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手之息》千里明安

16、归途

　　飞行器进入帝星的防护范围后就不再颠簸了，舍尔曼也渐渐恢复了意识，有些发蒙的坐在兰登蓝色的床上看着端着热茶进来的兰登，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着守在床边的白色三头犬雀跃着跳上床来。
　　“已经进入帝星护卫范围了，不会再有颠簸了。”兰登把手上的热茶递给舍尔曼，小心的藏好自己兴奋，自然的坐在舍尔曼身边，好像这个动作演练了一千遍，计算好了距离和角度才最终完成。
　　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逆转和隐藏。
　　舍尔曼恍然之间想起了栖对她说过的话，要说她一点都不信是不可能的，她隐隐有种预感，栖或许没有说全对，但至少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看着兰登，这个一直坚持怀疑她使用Omega信息素模拟剂的人，他嗅到了沉香族的信息素，按栖的说法或者说按沉香族人的说法是聆听了神的旨意，找到了天定之人。事实看上去似乎真的逆转了，臣服于alpha的Omega没有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alpha却臣服于Omega了，舍尔曼说不上自己的Omega体质是否是沉香族人隐藏自己信息素的一种天然选择，但Omega信息素腺体对她的影响真的不如其他Omega大却是真的。这难道就是沉香族的隐藏？
　　舍尔曼看着兰登的目光非常有存在感的让兰登的脸红了起来，他端着热茶的身体僵直了一会儿，发现舍尔曼的目光没有移开，就大着胆子转过了头和舍尔曼对视。柠檬味的甜香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浓郁的信息素打断了舍尔曼的走神，她鬼使神差的冲兰登笑了一下。
　　兰登听见了脑海里紧绷的神经断开的声音，一种无形的牢笼因为舍尔曼的这一个动作而崩坏，他的担心突然变得毫无意义起来，唯一需要的不过是行动和结果。
　　一个冲动之下的吻，让他的幻想从脑海中跳出来迅速放大，然后飞快的照进现实。令人垂涎的蜜桃终于有藏起来独自品尝的机会，兰登毫不犹豫的就实施了行动，这一刻他已经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亲吻舍尔曼，他只知道想要独占的心情迫不及待且汹涌澎湃。
　　进入帝星的防护范围后，即便是飞行器也需要两日才能回到基地，兰登房间的空气置换装置大功率的开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正式进入帝星轨道才勉强降低了功率，金对这架老飞行器佩服的五体投地。顺便和飞行器上其他队友背着兰登吃了个庆祝宴。
　　兰登走下飞行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走上舰桥的时候，旁若无人的牵着身后舍尔曼的手，舍尔曼的目光落在牵在一起的手上，又收了回来。
　　潘神上的一个月，并不是什么都没想，只是越想她越觉得一切在失控。那时候她清楚的知道，能让她活下去的是栖，能带她回去的只可能是兰登，为了回去她要好好地活着，每日每夜的思念着帝星，思念又渐渐转移到对兰登的思念上，扭曲了她对兰登的看法，她决心委曲求全，只要能够回去。她开始觉得，兰登似乎也没那么差劲，撇去牵扯到两人关系的问题不谈，至少对方是个足够优秀的alpha。她甚至偶尔有一种，成为那个人的妻子也不错的错觉，直到看到那个黑色的机甲掀开建设点的屋顶。
　　舍尔曼下了飞船后被单独带走审问和检查身体，兰登坐在填写出行报告的会议室看着舍尔曼被几个强壮的alpha女性带走 ，几次想开口让她等自己一起去，若不是看到了自己面前复杂的申请表他早就说了。只是舍尔曼配合的快步离开让他稍微有点介意，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在意。
　　也只是犹豫了几秒，兰登就开始填写申请表走流程。
　　按风澜的话说，舍尔曼是个影帝，坐在审问室里，舍尔曼一边诉说着自己被虫族俘虏，被逼问虐待的经历，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在潘神上她身上的确受了些伤，但没有一个是栖造成的，那些留下来的疤痕成了她被虐待的最好证据。坐在审问室里的两个女性alpha听得十分动容，恨不能下一秒就拧下虫族的脑袋。审问结束后，还偷偷塞给舍尔曼几块饼干让她恢复精力准备体检。
　　守在驻地体检中心外的兰登再次看了看时间，再一次坐了下来。从体检中心进进出出的人经过的时候都会抬眼看他，工作狂少将居然没有在训练基地，而是在体检中心干坐着，着实令人奇怪。
