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劝着点呢。”
这时李张氏倒希望这个男媳能够压自己儿子一头,否则成天这么胡闹还不翻了天去,这身体来回这么折腾,怎么受得了。
杜叶青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些长辈相处,是以“儿媳”的身份?还是外家男儿的身份。
“你啊,你......”李张氏见状也无奈,这好端端的男儿倒比女子还恭顺,虽说不像是个会来事的,可这么老实,出去可不是会被人欺负了?况且自己也算不得是严厉吧?
李张氏觉得自己是操碎了心,这一个儿子要自己担心就算了,这还来了个算是半个儿子的也这样,看来没得安生个一两日了。
“行了,都说没事的了,这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再怎么也不会乱来的,你跟着操什么心啊,还不快上来,等会回去都晚了,今日还要送客呢。”李相如撩起帘子对李张氏说着。
“这还不是你儿子胡来?不然我至于要跟着瞎操心吗?”李张氏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相如,在随侍的帮忙下上了马车。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当他是个奶娃娃要人时刻跟着不成,男儿就该走四方,我看这几天阿安的气色好多了,你也能放心了吧,这算八字合日子的时候不就说了嘛,这杜家小子是个带福的,与阿安在一起会一生顺遂,你就随他去不成吗?管那么多不累?”
李相如无奈地摇头,这成日这样子,像什么话,慈母多败儿。
“话虽如此,可哪有母亲不担心儿子的?就你心大,若非不是为了你们李家,我何至于劳累至此还要被你嫌弃。”李张氏怨念上来了,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上心儿子的事。
“夫人,你......”
李唯安悄悄拉着杜叶青溜回了马车,这才轻吐口气。
“父亲母亲他们这样......”杜叶青撩起帘子听着隔壁马车传来的声音。
“别担心,习惯就好了。”
“哦。”
李唯安对于这一对夫妻相处的方式也有几分无奈,不过这样吵吵闹闹的也挺好的。
马车缓缓驶出安阳县,最后停在了李府后门处。
前院的客人还有不少,先前出去的动静有点大,是以回来时绕了路到李府后门。
“回去好生歇着,你照顾好阿安知道了吗?迟些我让两个手脚伶俐的丫头过去。”李张氏忍不住再次叮嘱着。
李相如已经回前院去了。
“娘,不用了,这有阿竹就行了,院里也有不少人呢,够使了。”
“你这一身伤的,这些人笨手笨脚的怎么能行。”
“真不用。”
为避免李张氏真的塞人过来,李唯安拒绝了后直接拉着杜叶青趁她不注意就走了,那样子就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李张氏只得高声喊着,“你走慢些,忘了大夫的嘱咐了吗?娘不给你塞人就是了。”
李唯安这才放慢步伐,说真,方才走得快了些就觉得胸闷,在镇上的时候还不觉得,还真当是奇怪。
回了院子,把人都遣出了房,只余杜叶青一人。
“阿青对今日让叶大夫看的香包可有什么想法?”李唯安确定以及肯定这人能精准找到那东西和怀疑都不是偶然的,只是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有什么要等自己发掘的还未知。
“我......”杜叶青看了他眼垂下眸子,“你若有疑,何不排查下院中人和府中人?”
“那这事交给你如何?”
“我恐怕不行。”
“阿青何出此言,这行与不行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定了的,不试过怎么知道?难道阿青不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样子吗?这来源于天竺的禁物,来头应当不小,此时正是肃清朝政的时候,阿青可想入朝为官,甚至封侯加爵?”
李唯安不知道他是否有此志向,可古人对这些东西可是很执着的,不然又何须有那么多寒门子弟头悬梁锥刺股也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若是他有此意,那这事折腾大了便是最大的助力。
这一片地方属于辅国亲王聂清河的管辖封地,此时高位之上的那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人。
李唯安也是细想了下近年来的变革,赌那个人要露出打磨已久的利剑了。
“我不行的......”杜叶青从来不敢想这事,若是识文断字或许还会有这想法,可这大字不识的,又怎么与人玩弄权谋。
李唯安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判别着他的话,看他真的没有这意向才作罢。
“那阿青会做什么?”
“我只会做农活。”
“有想学的吗?”
“算账。”杜叶青对这个有着独特的兴趣,一些简单的数目也会算。
“嗯,那行,喜欢种地的话,李家名下的地不少,我明天跟爹说说,就让你跟在他身边学着先,再给你几个庄子折腾,至于算帐嘛,李家也有几个账房先生,每日让他们过来教你就可以了。”
“这,爹会同意吗?”杜叶青皱着眉,这事可不小,据说李家的庄子可都是好地来着,一个庄子少则几百亩,多则也有千亩,李家地主爷也不是旁人白叫的,好像临县还有着不少地,到底不是李家人,杜叶青也不知道李家到底有多少田地,但光是给李唯安弄个浴池就如此奢靡,其财力绝非常人所见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