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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一回 饕餮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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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语音轻快,内里却很认真,秦绍阳听了这话,也不禁轻声笑起来:“毁砸宗庙之罪足可灭族,以司徒大人放肆,不过是说说罢了。”
司徒章哈哈大笑道:“只管事后把皇室宗亲杀光,再贿赂那些史官胡乱编些故事,便可摇身一变成了救助天下的英雄,如此这般不就得了?”秦绍阳知他说的不错,历代王朝兴亡之事只能从史书获知,写下来如何便是如何,不会有人真去追究百年旧事,即便真去研究,只怕唯有些许趣事为后人所知。他正想着,又听司徒章道:“你且想想,百年之后那些史官会如何写你?是先帝的男宠,魅惑女帝的佞臣,还是国家栋梁,救天下于水火的英雄?即便你说什么死后蹬腿闭眼万事不知,那层疼惜你的死鬼先帝因你的污名受累,也不要紧么?”
秦绍阳低声道:“你是劝我谋反,还是叫我拥戴帝室?如此七七八八说了许多,倒让我糊涂了。”
司徒章凑得更近些,贴了耳道:“我只想你攥了那些史官的笔头,让他们多写你的好话,顺便把我这无赖之人也写得高尚些,这就行了。”
秦绍阳转过头来,一双眼盯着他看,只觉黑暗中司徒章目光灼灼,渐渐心中竟有些痴了。过了半晌,秦绍阳方长叹了口气,柔声道:“若我幸而不死,定不负今夜之约。”他话刚说完,只觉得下面一滑,又有屎尿泄到床上,顿时一股恶臭袭来,好不容易积攒的精神又消散了大半。
司徒章闻到气味,早已是习惯了的,于是翻身下床,把秦绍阳抱上躺椅,又摸黑出去打了些水来,帮他擦洗干净,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半点多余都无有。秦绍阳默默看他行事,好不容易熬到床铺清洁,可以继续睡下的时候,才呐然道:“我这模样,怕是活不久了。方才那番约定,司徒大人还是不要指望得好。”司徒章弯腰把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顺势搂了肩背,收在怀里。秦绍阳方才泄了身,正软弱着,如此被他抱着,心里更是柔软,加之此时正是子夜,月色撩人,若在平时早就情动,可惜秦绍阳身子不好,两人只能耳鬓厮磨一番,不敢有什么大动静,但仅这样原也够了。
二人依偎歇了一夜,清早被卿明领着赵公公来访扰了清梦。那老公公见多识广,见秦绍阳窝在司徒章身上也不奇怪,倒是卿明见了羞得满面通红,只把视线盯在一处,看都不敢看秦绍阳裸了的半身。因有司徒章在侧,秦绍阳便没有废话,问了赵公公宫里的事,当听到秋蕊为文散生所逼,不得不写下那文书时,竟有些唏嘘。“陛下顶记挂秦大人,正在宫中等大人去救,”赵公公见秦绍阳红了双眼,还是要说些便宜话:“想当年先帝临终之时,还不忘秦大人在边关的安危,如此情谊秦大人可不能忘啊。”
司徒章听他话说的矫情,攥着的那只手又变得冰凉,不禁冷笑道:“人说宫中诡道甚多,今日听赵公公讲话方才明了。分明先送了毒酒给他吃,此时又说什么情谊不可忘记的昏话,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司徒佩服得很啊。”赵公公原就害怕司徒章,知道他喜怒无常,心狠手辣,要不是进门瞧见秦绍阳与他混在一处,颇为合契,只怕说的话还要厉害些。司徒章见他不吭气,更是要添油加醋一番:“今日我先放你回去,你与那女人讲明,若是先帝血统,只管喝毒酒吊房梁,干干净净死了太平。只要那西宁王世子敢私自立了伪帝,我等自然发兵与她报仇。否则,”他把秦绍阳身子扶正,从边上取了衣裳给他披上,继续道:“就诏告天下,说那西宁王世子与文散生本是逆贼,叫天下勤王共同讨伐,至于兵马大元帅,就让秦大人去做好了。”
赵公公不敢直面违逆与他,只说没有带秦绍阳的人头,怕是连京城都进不去。司徒章哈哈笑了,叫卿明去外面屋子取了个匣子进来,打开一看居然是颗人头。
司徒章道:“这虽是个假玩意儿,不过却是真人头弄的,你路上当心点,不要把贴的脸皮子弄下来,糊弄进城门还是行的。”赵公公仔细看看,那人头倒真有十分像秦绍阳,只好仔细收在怀里,不敢放手。司徒章又道:“等你见了秋蕊,只管把秦绍阳还活着的事说给他听,至于那两个也可明说秦大人未死。若是他们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和秦绍阳已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不必再对我家宅手下留情,烧得越干净越好,方便日后置个新的,免得麻烦。”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卿明与赵公公走后,秦绍阳与司徒章道:“你让他去传话,分明知道是无用的,何必把自己身家也要搭进去。”司徒章只把自家的上衫也褪了,把个胸膛贴着秦绍阳的后背,懒洋洋道:“我凡事都凭兴致来,与你一起比同别人要开心些,即便搭进个旧宅院也未尝不可。”秦绍阳也懒懒笑了,他觉得身心舒畅,竟是从未有过,他扭头捉住司徒章的唇,叼了亲吻片刻,其中蜜意,也让司徒章心醉。司徒章伸手搂住秦绍阳,牢牢把那身子锁在怀里,下身已然坚硬如铁,秦绍阳怎会不懂,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早些晚些并无什么不同。他觉着司徒章松了只手,从前面往下探去,到了要紧的地方,也是只松松攥着,并不下力。“秦大人只要说停,在下绝不勉强。”司徒章在耳后轻声道:“若是想要,就点点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