　　舍尔曼从体检中心的大门被送出来，兰登噌的站起来，拿着手边的便服迎了上去。舍尔曼刚和体检中心的护士说了讲句话，就被兜头盖过来的风衣打断了，只能尴尬的冲对方笑笑。兰登把风衣披在舍尔曼身上和体检中心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就拉着舍尔曼离开了。
　　“去哪里？”
　　“送你回帝星。这里alpha太多了。”
　　“……我已经不是Omega了。”
　　兰登没有接话，把风衣上的腰带在舍尔曼腰间挽了一个结，拉着舍尔曼重新登上舰桥，钻进黑色的飞行器里。
　　“回去以后会时不时头晕，是高强度迁跃的后遗症，注意别摔着。”兰登一边启动飞行器，一边叮嘱道。舍尔曼低头研究安全扣，完全没把兰登的话听进去。
　　“……你家只有你一个人？算了，回去还是搬到我那里，调回帝星以后，我每天都回家。”兰登启动好飞行器，伸手把舍尔曼缠的乱七八糟的安全扣解开重新扣好，抬头对上舍尔曼有些复杂的眼神。
　　“怎么了？”
　　“你……你怎么了？”
　　舍尔曼真的看不懂兰登脸上的表情，他的变化有点大，事情变得有点像甜腻的恋爱小说，连同兰登的信息素味道一起，变得让她看不懂，虽然在飞行器上有了十分亲密的关系，但她不认为那代表着什么，只是迸发的情感有些过度了而已。
　　“我们应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兰登脸有些红，他说不清看着舍尔曼的时候为什么心脏会有被称为喜悦的心情胀满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靠的更近。
　　“我们？”
　　“对，我们。我想让我们的关系是它本来的样子。”兰登笑起来，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舍尔曼，看出舍尔曼的犹豫，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你可以慢慢考虑，到你走下飞行器之前。”说着，飞行器就稳稳的飞了出去。
　　飞行器顺着设定好的线路平稳的飞行，兰登靠在驾驶座上，透过仪表盘反射的光看坐在一边的舍尔曼。作为Omega出生的舍尔曼论容貌的确比beta的女孩优秀得多，但却不是兰登认为自己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奇怪的是，他就是喜欢上了，初见的时候虽然没有好感，但是相处下来，却发现对方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有他弄不懂的秘密，让他上瘾一样的吸引力，一边生气自己不堪一击，一边无法抗拒的一点点靠近。然后想要除掉所有靠近她的人，妄图独占。这个过程，兰登自己再清楚不过，可是回想起来又心甘情愿。
　　妄图把她打上自己的标记，让他在飞行器上忍不住一次次把她圈进怀里，把早已坏死的信息素腺体咬破一次又一次，明知道做的是无用功 ，可是还妄想着能够用气味把她标记，把她独占想要藏起来，害怕会有第二个栖这样的人，用近乎狂热的忠诚获取她的信任，把她从自己这里把她带走。
　　从驻地飞到舍尔曼家门口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兰登把飞行器停在半空，看着舍尔曼。
　　“我……”舍尔曼刚开口，兰登就探身吻了上去。看着舍尔曼的表情，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是让舍尔曼考虑，他自己根本就没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如果被拒绝，他宁愿自己没听到这个答案。
　　舍尔曼被吻到舌尖发麻，才终于把兰登推开，那头可怜巴巴的三头犬又出现在了舍尔曼面前。“我答应，”舍尔曼推开又要靠过来的兰登，她靠在椅背上，“但我们可能不会适应彼此，”她冷静的补充道，“如果你采取强制措施，我根本没办法反抗。”兰登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不可思议的看着舍尔曼，“我怎么会对你动手？”舍尔曼没有反驳，但她耸了耸肩，显然是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什么问题。
　　兰登差点要被气笑了，从终端上拉出一张婚约书给舍尔曼看，alpha与Omega的婚约书详细的规定的确约束了alpha的强制行为，而舍尔曼当时并没有这个心思看这个让她闹心的婚约书，今天看到了这张婚约书，才稍微想起来了一些。
　　“我都想不起来我签过这个……”舍尔曼低声说。
　　“我现在就和你下去收拾东西，免得你后悔。”